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文太子是自己这具身体的父亲。
李东阳又是懿文太子的老师。
那么请问，这种密切的关系之下，李东阳怎么可能没有见过自己呢？
既然他见过自己，那么，李老头难道还会认不出来自己吗？
可事实上是，这近乎五年相处的时间，李老头完全就没认出自己来。
赵峥脑海中甚至浮现出来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一个落魄的拾荒老头，拿着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钓鱼竿钓鱼。
自己那会儿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被苏媚儿治好身上的伤势后，就在苏家做了长工。
长工的日子苦，伙食差。
但好在，汉水不禁止钓鱼。
赵峥自然就找到了如何改善生活的办法。
那个时候的他，宛若钓神。
每次甩下鱼竿，不过须臾时间，就能钓上鱼来。
大的，三两斤的鲢鱼、草鱼。
小的，巴掌大的黄鲫鱼。
这般钓神，自然就惊动了空军为常态的李老头。
这老头在边上看了一会儿后——落水了。
赵峥将他救起来之后，两人还聊了一会儿天。
当他得知这老头无依无靠孑然一身后，忽然触景生情，感觉自己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同样是无亲无友，孑然一身……
于是，赵峥以自己丰收的渔获相赠。
自此以后，两人成为忘年交！
而今细细想来，两人初次相逢的过程，实则充满了蹊跷。
就比如说，赵峥选择钓位的时候，就特别认真选择，防止溜鱼的时候，一不小心落水，这样就变成了鱼溜人，而不是人溜鱼了。
所以，明明站在自己身后的李老头，是怎么掉进水里的？
赵峥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来了这么一种视觉。
晋王篡位，生无可恋的太子老师李东阳心灰意冷，甚至急火攻心气到发疯。
爱徒将他接回家中，请来名医治好后，苦闷无助的他，自然不可能将实情相告爱徒。
这么做，那只是害了他全家。
极有可能会引发窜逆之辈的屠刀落下。
于是，李东阳留下书信，独自一人离开了成都，流浪天下……
当然，也或许不是流浪天下，而是有意图地去某些地方。
最后，他在临江城这里，见到了一个和皇太孙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少年人。
凑近之后，发现就是传闻已经死了的皇太孙。
激动之下的老头儿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做梦。
所以——跳水里去了。
赵峥自己先前听着平鸿羽那番话，就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所以才会有那些奇怪的动作，以求尝试打破梦境。
结果。
是真的！
这个人就是皇太孙。
但是，太孙却像是失去了记忆，完全不知道以前的事情，甚至就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于是，李东阳变成了李老头，暗中陪伴在太孙身边，弄清楚了太孙失忆——这点，赵峥记得自己和李老头说过，自己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
连自己叫什么名字，自己的过往、自己的父母亲族兄弟，任何事情都记不起来。
这老家伙……藏得可真深啊！
李老头来了。
沐浴过后的他，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轻薄棉袍。
赵峥举目看去，花白的头发随意的用一根玉簪别着，李老头立在台阶之上，一双眼睛往前看来，透露着一股看透了世事沧桑的睿智和悲悯……
好家伙！
这不就是文坛盟主应该有的气场吗？
只是……当看到李老头把手伸进裤裆，掏了一下鸟后……
所有伟岸睿智的形象，瞬间崩塌了……
这……
这？
这！
这不就是一老流氓嘛！
“嗨！”
李老头走了过来，热情地和赵峥打招呼。
有那么一瞬间，赵峥以为先前平鸿羽和自己所说的一切，都是幻觉？
若非如此的话，这老家伙还能这么热情地和自己嗨呢？
“师父，您请坐！”
平鸿羽站起身来，赶忙给李老头斟茶。
李老头端着茶，唆了一口，脸上带着几分轻叹之色：“你看，这谁都没想到，一下全露底了，这可真是比小娘子的底裤漏出来的都多啊！”
赵峥摇头道：“未必，我看还能再露出点什么。”
李老头顺着赵峥的目光看了过去，表情瞬间变得异样起来。
“小羽，你去看看饭好了没有，为师饿了。”
李老头剔着干净的指甲缝隙，打着哈欠，一副慵懒的模样。
“徒儿这就去！”平鸿羽立刻道，快步往远处走开。
他清楚，这是师父准备和赵峥说一些不一样的事情。
让自己走开，并非是不信任，而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尴尬。
赵峥看着李老头又要伸手扯裤裆，忍不住笑了：“别扯裤裆了，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什么瞒你到什么时候？”
“哟？还装呢？”
“装什么吗，你这小子，总不能救了我的命，就要站在我头上拉屎撒尿了？”
“你是懿文太子的老师，懿文太子的儿子呢？”
“你都知道啦？”李老头往后看了看，似乎想骂人，但是不见平鸿羽的踪迹，只有摇摇头：“你说这小子，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呢？不过说了也没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谁年轻的时候，还没有辉煌点的事迹呢？”
“不愿意坦白啊？那你就装着吧，你爱装到什么时候，就装到什么时候。”
“小赵呀，你这话，怎么这么奇怪啊？”李老头一脸茫然。
赵峥喝了口茶，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李老头。
或许是因为这老头儿以前太脏太邋遢，他完全没有半点眼熟的感觉。
现在洗干净了。
您猜怎么着？
还是没有半点眼熟的感觉。
于是，赵峥放下茶杯，笑吟吟地看着李老头：“我想起来了以前的事儿。”
“你说什么？你想起来了以前的事？”
李老头瞬间不镇定了，霍然站起身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赵峥。
赵峥拍手鼓掌，眼神嫌弃：“装啊，你怎么不接着装了？”
“我？”
李老头吞声踟蹰，猛地颓然瘫坐在椅子上，眼神无力地看着赵峥。
片刻时间后，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站起身来，肃然撩起锦袍前摆，赫然是要给赵峥跪下行礼。
“行了，快打住吧！”赵峥立刻瞪眼道，“侯非侯，王非王，今时不同往日，以前的那一套，就全部省了吧？”
这老头心里，此刻肯定是惊涛怒浪翻卷了。
“太……”
“嘘——谨慎些！”
“是！那老……”
“可别这样称呼，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谁吗？”
“那……”
赵峥手指敲了敲桌面，含笑道：“还是和以前一样吧！”
“嗨，这感情好。”
于是，赵峥看到了老流氓伸手掏鸟挠痒了……
似乎，只是真的很痒，憋了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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