“说她身体有些不舒服，问我有没有药给她，我说明天围场上见了，再给她。”我看着寒王，琢磨着裴雪瑶说的那些话，心情十分复杂。
走到今天这一步，寒王和贺兰绝之间没有交易我是不相信的。
如果裴雪瑶说的都是真的，那么，那句“一旦生了，就把孩子送回来”是什么意思？
还有，他们要带着裴雪瑶去围场上干什么？
我心里有无数个怀疑，但是没办法和寒王说，于是话锋一转，问，“明天去围场，王爷一起吗？”
寒王点头，“虽然本王被拿了兵权，但明天还是要去的。”
说着，看了眼门口的花叶，道，“花姑娘武功好，但是她和你一样，对围场都不熟悉，尤其是到时候宫里的人和朝堂上的人都会过去，这些人你们应付不来，我不放心。”
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寒王坐下来，左右打量我，问，“怎么，不开心了？”
我摇头，“可能是没休息好，我这几天晚上天天做噩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都梦见自己被人绑架，带去了很陌生的地方。”
我看向他，试探着问，“梦里一直在喊王爷，但王爷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转身走了。好像我们根本不认识似的。”
寒王伸手把我拉进了怀里，“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是本王孩子的母亲，本王就算是不护着旁人，也会护着你的。”
他的声音有些飘忽，说着说着，似乎失神了。
尾音缓缓消失，我趴在他肩头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空，心里拔凉拔凉的。
他居然还在跟我演戏。
我懒得再说什么，但也没有挣扎，就这样静静地坐着。
还有很多疑问在脑海里盘桓，但问他又不合适。
午饭之后，青鸾带着七八具尸体进来，禀报寒王，“王爷，他们自杀了。”
“什么？”
寒王松开我，扭头一看地上的尸体，尴尬道，“花姑娘，本王真的没想到，他们居然有所地方。你说得没错，是本王无能，连自己的暗卫都控制不住……”
花叶站在屋檐下，头都没有回，道，“如果我是你，我就把府上的暗卫全杀了，换一批。”
青鸾脸色倏然发白。
寒王则很尴尬地走了出去，和花叶并肩而立，叹了口气道，“本王赞成你的说法，只是若死了，本王就无人可用。”
说着，扭身看向花叶，“若花神医能为本王培养一批新人就好了。”
“实不相瞒，这京城本王除了你，也没什么信得过的人。”
我坐在屋里看着他，听到这话扯了扯嘴角，上次他还说整个王府只有我能信得过，现在信得过的那个人变成了我师父？
花叶扭头看向他，“我为什么留在王府，王爷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来找凌音，是因为她曾对我的亲人有恩，我是来报恩的。但是王爷你呢？你觉得寒王府有什么东西可以留住我？你吗？”
寒王转身看着她，侧脸有些僵硬，“本王只是随口一说，你也不要生气。”
“我知道，你是凌音的师父。”
“但凌音是我最重要的人，只要你保护好她，本王对你也是感激不尽，你就是王府的恩人。”说着，赔笑道，“是啊，凌音心善，救过很多人。”
花叶说，“月牙关二十万多万百姓，关内城里四十多万人，再加上阮家军二十五万，这些人没有一个会觉得她不好。有些事情，王爷自己掂量。”
“是，”寒王点头陷入沉思，“你说得对，说她是月牙关那片的守护战神都不为过。”
花叶没再理会他，转身进了屋。
寒王回神看向我，笑着道，“那你们二人好好休息，为明天的秋猎做准备。秋猎场上，一些杂务还需要本王处理，也还要暗中进宫一趟，等闲下来了，再来看望你们。”
说着，瞥了眼青鸾，道，“赶紧把尸体带走，躺在院子里成什么样子！”
我看了眼地上的暗卫心情复杂。
便听寒王叫我，道，“凌音，你随本王出来一下，母妃说要见你。”
我有话想跟花叶说，但现在也没机会，便随着他出去，问，“母妃找我？”
出了清风苑往马场上去，他才说，“不是母妃，我有话要叮嘱你。花叶虽然是你的师父，但是我们不确定她是谁的人。上次我们查出来的那些暗卫身份特殊，不能叫人发觉我们已经把他们揪出来了，否则对方狗急跳墙，恐怕在围场上对你动手。”
“所以，王爷便杀了没有背叛你的人当替罪羊？”
我看向他，心脏微微颤抖起来。
他嘴里还有实话吗？
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眼神一闪，道，“不是，那些人不是暗卫，只是用囚犯伪装的。”
说着，叮嘱我说，“这个事情，你千万不要和花叶说……”说到这里，问我，“想骑马吗？本王带你出去溜一圈。”
他的眼神笼罩我，一瞬间似乎潜藏着千言万语，“或者，有什么特别想在盛京实现的愿望，今天下午……本王都带你实现。”
一种不好的直觉涌上心头，我道，“王爷，明天我只是去围场，不是上战场，也不是下地狱。咱们至于弄得跟生离死别一样吗？”
他眼神一闪，伸手紧紧拥抱着我，在我耳边说，“本王担心你。”
是担心我，还是想要把我送给贺兰绝？
我心里乱糟糟掠过这个想法，道，“要说有什么愿望，那我希望我爹的案子能平反。”
他松开了我叹了口气，“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案子哪里是一朝一夕能翻案的？”说着，捏了下我的脸蛋，话锋一转道，“换个别的吧。”
“我想回去睡觉。”我看向他，缓缓攥紧了拳头。
“那本王送你回去。”他也没坚持，牵起我的手往回走，道，“你啊，最近可真是无法无天了。这天底下，也就是本王任你折腾。”
我心里只想呵呵，但戏还是要演下去，便转移话题问，“王爷，碎玉和六哥儿还好吗？”
我回来之后，还没来得及看他们呢。
他点头，“都在母妃那边养着呢，清风苑这边不合适，就一直没送过来。等你从围场回来，他们的伤应该也好了，到时候可以陪你说说话。”
我点头，“谢谢王爷。”
“这还差不多。”他笑起来，但看我的眼神总让我感觉不安。
我又想起了裴雪瑶的话，问，“明天，裴雪瑶会去围场吗？”
我真是不明白，西秦的使臣把她弄到围场上去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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