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峥一脸嫌弃,那表情仿若是在说,老子就知道你想说什么!
“两千两,不能再多了!”
这声音里,带着异常的坚决,如同钢铁。
“那我这些陶器,还有制作陶器的工具……”
“东西你可以让人搬走。”赵峥摇头,再往上加钱,真以为自己是钱多了没地方花吗?
“那好,成交,明天我就找人来把东西全部搬走,为避免夜长梦多,你我现在就立下字据!”
眼看着红杏子要走过来,赵峥吓了一跳:“别,你就在那边,我写好字据后,我先按上手印,你看完后,确定没问题,就按上手印,一式三份,官府一份,你我各自保留一份!”
红杏子尴尬一笑:“完全可以!”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是一个移动的茅厕。
这是属于私人交易,按照大乾律法,得在官府留下备案,以防止日后出现争端作为判案的依据。
据说,曾经有人将自家的老宅子出售之后,买房的人翻新的时候,从老宅的茅坑里边,挖出来了好几罐子银子……
为了争夺这几罐子银子的归属权,那是打的头破血流,甚至差点闹出人命来。
最后,更是引发了两个宗族械斗,让地方官直接调兵镇压,方才稳住了局面。
这事儿自然也就闹到了乾国皇帝面前去,往后才有了这么一条规定。
即一旦老宅售卖出去,老宅内发现的一切东西,都归属于新买家。
卖房者不得以任何形式纠缠、威胁,否则一旦官府发现,可直接将卖房者下狱问罪,流放千里。
这也导致许多的人在变卖祖宅的时候,都会找来工人,掘地三尺,看看老祖宗到底有没有给自己留下过什么财宝。
又因为在茅厕里发现几罐子银子这事儿的说法,流传得最广。
所以,不管是谁出卖祖宅的时候,被重点照顾的地方,一定是祖辈传下来的茅房。
以至于新主人搬进去后,都会被茅坑内翻新出来的陈年老屎,臭上半把个月的时间,气味才能散去……
所以,赵峥提笔写下契约的时候,也格外提及如果红杏子要翻找的话,请一定把挖出来的陈年老屎给运走,否则的话,就要扣钱。
写完这些之后,赵峥看了一眼红杏子店铺里边的印泥,最后想了想,还是让庆月回自家天仙醉里,取来了印泥。
红杏子完全就是一个移动的茅厕,赵峥不想用对方的印泥,同样也不想对方用自己的印泥。
“哟!你这写的……”红杏子摇摇头:“我爹咽气的时候,我就问过他了,我爷爷辈儿,可没有留下什么财宝,明个儿天一亮,我就让人把我这些陶器,还有制作陶器的东西,拉到乡下老宅里去。”
“依照我大乾律法规定,你就算是真的在我家祖宅里边发现了什么,那也归你,我是半点都不眼红。”
“好,爽快,那事儿就说定了,明个儿,我就带着木匠大工过来,把这边给清理好了。”
赵峥道:“这三份契约,明个儿我差人送到官府去,加盖了官印后,再拿回来给你,如何?”
“好说!”红杏子挥了下手,很识趣地退到阴影里边。
赵峥看了一眼庆月,示意庆月上前去把契约文书拿回来。
庆月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赵闲。
赵闲满脸错愕,他现在真是宁愿去和一头猛虎搏杀,也不想走上前去啊……
他回头往自己身后一看!
得嘞!
您猜怎么着?
他娘的!
没人~
赵闲只有咬咬牙,憋住一口气,快步走上前去,将那三份自家主人和红杏子都按了手印的契约,捏着一个小角,随后踮着脚尖,快步退出。
结果抬头一看,发现主人和管家婆都已经退到远处,甚至不做丝毫停留,就已经一头扎进了天仙醉里……
“啊这……”
这么一瞬,赵闲忽然有了一种感觉,咦娘嘞,我不干净了!
赵峥主仆的动作,落在了红杏子眼中,他一脸嫌弃的坐在椅子上,抬起手臂来,朝着腋下闻了闻,一脸无所谓地摇摇头,伸手朝着裤裆里套了几把,最后凑到鼻子下深吸一口。
“嘶——就是这个味儿,带劲得很!”
赵闲回到天仙醉,立刻就去男子更衣室里边冲了个澡,甚至还斗胆问乔竹要了点女人用的脂粉,扑打在身上后,这才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天色已经黑了,对面的苏氏布行都已经关门歇业。
天仙醉这边,客流量却依旧不减。
但好在,新加入的人手,保证了内部运转不出错,各级人员,甚至还能有点空闲的感觉。
赵峥走了一圈,拿着新的折扇,安排了工作。
比如说,叫阎秋的姑娘,负责进门左边的三张桌子上,客人们的需求。
叫做姜柏的姑娘,负责另外三张桌子上的客人。
而叫做左水的呢,则负责指定的另外三张桌子上的客人。
其余的人,也几乎都分到了自己负责的几张桌子。
这一下,混乱的人手,立刻就变得清晰了起来。
上错菜,传唤错了人,端错了酒水的情况,便完全消失了。
这种各负其责,划定片区的服务方式,让众多仆人大感轻松。
甚至,有的手脚麻利的人,干完了活儿后,就能坐在椅子上,在一边上看着,能端着茶壶,灌几口凉茶,或者是吃点小饼子,补充下体力。
眼睛呢,就扫着自己负责的桌子,有人喊什么,或者是招手,便立刻站起身来。
庆月看着瞬间就不混乱了的天仙醉上下,很是吃惊。
“主人,为何先前不用这个办法呢?”
