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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珞灼灼的盯着凌岚,目光从那张丑陋的脸孔上,缓缓下移,最后凝睇在她手上。^^ 她那伤痕累累的手指上,戴着一枚指环。 在百机山庄,左丘拾到了那根断指,紫珞曾亲手将它撸下。 在小山庄,她将它重新套回到凌岚另一根完整的手指上。懒 在破庙里,她自那群恶棍的身上索回了它,再次替她戴上。 那枚指环,是错不了的,那根结了疤的残指也是错不了的,她分明就是凌岚,却为何满口谎言将她抹黑…… “还有呢?” 太后冷冷的继续问着。 凌岚不曾往紫珞那边看了一眼,依旧垂着那丑陋的眼睑,柔软的发,垂下,将她的情绪深深掩藏,她正用一种很平静的声音往下道去,一句一句,不可思议的自她嘴里冒出来: “还有就是,紫珞并非是当年的小千桦,当年救大殿下的其实是我—— “母亲在我临走之时叮咛,让我无论如何要嫁与清王为妻,母亲说凭着她与清王妃的旧交情,嫁入清王府最最实在,也最能享了荣华,保得一世富贵。 “可我没有依从,就是因为小时候那份旧交情——我心头一直念着当年那个小金晟,生生难以忘怀,总想找机会与他再续前缘…… “选妃那天,萧王来过金玉阁,凌岚也曾委宛的表示过想入萧王府,后来,萧王当真选了凌岚,那真真是凌岚最最欢心的事……虫 “不想最后,反而害了萧王…… “成亲前,紫珞合计着外人将凌岚梆了去,代替凌岚入了王府,闹了一波又一波的祸事,将萧王殿下往死里整,无非是就毁掉北沧一根栋梁大柱—— “至于她腹中的肉,那是老早便已有的,她身边有善医理的人,故意使了计儿乱了脉向罢了……那是展苍的种,凌岚曾看到她与展苍在私底下喜出望外的议论这事…… “她初入王府的时候,身子肯定是清白干净的,如此才能迷惑了萧王,但之后,她便频频私人情郎,与外人结下珠胎,为的就是到时母凭子贵,有所倚重,从而得了萧王的看重…… “这件事,萧王殿下一直被蒙在鼓里而不自知,萧王殿下真是可怜……真的很是可怜……” 一番话,徐徐道来,不轻不重,却是狠狠的要把紫珞往死路上赶啊! 紫珞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拼却一切去营救的妹妹,完全就像得了失心疯一样,一字一句,尽是谎话连篇,来将她来陷害! 白白吃了这两个多月的苦,白白牲牺了一个左二哥,得来的是她的恩将仇报,几月以来,她费尽心思要搭救的人,在最最关健的时候,绝情绝义的要将她推进火坑…… 她怎么能丧尽天良的如此害她? 怎能? 金晟冷冷的看着,没有打断,只是想让紫珞看清楚,这世上,不是每一个人都值得她拼命去护、去救的,有些人看似温良无害,实则最最蛇蝎心肠。 他看到紫珞的脸孔一丝丝的在变白,乍闻凌岚尚在人世的喜悦之情早已不复存在,此时此刻,她的情绪更多的是不信和心痛。 她没有说话,但他可以感觉此刻的她,一定心如刀绞。 左朋的尸骨还在冰窖里停着,她心心念念要找的人,却在这时残忍的将她往万劫不复的深渊里推。 她得有多难受,有多悲伤。 “紫珞,你看到没有,这就是你费尽心思想保护的人?满口谎言,完不必打了草稿……果然是了得。” 若说,之前,金晟尚对凌岚的遭遇还有几分同情,但这刻,对于这个女人,他心头,除了厌恶之外,更多的是恨不能将这个恶毒的女人一剑毙命—— 自小到大,他在皇宫跌打爬滚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一个哪个女人能恶毒成这样…… 一番好心皆被视为驴肝肺,翻脸无情,反手绝义,居然还有脸把坏词儿说的如此条理分明,头头是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定远候家的小姐,人皆道是一个善心娴雅的女子,原来皆是以讹传讹的道路之言。” 他的声线冷若冰霜,铿锵有力的字眼,带着浓浓的讥嘲,直敲上凌岚的心弦。 凌岚涨红了丑陋不堪的脸孔,抬眸,看着自己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唇微微打颤—— 她恨着紫珞,若不她缘故,她断不会落的这么惨,这种恨自打在破庙听到她与晋北冥的谈话后开始浓烈。 