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有气当场出
周成业见时昭神色镇定，不像是要闹事的样子，只当是小姑娘心气儿高，想问个明白。
当即便同意了下来。
“既是如此，那时小娘子问吧。”
掌柜的让开位置，时昭便进入了众人视线。
时昭一身不算太合身的衣裙，小脸清瘦蜡黄，发丝也有些干枯。
整个人瞧着其貌不扬，但一双眼睛却是明亮有神的很。
“咦？周掌柜，你家何时多了个女厨娘啊？”
此时时昭身上的围裙还没脱，倒是一眼就叫人认出来了。
周掌柜笑笑：“这位小娘子可不是醉仙楼的厨娘，不过今日诸位吃的那道新菜，便是出自这位之手。”
时昭走过去的时候，顺势扫了眼两张桌子上，剩余的菜量。
时昭做了一整只兔子，拨皮去骨，净肉也能在一斤半的样子，再加上还有莴笋做配菜。
她改良过的这道辣炒兔丁，菜量是不算小的，一个直径约莫七八寸的陶盆都装满了。
但其中剩余的也就只有一点点余下的汤汁，一大盆菜竟是被吃的干干净净。
反观大师傅的鲜肉羹，所用的食器本就比她的小，但碗底却仍有一点剩余。
时昭神色淡淡的看向十位食客：“小女子有一事不明，为何诸位都跟爱食大师傅的菜，却没吃完呢？”众人闻言，顿时神色一僵。
这鲜肉羹是醉仙楼的招牌菜不错，但到底吃了许久，有些腻了。
但时昭的新菜不同，其中的滋味是之前从未有过的，自然是一不留神就全吃光了。
但此时，众人却没法实话实说。
大师傅闻言，也下意识看了眼两张桌子，神色有些难看。
周成业看了眼兄弟三人，心中了然。
但有些事儿是不能摆到明面上来说的，不然大家都没脸。
周成业刚想开口打圆场，时昭便率先开了口。
轻笑着看向众人，时昭的神情坦荡：“想来大家是觉得我这菜新鲜，才多吃了几口。”
说着，时昭又转头看向一旁的大师傅，举手躬身。
“大师傅厨艺果然了得，小女子甘拜下风，的确是我输了。”
时昭如此，众人倒是都松了口气。
但这场比试究竟谁赢谁输，大家都心知肚明。
大师傅瞧着时昭如此，只觉得她这不过是在讽刺自己。
心头难受的像是堵了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三两句话，时昭就退了场，到一边去等着了，倒是小二替时昭不平的很。
“时小娘子，你的菜和大师傅的菜我都吃了，分明是你的更好吃，这比试不公平。”
时昭笑着摇头：“你可小声点儿，别让人听见了，你以后还要在这儿做活的。”小二压低了些声音，但神色却还有些不忿。
“我就是替小娘子你不平！”
瞧了眼义愤填膺的小二，时昭眉头轻挑。
不过萍水相逢，这小哥的正义感还真是强啊。
察觉到时昭的目光，小二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小娘子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多管闲事了？”
时昭摇摇头：“小哥是个好人。”
小二咧嘴一笑，脸侧浮出一个酒窝来。
“我叫许知，其实我是馋你的菜，怕你输了比试，掌柜的就不买你的菜谱了。
这样以后，我就也吃不到了。”
许知就因为爱吃，才跑到醉仙楼来做活的。
闻言，时昭倒是真没忍住笑：“放心吧，掌柜的已经说会买我的方子了。”正说话间，掌柜的几人已经将比试的事情了结。
一行人回了厨房。
“小娘子，这比试的结果你也看到了，是我大哥嬴了，你那些野货卖的钱，可都要给我大哥。”
三师傅双手叉腰，微仰着头看着时昭，态度欠打的很。
时昭根本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似笑非笑的看向大师傅。
“大师傅也觉得该如此吗？”
大师傅被时昭这有些阴阳怪气的话，弄的心头有些冒火。
“愿赌服输的道理，你不明白吗？”
闻言，时昭轻笑着摇了摇头，只是眼神却冷了几分。不再同那三兄弟多说，时昭直接看向说话管事的周成业。
“周掌柜是聪明人，今日我不说破，是给大家都留着面子呢，不知周掌柜可承小女子这份情？”
