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友达头发滴水地从卫生间出来。宁莀像往常一样早已经洗好了靠座床上,戴着眼镜在看微博,眼角嘴角含笑。
宋友达走到床的左侧,坐下,“看到什么好玩的了?”
宁莀就把笔记本推过去给他看,微博上有一条段子是这样的:
正常的:“帅哥,谈恋爱不?”
道上的:“大兄跌,做大保健不?”
非主流的:“少年,玩心么?”
驻马店的:“唠翔,玩器官不?”
宋友达差一点大笑出声,但马上想到此刻自己要干的事就是玩器官,就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只能自嘲地呵呵两声。
宁莀摘下眼镜,朝他眯起眼睛笑了下,拍拍身旁的枕头。
这是上床的指令,接下里的活动心照不宣。
但宋友达为难地皱起眉头,说:“宁总……我还没吃药。”
这是他们床笫之间不可少的程序——上床之前吃下让人“雄起”的药物,然后一边前戏一边等药效发作,之后灵感来了就翻云覆雨水到渠成。
但是今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
宁莀说:“哦,药么,你今天不用吃。”
宋友达难上加难,并且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难道是想换个玩法?
“宁总……你是知道我的……我不行的。”他一个直男,没有药顶着,怎么弯得起来?
宁莀微笑说:“你误会了,我不是硬要你来。今天是真的不需要你做什么,单纯陪我躺在床上睡觉就行。”
宋友达简直不能相信。虽然最近他开始觉得男人并非一开始认为的那样是个千古逆贼狗不如的东西,但是也不能因此就是个吃素的了,怎么今天开始斋戒了?
他想了想,说:“宁总,你是不是今天身体不太舒服?”
宁莀笑说:“身体还行。只是觉得那种事情,做过也就做过了。我不追求那个。”
宋友达说:“……要是你今天没那个需要,我就先回去。你这就一床被,我总抢,耽误你休息。”
宁莀说:“不会耽误。反倒是有你在身边我的睡眠质量特别好。”
宋友达拗不过,将信将疑地上了床。
宁莀把等关了,只留一盏昏暗的小夜灯。
两人盖着一床被子,一时无语,果真就只是躺着,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宋友达彻底糊涂了,宁莀千方百计逼自己就范,使了那么多卑鄙手段,不是为了那个?那是为了哪个?
他不敢彻底放松下来,这样要弄不弄的,比直接弄更加折磨人的神经。
正胡乱想着,身旁的男人终于有所动作了,被子传来窸窣的动静。
宋友达每根神经都绷紧,想着终于要开始了么!
然而宁莀只是汲取他的体温一样靠过来,叹息一样轻声说:“你放心,我以后会对你好好的,不会再逼你。”
一切的情绪都以黑暗的名义遮掩过去。
彻底睡过去前,宋友达记得自己最后一个念头是发愁——这是要玩心么……
这一夜真的风平浪静。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宋友达发现自己大咧咧地卷裹着被子,还歉意地想着别把人给冻感冒了,结果男人腿搭在他腿上,紧紧地贴着他,两人一起卷裹在被子里,像个老北京鸡肉卷。
“早。”男人没睁开眼睛就在他肩头蹭。
宋友达心想这事整的……怪不好意思的。
他钻出被窝,跳下床,急躁地穿衣服,在地上一蹦一蹦地穿裤子。
宁莀眯着朦胧睡眼,看到他耳朵都红了,笑了下:“还在纠结不吃药的事么?没必要。其实……”他打了个哈欠,翻身躺平,抻了个懒腰,“你不吃药也是行的。”
宋友达连忙解释:“行?是那个行的意思吗?……我不行,我真的不行。也不是没试过。”
宁莀侧过头看他,笑了下:“第一次当然有点狼狈,但是……其实我没跟你说,前两次我给你吃的就不是那个药了,已经换成维生素片了。”
宋友达提裤子的手顿住,一时难以置信。
宁莀拥着被坐起来,笑得柔软:“之前我听说药效很大程度上是心理作用的结果,这么看还真是这么回事。本来担心维生素片不行,但是你也知道,那两个晚上都挺好的。”
宋友达精神上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任由裤子掉到膝盖位置。
怎么一时心软就忘了这男人狡猾卑鄙的本性呢……他一定是骗自己的!
他颤抖着声音勉强说:“呵呵,宁总……你又开玩笑了。”然后逃也似地冲出卧室。
宁莀脱离了低级趣味,不再追求那个,对宋友达来说本该是件喜大普奔的事情。
但是他转手却把自己推进了低级的深渊——为什么要设计这个实验,来证明他是个对男人也硬的起来的变态?!
他玩弄自己!从身体到精神!