“先前人少,用不了这个办法,现在人多,才能这么用。”赵峥扇动着折扇,靠在椅子上,也准备吃晚饭了。
这会儿,韩雅儿端着几碟小菜走了过来,脸上满是透亮的汗珠。
可爱的鼻子上,也正在往外渗出浸透的汗珠。
鹅蛋脸上,红扑扑的,可爱中透露着一股诱惑,好似刚刚热身完成的小厨娘。
这小厨娘,似乎都化身为了可口的饭菜。
“去简单洗漱下,换回你原来的衣服,吃完饭后,就回到府邸去。”赵峥不曾细看,端起酒盅来,缓缓嘬了一口,便夹起一筷子爆炒腰花,送入口中。
感受着唇舌间散发开来的美味,赵峥脸上立刻露出一抹陶醉之色。
这瘦马,有点值啊!
随手炒的菜,味道也是顶级!
“是,主人!”汗涔涔的小厨娘乖巧地应了一声,便往边上的女眷房里走了进去。
一双腿型曲线极为好看的肉腿,此刻走路的时候,都不免有些吃力,好似经历了一番苦战似的。
显然先前下厨炒菜,这妮子也是不敢藏着力气,有几分力气,就使出来几分。
赵峥一看这是个体力不好的,心里就暗自喜欢。
这种体力不好的,随便弄几下,就能翻白眼,喷……啊呸!
赵峥的思想立刻下了高速,这一定是上次去教坊司,那里边的人把自己带坏了!
对!
一定是这样的!
尤其是那个大白馒头,给自己普及了那么多奇怪的知识。
知识以又白又嫩又滑的方式进入了自己的脑子之后,果真产生了副作用……
庆月扫了一眼栗茶,示意她立刻赶上去帮一下手。
栗茶心里很不痛快,但是却不敢违背管家的意思,撅着小嘴,扭着小腰,带着七分畏惧,三分不情愿去了。
“如芝,坐下来一块儿吃了。”赵峥这边方才端起碗来,就看着刘如芝风风火火地从不远处走过,似乎还要去厨房里帮忙。
刘如芝忙走了过来,微微福了半福,柔声笑道:“主人好心,奴家还需要看着前边那一桌吃饭喝酒呢!”
她精致的脸蛋上,露出一抹激动的红晕:“这些人好说话,每人定了五十斤酒,给的还是现银!”
赵峥乐道:“交给别的人去做吧,你坐下来吃饭,我有些事情要和你细说!”
庆月也温和地笑着:“如芝姐姐,就坐下来吧,主人对待下人,都很随和,从来没说什么主仆之分的。”
刘如芝立刻点头:“那我找人把他们要的白切鸡给送过去……”
赵峥咽下嘴里的香甜的米饭,一抬头,就看到乔竹腮帮子鼓鼓地从女眷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眼睛立刻扫了一下庆月。
庆月提声道:“乔竹,你去将白切鸡送给……”她那双粉眸立刻飞快地扫了一眼刘如芝。
“二十三号桌!”刘如芝忙道。
“二十三号桌那边,你现在负责好了。”庆月道。
乔竹气鼓鼓地说:“凭什么让我去?我帮着人洗了脸、擦了背、洗了脸,梳了头,这会儿腿都被搞得发软了,还不能让我坐下来喝口水,吃口饭菜?”
刘如芝听着乔竹的抱怨,刚扭着丰臀坐下的她,立刻歉然一笑,就要站起身来。
哪曾想,赵峥淡淡道:“让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乔竹一听,吓了一跳,忙福了一福,欢快道:“奴婢这就去,主人放心,保管给那几位酒客照顾好了。”
“别忘记了白切鸡!”赵峥手一指厨房的方向,头都没抬。
乔竹欢快地应了一声,完全以小跑的方式去端走刚做好的白切鸡……
看得出来,主人对于下人,确实是非常的随和。
刘如芝一愣之下,身体情不自禁地一颤动,胸前那夸张的资本撞击在一起后,竟然又一次发出“啪”的脆响声!
庆月吃惊地看了她一眼,这玩意儿只是身体受惊扭动一下,都能撞在一起发出如此清脆悦耳的声音?
还?
还可以这样?
那这儿,只怕远远超过那个花魁大白馒头啊?
赵峥自从和大白馒头春风多度之后,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了。
可是仔细想起来,似乎好像也没有刘如芝这么厉害吧?
主仆两人的认知,竟出奇的一致。
刘如芝红着脸,低下了头,端起桌子上的一碗饭,咣当就往嘴里扒饭。
只是,当她猛扒了几口饭后,忽然发现主人和庆月,都在用一种十分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那种样子,就像是自己领口的纽扣被崩开,大片晕白放飞自我了一样。
只是,刘如芝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衣领开口正常,纽扣也没有被崩开。
“有……有什么问题吗?”刘如芝咽下嘴里的米饭,略感奇怪地问道。
赵峥抿了下嘴唇,似乎很艰难的,才忍住了什么。
随后,他侧着脸,微微一笑,问道:“好吃吗?”
“好……”刘如芝又忍不住扒了一口饭,囫囵嚼几下,吞咽下去,眼睛睁大些许,蠢萌且疑惑地点头,回答道:“好……好吃啊!”
主人为什么会问自己这样奇怪的问题?
赵峥黑着脸道:“当然好吃了,你他么端的是我的碗啊!我的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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