周成业神色暗暗的看了眼大师傅几人，笑着看向时昭。
“是小娘子大度，比试的结果大家都瞧在眼里，是小娘子你嬴了。”
周成业这话，就像是一个巴掌落在大师傅的脸上，响亮的很。
三师傅是个沉不住气的，当即便有些压不住气的开了口。
“掌柜的，有七个食客都选了我大哥做的菜，你怎么说是这小娘子赢了？”
大师傅一把拉住三师傅，呵斥道：“闭嘴！别说了。”周成业眼神微淡的扫了眼三人，看向时昭时，神情便柔和了许多。
“时小娘子别动气，咱们借一步谈谈这方子的事儿吧？”
周成业算是瞧出来了，时昭手里那张方子是好东西，说不定能让他醉仙楼的生意，更上一层楼。
大夏如今并不流行炒菜，那是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做。
也不会花那么大的成本去专门打造一口大铁锅，是以这炒菜，一般人家根本就吃不起。
但在上京那边，有权势富贵的人家，为了尝一口鲜儿，可是不在乎花些银子的。
这小小的一张方子，用好了，带来的财富和商机，可不是一点半点。
周成业心头火热，瞧时昭的眼神都更柔和了些。但时昭站着不动，眼神扫过三位师傅，意思不言而喻。
她如今可不是那等会软乎乎吃亏的主儿。
有气儿当场就得撒，有仇当场就得报！
周成业是个人精儿，立刻明白过来时昭的意思，板着张脸看向大师傅三人。
“看什么看？还不快给时小娘子道歉！”
大师傅脸色铁青，不肯低头。
三师傅却是一下子冲到大师傅前头，将人护着。
“掌柜的！你凭什么叫我大哥给那小娘子道歉？比试分明是我们赢了！”
见三师傅还振振有词，周成业也有些怒了。
“你们是怎么赢的，你们自己不知道吗？！
不想道歉，就都别干了！我醉仙楼请不起如此心高气傲的师傅！”一听这事儿大了，三师傅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二师傅连忙一把将人拖了回来，瞧了自家大哥一眼。
大师傅双拳捏的紧紧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但时昭才不管这些，对她耍手段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事情败露后的结果。
“你的道歉对我来说一文不值，打赌的银子再加三成，这事儿就算了了。”
周成业见时昭已经有了主意，也便不多说了。
三师傅还想再说什么，被二师傅一眼瞪了回去。
大师傅脸色青白，这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钱了。
虽然心痛的紧，但事情败露，周掌柜也站在时昭那边。大师傅也不想因小失大，只能咬着牙应了。
“行！”
时昭勾唇一笑，这样一来的话，光事大赌赢的银子就够买地和还村长的银子了。
“为免夜长梦多，银子现在就给我吧。”
大师傅脸色几经变换，神情有些难堪：“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
时昭早猜到会如此，勾唇轻笑：“此事简单，你问周掌柜预支月钱不就有了？”
不待大师傅说话，周成业便先应了下来。
“没问题，这银子我就先帮他出了，回头从月钱扣出去便是了。”
周成业如此爽快，也是想卖时昭个好。
见根本没自己说话的份儿，这事就被敲定了，大师傅也只得蔫头巴脑的认了。
解决完此事，周掌柜便带着时昭去谈方子的事儿了。
“时小娘子这方子的确是好东西，我也不跟小娘子说那些虚的。
我出十两银子买这张方子，不知小娘子意下如何？”
时昭伸出两根手指：“二十两。”
周成业眉头微皱，觉得二十两有些过分了。
“十五两，不能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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