凌岚不是笨蛋,前后左右一联系,才知道原来她的好姐姐就是传说中的君墨问,而自己命运的转折皆因她而起——远到北沧,被掳、毁容、、中蛊,种种磨难,或有自己一时的冲动在里头,可说到底,紫珞是那个害人的祸源。 若不是她来认亲,她,定远候的千金小姐,自会在南诏找一个如意郎君,从此和和美美的一辈子,如何能混到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她是如此的无辜,如此的饱受委屈,又会有谁来将心比心的替她着想。 凌岚深深吸了一口,垂下眼,转开头去,然后,神色变的漠然的接上一句: “我没有骗人,我就是千桦!殿下如果不信,大可问我一些旧年的事,我自能一五一十说得分明!” 金晟深睇,若有所思以来:怎么回事? 居然还敢跟他对质。 若非有满盘的把握,她怎敢当场叫板? 一个人,容貌丑陋,没多大关系,一旦心也变的丑陋了,这个人就全无可取之处。 半年多前,金晟见到过的凌岚,落落大方,是个不错的女子,现在,他看到的是个丑陋不堪的厉鬼。 真是这样的么吗 还是别有原故。 “君墨问”交朋友,一直很挑剔,想要得她倾情相待,性情必是温驯可取的,纵然人心异变,也不至于变的这么快?“ 紫珞也怔着,想的跟金晟一模一样,同时,她另外捕捉到了来自凌岚眼神中的几丝受伤和心痛。 是不是,她会有她的情非得以? 这时,太后适时又插进话来,满口愤慨的直道: “对,她才是小千桦,足能把旧年那些个事,零零碎碎的全说全了……那玉镯和免死金牌,都是凌岚的,秦紫珞恬不知耻,仗着自己和凌岚的姐妹情深,把那些事全挪为已用,为的就是想保全她肚子那个孽障……金晟,这样一个满肚子坏水儿的女人,你要她做什么?” 一唱一和还真是精彩绝伦。 紫珞张了张嘴,抬头时,看到韩千桦冲她投来了鄙夷的眼神,她刚想为自己辩解—— 太后一扬那尊贵无比的头,眯着一双利色的凤眸,抢先一步又撂下一句: “怎么?又想动用你那三寸不烂之舌来给自己开脱罪名了?成啊,秦紫珞,如果你能拿出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一切全是凌岚在信口雌黄,放心,哀家也是个明理的人,定然也能为你作主,当场就能替你出气,杖毙了这孽障……我北沧的皇室绝不留这种不干不净,没心没肺的妖孽,来坏我皇族名洁,毁我金氏皇孙的名声!” 紫珞闭上了嘴,悲惨的发现自己竟不能辩! 辩,就是把凌岚往死路上逼,不辩,倒霉的会是自己,等于承认自己是凌岚嘴里居心不良的腌臜货——到时,太后一定就会对她大开杀戒,金晟若想保她,一定会受制于太后。 她转头,看身子微微发颤的凌岚,想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如此害她?她到底哪里对不起她了? 她看到了她眼里的恨意。 她在恨她! 刻骨的恨着。 复杂之极的恨,复杂之极的悲痛。 就好像是她坏了她这一生的幸福。 是么? 是么? “你说你能证明你就是千桦是么?” 金晟忽淡淡的,神色却是深不可测的。 “是!” 凌岚再头抬头,挑着遍布伤疤的下巴,迎上他的目光,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好,本王就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证明!” “殿下想让凌岚如何证明?” 金晟想了想,才淡淡说: “本王出一道题,由你和凌岚同时写出答案,本王也会写一个,为公平起见,在你们写答案的时候,本王背过身去。一会儿后,就看看你们两个当中谁会写的跟我手上的答案一模一样……到时,谁在说谎,自可真相大白……皇祖母以为如何?” 所有种种,全是为了让太后知道她被唬弄了。 金晟懂,太后素来精明,这番她会深信凌岚是当年的“小千桦”,第一,太后本就看紫珞不顺眼,老人家现在为了千桦,是想方设法要抓他的把柄,太容易相信有关紫珞的坏话,第二,一定是凌岚说了很多让她不得不信以为真的话。 