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丰年听胡霁色说着早上的事情,一边小心地给她清理脸上的伤口,一边道:“先莫要哭,淌血口子里就不好了。”
胡霁色便不挤眼泪了,只是道:“我不想再去伺候她当丫鬟了。我想跟您学医。”
胡丰年一愣,倒也没有反对,只是道:“等你奶好些,我去说。”
闻言胡霁色立刻摇头。不,这事儿必须得趁着孙氏生娃身子虚弱,胡宝珠失了靠山的时候完全办妥!
若说在这个家里,除了孙氏,还有人能说话管用,那就只有胡丰年了!
“一天都不能等”,胡霁色道,“虽说家里的事情都是我奶做主,可您是我爹,这事儿您说了算。也不用商量,直接知会她们一声就成。”
胡丰年听了,就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他和霁色丫头接触比较少,倒不知道原来是个有主意的丫头。
琢磨了一下她的话,道:“你说的也在理。但跟着我出去跑也辛苦,你要不要再想想?”
听他这么说,胡霁色倒是放心了一些。
在原主的记忆中,对这个继父的印象并不深,主要还是这个时代奉行严格的男主外女主内。加上综合判断,这位继父恐怕也是钢铁直男型的选手。
前世胡霁色自己虽然没有结婚生子,但毕竟是妇产科医生,这种类型的父亲也见过不少。有时候并不是他们不作为,实在是脑子缺了那根筋。但只要你提出具体要求,把道理说通,他们其实也能做的不错。
“再辛苦能有在家里辛苦?每天天不亮的就去给她端水等着她起身,伺候她就要整个时辰,等她舒服了我还得去烧火做饭。要是她赶着要我伺候,我做好了饭也吃不上一口。我就算了,您看看茂林。今儿早上我笨手笨脚惹了我奶生气,出了那事儿,我被罚跪在雪地里,茂林也是到现在也没有吃上一口。”
说着,胡茂林的肚子又响亮的叫了一声。
胡丰年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听,眉头皱得死紧。
胡霁色趁机道:“如果我跟您学医,左右不过是在村里走动,三餐还是能顾得上茂林。”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胡丰年的表情。
其实她心里也拿不准,但现在也确实无法可想了。若是这个身体年纪大一些,或者强健一些……也很难!母疯弟小,加上时代限制,也不是她熟悉的那个靠自己双手就能养活自己的美好时代了。那么这个时候寻找强势而又可靠的盟军是最好的选择了。
她甚至想着,如果胡丰年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那么再徐徐图之想别的办法吧。
胡丰年很认真地给她处理了伤口,至始至终没有再多话,只是嘱咐道:“结痂之前不要碰水,小心养着。你年纪还小,运气好的话,过个几年能不留痕。”
闻到他给的药里有三七粉的味道,而且上脸不刺激,胡霁色心下稍安。她虽然学的是妇产科,但大学的时候也选修过中医科,知道这是好药。胡丰年舍得,说明他也上心。
胡霁色答应了,又低头看看脏小子胡茂林,正琢磨着是不是该加把劲再劝一劝……
这时候,一个圆润的小女孩跑到了门口:“大伯,爷说让您过去。”
胡霁色寻思着这是胡宝珠去告状了。
却见胡丰年面色如常,道:“知道了,我这就过去。秀秀,你去厨房看看,给你姐姐弟弟拿些吃的来。”
小女孩甜甜地答应了一声。
胡丰年这就转身走了,也没个话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胡霁色,弄得胡霁色心里也没什么底。
等胡丰年走远了,那小女孩才回过头,对着胡茂林龇了龇牙,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
“等小姑回来,看不打死你们俩。”
胡茂林吓得“哇”的一声就哭了。
见此情景,胡霁色眼疾手快就拿起床上的竹枕头扔了过去。虽然没砸中,但也把那丫头吓得不轻,吱哇乱叫着就跑了。
“你们等着!看我去告诉我娘!”
胡霁色嗤了一声,你去,谁怕你。
这丫头是李氏的闺女,今年才九岁,名叫胡秀秀。年纪小小,和她娘一样是个两面三刀的货色。当着胡丰年的面答应了去拿吃的,现在看来也不能指望了。
胡霁色吩咐小茂林:“茂林,去把枕头捡回来。”
小正太听话地捡了。很显然,姐姐刚才的那一波操作惊到他了,他也不哭了,拿了枕头回来就趴在床头眼珠乌溜溜地看着姐姐。
“姐,她告诉她娘咋办?”
胡霁色道:“你就别认,反正也没打着她。”
还可以这样的?
胡茂林还小,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胡霁色其实有点犹豫这么点小是不是不应该教他撒谎。但转念一想,就算是小孩子,也要现有自保能力,再说别的。
“姐,爹被爷叫去了。爷最疼小姑了,会不会……”胡茂林想着又有些害怕。
闻言,胡霁色回过神,看着小茂林,也是长叹了一声。
这娃其实都快五岁了,看着就跟个三岁的孩子似的又瘦又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小过的不好,他比一般孩子早慧很多。
“放心吧,爹……会给咱们做主的。”她这么说着,其实自己心里也没什么把握。
胡丰年抬脚就去了正房,还没进屋就听见孙氏在那撕心裂肺地吼。
他爹坐在厅里,正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花白的眉毛紧紧拧着。胡宝珠正站在他旁边,看见胡丰年进来了,就冷哼了一声把脸别了开去。
看他似乎有些担心,胡丰年就道:“爹,您放心吧,娘还挺有力气,应该没有问题。”
闻言老胡头又皱了皱眉。
胡宝珠就冷嘲热讽地道:“我只当你心里没有娘了,只有那个赔钱货!”
胡丰年冷冷道:“你嘴巴放干净点,既然到了我的屋里,那她就是我亲生的。赔不赔钱我说了算,轮不到你说话!”
被他一呛,胡宝珠瞬间噎了一下,随即就哭着转向她爹:“爹,您看看他!我跟您说他欺负我,您还不信!现在您都看见了吧!”
胡丰年素来懒得和妇道人家一般见识,也懒得再多看她一眼,单刀直入地道:“既然来了,那有件事儿我要说了。从今儿起,霁色丫头不去宝珠屋里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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