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也愣了愣,除了前天,他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媳妇了……
胡霁色有点不知所措,但发现摇钱婆和百穗都是一脸自然的模样。
就连小白似乎也没觉得有外人在场有什么大不了的。
摇钱婆要给她检查,她突然把衣服拉了上去。
“怎么了 ?”摇钱婆奇怪地道。
胡霁色眼里盯着小白,讪讪地道:“回头再说吧。”
百穗有些莫名其妙。
但摇钱婆毕竟是个成熟女性,此时就有些促狭地道:“行呗,娃娃都生了两个,还害臊呢。”
江月白:“……”
胡霁色尴尬地道:“别胡说,我意思是我也不用你看,把孩子抱来让吃奶就成。”
反正就强行圆过去吧。
正时候这时候孩子醒了一个,她为了证明自己说的不错,就把孩子抱起来喂奶。
前世今生第一次做娘,而且做了两个孩子的娘,她有点稀奇。
“这是老大吧”,她笑道,“我记得老大长得像我。”
摇钱婆:“????”
百穗:“???”
胡霁色莫名其妙:“怎么了?”
摇钱婆道:“我们认不出来,靠包被的色儿认。蓝色的是老大,红色的是老小。”
胡霁色道:“明明差很多啊。”
摇钱婆道:“哪有,俩都是皱巴巴的。”
百穗连忙拉了她一下。
虽说摇钱婆一贯嘴里不把门,可怎么敢说小王子是“皱巴巴”的?
偏偏这时候胡霁色又开始傻笑,道:“真的皱巴巴的,小老头似的。”
她是有奶水的,不过不多,和她自己预计的差不多。
做了那么多年的妇产科大夫,她当然知道,其实很多产妇刚开始的奶水都不算多,快的一个多月,慢点两个多月,如果不人为干预,都会自然断奶。
摇钱婆抱起老小,笑道:“够不够分?”
胡霁色有点为难:“不知道呢。”
摇钱婆道:“你也不用太勉强,那些奶娘我都看了,各个都是精心调养的,我看比你这个亲娘还强些。”
百穗连忙又拉了她一下,天老爷,她这上司怎么就这么喜欢胡说啊!
胡霁色反而一点儿也不在意,欢喜地道:“你说的对,我觉得她们比我还讲究干净些。”
百穗:“……”
摇钱婆道:“每天我们就这个点带孩子过来你这儿,一人吃一顿点心也就是了。厨房那边,我去吩咐,也别给你做什么下奶的了,白受罪。”
胡霁色把吃饱的老大换了摇钱婆手里的老小,笑道:“还是你知道我的心意,我也是打算凑合凑合喂。”
摇钱婆笑道:“那必须啊。放这儿跟你一块儿睡会儿吧?”
胡霁色道:“好啊。”
摇钱婆直接爬上了榻,把孩子给她放好了。
出去的时候,她还在念叨,道:“真不知是哪个大傻子把榻拉过去的。”
百穗干脆把头低下了。
真是…… 刚出去的时候还没有的,男主子陪着午睡,是哪个大傻子还用问吗!
胡霁色侧身躺着,看了看杵在不远处的某人,笑道:“不气啦?”
说得江月白又气了起来,这才多长时间呢,连两刻都没到,他就想她了。
现在还是气,但是气自己没出息。
胡霁色看他无精打采地在榻上躺了下来,伸手小心翼翼地去戳了一下儿子的脸。
眼里有初为人父的好奇和欢喜。
她心中微动,小声问:“还想要闺女吗?”
“嗯。”
胡霁色:“……”
赌气似的,他道:“等我有闺女了,我也自己带着闺女过。”
胡霁色也懒得跟他一般见识了。
事实证明胡霁色是对的,这人做了爹反而变幼稚了,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改口。
不过看在他只是嘴上不老实,行为上也没有太出格,胡霁色也没再管他了。
……
亲王得子是大事,尤其还是嫡长,王府这边还是送信去了京城。
不出所料,皇家出现双生子,在朝廷里引发了轩然大波。
只不过这个时代毕竟交通不便,消息一来一回时间就很长了。
大约是过了大概半年的时间吧,甚至胡丰年和兰氏已经跟着摇钱婆去客坝村玩了。
现在孩子主要是百穗在带,她被摇钱婆锻炼了一段时间,脾气已经见长。
内院配了四个奶娘,六个丫头,本来胡霁色嫌多,毕竟人一多人事关系就复杂。结果倒好,她们十个捆一块儿,都被百穗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胡霁色也就允了她们都留下。
出了月子的胡霁色日子过得跟以前差不多,平时也就看看书和整理一下她的医本,或是配配药。
做母亲的辛苦她完全没有体会到,反正按照皇家的规矩,小孩儿也不是一天到晚粘着母亲的。
从孩子出了月子,胡霁色就只负责玩了。
反正小孩现在什么都不懂,她看了看,那几个教养奶娘都挺专业的。
胡霁色不是那种要把孩子死死地拽在手心里的妈,首先她也得有自己的人生嘛。
小白为了水利的事情早出晚归,胡霁色也不觉得有什么。
直到有一天,胡霁色好心替他收拾了一下书房,结果从他抽屉里搜出来一大叠来自京城的信。
仿佛是夫妻俩心有灵犀,那天江月白鬼使神差地就回来得早了。
平时他回到家都会先看看孩子,这也是胡霁色一直容忍他满嘴“生闺女”的鬼话的原因。
但今天听说媳妇在书房,他立刻敏锐地意识到不对劲。
等他一把推开书房的门,就看见胡霁色正冷静地一页一页地看那些信。
江月白顿时头大,心想当时看了应该烧掉才对。
“说是我不祥,应当废了”,胡霁色放下一张,道,“这个更过分,觉得我生下双生子,有碍你们家的国运,应当赐死。孩子也该送去寺里养,除了籍才是。”
虽然是已经看过一遍的信,但听她说出来,他心里还是冒火光。
“我看了看,第一封信过来的时候大概都已经有两个多月了,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江月白看着她,一边揣测着她的情绪,一边慢慢地走过去,从她手底下把那些纸都抽了出来。
“早先咱们也树了些敌,这就是朝野的肮脏之处,幸好咱们留在浔阳了。”
他笑了笑,道:“这些事儿也不配让你知道,你好好看着我儿子就行。”
话是这么说,他的手却紧紧把那纸张给拧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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