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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盘棋,正杀的难解难分。
秦老子爱下棋,尤喜围棋。一诺每番回老宅,都会和老爷子杀上几盘。老爷子常说,下棋就像打仗,必须顾到全局。
秦家的子孙,就属一诺最能和老秦子一拼,秦放与秦岱三两下就会败下阵来。懒
秦老子曾认为,一诺合适军队,适合官场。结果,事与愿违,偏偏他最中意的孙子弃仕从了商。
眼下这盘棋,一诺被老爷子杀的渐露败相——这是有原因的,他没把心思全放在棋盘上,一边与秦放他们乱唠话,一边时不时用心在若情身上,今天家里人多,他跟这个女人没说过几句话过,明明就在眼前,还是想着慌!
如此一心三用,心不在焉,哪能下得好棋,很快就着了道。
秦岱在边上直笑说:“这棋赢不了,认输重来吧!”
一诺瞄了一眼棋盘,情况是很糟,便挑眉笑,卷着袖管,心中打着算盘:“敢赌吗?要是能起死回生,你想法子把东边那块地儿放给我……”
“啧,你这小子,真是狮子大开口,那地,多少人盯着,我若徇私放给你,爷爷不是得扒了我的皮儿……爷爷,你说是不!”
秦岱笑着,坐在那里摇头。他在国土资源局做事,最近,一诺对他负责的一个土地开发项目生了一点兴趣,总爱往他身上下套,他自然也精着,哪会上当。虫
“对,咱秦家的子孙,绝不搞特殊,一切全得按章办事……混小子,给我记住了,赚钱要赚正门,少在那里挖咱社会主义的墙角……”
呀,又开始训教了,老爷子一训,一定没完没了!
一诺头疼极了,低头看到手上杯子没茶了,立即扬起喉咙叫:“情儿,没茶了!过来添茶!”
他一如既往的爱“奴役”她,幸福的“奴役”——因为她是他的妻。
若情一听,微一笑,知道他是想躲开爷爷的疲劳轰炸,故意在那里吆喝的,直勾勾的目光直冲这里瞟,那么热烈——
“混小子,你没有手的?又在那里端架子欺负小情……”
秦老爷子瞪着他骂。
“呵呵,哪有哪有!我疼她都来不及呢!爷爷,情儿的棋下的不赖,要不让她陪您?保准就把这棋救活了!”
一诺转头陪笑,很快把老爷子的注意力转开了。
秦岱在边上直摇头,低笑,从小到大,每番爷爷要说教,他就拿若情做挡剑牌。
秦老爷子露出了疑狐之色,亚个儿不信。
“哎,您还别不信,情儿在棋面儿上有两把刷的……来,情儿,坐下,陪爷爷下……”
若情才走过,就被一诺拉住按到了他的位置上,自己呢,则亲呢的凑坐在她身边,属于她的淡香扑进鼻子,他闻着倍舒服,笑的可高兴了。
“喂……”
她轻斥。
“没得喂,我会下成这样,全是你害的……”
他拉着她,低声道,挺无赖的眨眼,笑容闪闪刺眼。
“关我什么事来了,真是的……我还是去给你添茶,你自己慢慢研究,下这种棋,挺闷的!”
秦放和秦岱都在冲她笑,她脸有点烫,不太习惯一诺在家人们跟前与自己亲近。
“嫂子,你陪哥哥斗倒咱家的棋王,爷爷老说自己是打遍乌衣巷无敌手,太嚣张了,给他一点厉害尝尝,我来给哥哥上茶!”
风风火火的秦一筱笑着冲进厨房去沏新茶,秦母笑着跟了进去。
“来来来,咱夫妻齐心,一定不能让爷爷小瞧了咱!”