习惯是中可怕的东西。
当习惯了生活被宁莀支配,当接受那卑鄙的男人作为生活的一部分,甚至是生活的重心,当见识到那男人内心柔软的部分……仇恨像冰山,即便是移山填海地沉重,遭遇全球变暖也一点点萎缩。
宋友达知道有个词叫“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他怀疑自己得了那种心理疾病。
他不想被男人拿捏得死去活来,不想一点点被设计,掉进男人的口袋,不想心里理智的部分被吞噬。
宁莀已经不肯放过他的肉体了,为什么不肯放过他的精神?他精神上的笔直要被掰弯了吗?!
下午宁莀去了趟医院,然后宋友达送领导回家。
宁莀再度挽留他过夜,但是被苦闷的宋友达拒绝。
宋友达说:“宁总,我约了人吃饭……你给我点空间好吗?”
宁莀在车门外,手抄在裤兜里,微笑说:“我昨天跟你说过,再也不会勉强你。你要相信我。”
宋友达深深觉得和他扯不起,一脚油门溜了。
他说有约,并非托辞。
很久未见的朋友许攸约他小聚。
两个西装革履的大男人又去了学校旁边的烧烤摊。
宋友达上来就灌了一瓶啤酒,让许攸给抢下来了,“不带这样的啊!你醉了,我弄不动你。”
宋友达说:“今天不醉不归。”
许攸说:“现在天气冷了,咱俩人都醉倒在路边,能冻死你信不?——看你这意思有啥想不开的?不是,你现在不挺春风得意马蹄疾的么?愁啥?”
宋友达又灌了一口酒,叹气摇头:“跟你不能说,你这嘴不好。”
许攸嘿嘿笑说:“不用说我也知道。”
宋友达说:“你知道个屁!”
许攸压低声音和眉毛,形容略猥琐地凑过去说:“你和你们宁总,谁上谁下啊?”
宋友达一惊,一下子跳起来,惊恐地看着许攸。
许攸慢悠悠起身,按他的肩膀,给他按回到位置上,说:“紧张什么。”
宋友达捏酒瓶子的手微微发抖,“你胡咧咧什么!……当谁都是你呢?!”
许攸说:“是不是,你心里清楚,跟我可急不上啊。我当你是自己人才给你提个醒。”
宋友达夸张愤恨地说:“有你这么提醒的么?——你再这么说话没朋友啊!”
许攸说:“算了,你也不能跟我说实话——不管你是不是自己留心点吧。”
宋友达说:“谁跟你造的谣!我找他去!”
许攸说:“你们公司内部已经传翻了,你没听说吧。这种事,往往是当事人自己最后知道别人已经知道了。传的是有鼻子有眼的,说你在宁总办公室里给他j□j,技术好的宁总从椅子上翻倒在地。”
宋友达说:“扯j□j蛋!哪个人那只眼睛看到的!我告他去!!”
在烧烤的老板大声嚷起来:“要打到那边去!”
许攸赔不是:“不好意思!我朋友喝的有点高,没事没事啊!”
宋友达浑身发抖,不是气得,是吓得——居然都知道了!
许攸拍他的肩,宋友达一抖。
“别碰我,你这个死GAY!你们这种人没一个好东西!”
许攸也有点小恼火说:“行行行,瞧你那点操行!人就一说,你就一听。就算你真跟你们宁总干了,又能怎么样?让人背后议论去呗,这点事都担不起还算是个男人吗?”
宋友达说:“说的不是你,你当然无所谓!”
许攸说:“说我的更难听,我怎么了?我不还是活的好好的。”
宋友达说:“说你的那些事都是有影的,你也不算太冤!我怎么了我!我招谁惹谁了!”言毕竟一时没忍住,落下几滴英雄泪。
许攸塞给他一只烟。吸烟是平复呼吸的好方法。
宋友达自觉失态,渐渐平复下来。
许攸说:“你吧,人太老实,又好脸儿,太在乎别人对你的看法。在这个社会上,没必要。你这点事,别管真的假的,都不要放在心上,不要较真。爱说就让他们说去呗,关键是你自己知道在做什么,要什么就行。”
宋友达哆哆嗦嗦地抽烟,“讲大道理谁都会,真正身体力行的有几个……人活着怎么这么累。”
许攸说:“你觉得累就累,觉得不累就不累。人活一场,区区几十年,一场游戏一场梦,什么都是浮云。”
宋友达说:“我就觉得我人没那么脏,心也没那么脏。我没有想坑害任何人,为什么跟我过不去?”
许攸说:“人不都这样么,都是这样的就是人性。你想想那些明星,哪个没人骂?骂的那叫一难听,不都舔着脸活着么?那谁说的好,能经得起多大的诋毁,就能担得起多大的成就。真的想开,心态要好。想不开的都去报复社会了,那样不好。”
宋友达自嘲地冷笑,“行了,别跟我这说教了。当初被人甩被人坑要死要活的也不知道是谁。”
许攸说:“我这不是过来人么。”
他抽了口烟,狠狠地盯着宋友达。
宋友达有点发毛了,“看什么?!”
许攸说:“其实我是真挺好奇——你和宁总到底谁上谁下啊?”
宋友达怒吼:“滚你麻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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