若情不再推让。
她喜欢这样一种氛围,一家人,亲亲热热,多好——
小时候,她常来秦家,喜欢这里的热闹,人多,一个个都疼她,当她是珍宝,后来,父母出车祸离世,她的世界崩塌了,也搬离了乌衣巷,寄养到叔叔家以后,与秦家少了往来,也开始沉默寡言,身边除了小贤子,再没人近她身,只有偶尔回秦家来走门子的时候,才会显的活泼一些。
五年前,她之所以会同意嫁给一诺,一半原因是叔叔出了事,需要秦家帮衬,正好母亲相中了她做儿媳,当然,这当中最主要的是一诺肯娶。另一半原因就是,她喜欢秦家的家人,都是自小看着她长大的长辈,相处起来特别的融恰,很有家的味道,不像在叔叔家,她与婶婶总是生份的。
总之,她喜欢这个家,喜欢这个家的历史,也喜欢这个家的温馨。
不负所望,一番研究后,若情果真就把爷爷杀的大败而回,令围观的秦放和秦岱刮目相看。
老爷子也是满脸惊怪,乍舌的直叫:“还真看不出来!小情原来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这棋下的贼精贼精的,平时可不见得你下哦……爷爷这番可真是走宝了……”
得了赞,一诺可扬眉吐气了,接过妹子端上的茶,笑呵呵的道:“爷爷,您不看看是谁的媳妇……名师出高徒,我教的……当然有出息……”
话未说完,乐极生悲,一口“茶”全喷了出来,秦一筱“啊”了一声捧着托盘躲开。
不是故意的,是味道不对!
“呀,死丫头,你给我喝什么东西?”
一诺正瞪着手上那只茶盏,看明白后,哭笑不得,瞅向跟过来的秦母,嫌恶的直皱眉:“又是中药?”
空气里已散开浓浓的中药味。
秦一筱手上还端着另一碗,里面盛着黑糊糊的的汤水,转头看到若情时,笑眯眯的递过去:“嫂子,老妈吩咐的,一定得喝下去。”
这药是什么意思,若情明白,白玉似的脸孔上不觉就飞起嫣红色。
“嫂嫂,喝了药,好好和哥努力,老妈想抱孙子想疯了!”
秦一筱俏皮的冲他们眨眼,笑的放肆而暧昧,才二十岁的她,开朗而奔放,说话无所顾忌。
“不需要!”
一诺白了她一眼,将手上的茶盏搁了回去:“是药三分毒,妈,我和情儿身子好着,不需要调理……”
“怎个不需要?小情都快三十了,高龄产可不好……当初秦放和秦岱生丫丫们时,你婶婶就给他们调理过好一阵子……总之,这番里回了老宅,你给我老老实实吃……要是再敢拿药浇花草,看我怎么收拾你这小猴仔子!”
无论一诺在外头多风光,多有架势,回到老宅,他只是一个寻常男人,一个常常被妈妈训的“很不成器”的儿子,没有任何光环,只是家里的一份子。
若情轻轻笑,目光盈盈的看一诺,拉拉他的衣袖,无奈的制止:“大过年的,别惹妈不高兴了!吃不坏你的!”
正想端过来喝,他眉儿一皱,不客气的截了去,不乐意的道:“苦苦的,有什么好喝的,又没病的……妈,这段日子,您别拿药来折腾她……真要调理,过阵子再说……新年里,一口药都不许沾!”
说完,拉上她就往外而去,将其他人全都撇在了里面。
“不许喝药!”
总得有道理才不许!
以前他可不管这事!
秦母眯着眼,思量着一诺的话,这孩子从不会较真的顶撞她,这番反应这么大,难道是?
她忽一眼前一亮,想到了什么,噗哧笑出来。
“妈!您怎么了?”
不恼反笑,秦一筱觉得母亲的笑,大有问题。
“没什么……把药倒了吧!”
秦一筱一楞,张嘴道:“妈,您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容易被咱们家的霸王打倒了?”
秦母依旧只是笑。
而边上的秦放和秦岱换了一个眼神,他们都是过来人,已经书出味了,一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
秦老太爷也笑眯起了眼,乐呵呵的玩着手中的棋子,欣慰极了——
很好,这对孩子,终于开花结果了!
其实若情也觉得一诺这话,有深意,只是一时抓不住重点——他似乎在顾忌着什么?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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