他不知道凌岚是如何知道那些旧事的,但他以为,很多东西,不是当事人,想要做到无可挑剔,根本就不可能—— 他要让她自现原形。 “嗯,就依你这么办?” “好,景侃,搬椅凳,笔墨侍服……” 景侃忙应声是,立即吩咐奴婢搬桌椅。 三张桌椅,三角鼎立,金晟,紫珞,凌岚各站一处,面前皆放一桌案,笔墨置于案上。 在出题前,金晟把景侃叫出门不知细语了什么,转身回来时,目光凝视在精神有些恍惚走神的紫珞,眉目深深的站了好一会儿,才极有深意的唤她回神: “情儿,别故意放水,这样一个凌岚,不值得你护她……你若敢故意答错,我保证,从明朝开始,我绝对会整得她生不如死;反之,我还能看你的薄面,可以不跟她计较……你,听明白了么?” 他还真是了解她,也真能逼她! 紫珞心头一凛,低下头去,看着白纸不说话。 太后看着她们,白眉直皱,眼见得自己的孙儿如此的自信,一时之间,竟然无法确定这两个人女子当中,到底是谁在说谎了? 真是她弄错了吗? 如果是弄错,这个凌岚如何能把她们曾经的点点滴滴全部道出来? “金晟,你想问什么?快问……” 太后忍不住开始催。 “是!” 金晟想了一下,出的问题很简单: “当年在静寺,本王最爱吃的是什么?你们立即把答案写到纸上,翻过来我们对比一下,是当年的小千桦,就一定可以把答案一字不差的写出来……” 紫珞瞄了一眼对面看自己的凌岚,低下头去,执笔正想写,耳边忽又响起来了那个声音,她听完那人说的话,低垂的脸孔不觉微微变了一下,她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以掩饰心头的惊异…… 少顷,三人书完答案,金晟吩咐附拎起纸笺,一起公布答案,三张纸上的答案同时翻过来让对方看,也让所有在场的人的看。 凌岚一看到金晟纸上的答案,再猛的回头看看紫珞的,脸色一下变得土灰。 她就觉得这个答案不对,可还是填了上去……但终究是错了——紫珞传音入密,给她的是一个错的答案。 他们的纸上写的一模一样:小千桦的嘴巴。 而她写的呢,是糖炒栗子。 金晟看到她这个答案就冷笑,目光一闪,“啪”将纸拍在桌案上,喝叱道:“你不是说你是小千桦么?这么重要的事,你会忘?” “我……” “凌岚,别仗着你姐姐疼你,你就能为所欲为,你认为凭你这点资质能冒充得了那个人吗?居然胆敢在此妖言惑众,学人挑拨离间……妄废你姐姐这几个月为你操碎了心……怎么?不服气,是不是还要出几回丑?如果你还想挑衅,本王绝不介意再让你糗上几回……” 金晟狠狠的撂下几句话,忽就执狼毫疾书一纸,伸手又从怀里取来萧王私章,往纸上烙下一印,走上去,极无情的将纸扔了过去。 “容貌毁了,并不要紧,良知没了,就没救了。凌岚,我萧王府不留你这种没缺心少肺的毒妇。滚——待会儿,本王就命人将随嫁而来的一干奴婢侍从,领着你离开王府,你从什么地方来,就给我回什么地方去!” 轻飘飘的纸片,落到案前上,凌岚看到了两个字:休书。 两行清泪滚滚而下,那张狰狞的脸孔上顿时浮现出绝望的神色。 被摒弃,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她老早就听说了,萧王待女人,从来就凉薄,何况他们从来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紫珞听着一惊,急急的冲了过来,看到了那张休书,呆了好一会儿,直觉他这么做太太太不合适,不由的直叫:“金晟,你……” “对,我把她休了!如此恶毒狠绝的女人,留着她,只会污了我萧王府的门楣!” 凌岚闻言,顿时,掩面惨笑,心痛的看着这个男人,两月前知道他是萧王时,她是何等的开心,最后被选为他的侧妃时,她又是何等的欢天喜地,原以 为夙愿可成,不想啊,竟是一个醒不来的噩梦。 她听到他冷冷的利叱:“凌岚,紫珞不该待你这么好的……你的这张脸孔,以后,本王派人过南诏给你治,但是你这个人,从此以后请别再本王跟前出现!你心肠太毒,叫人恶心! 大颗的泪涌出眼窝,凌岚笑,绝望的笑,整个人颤的犹如在风中抖动的树叶,她指着紫珞不服的大叫: “她待我再好,总还是自私的……若不是她,我何至于落到这个田地…… “紫珞,事到临头,你还是选择了保你自己不是…… “这样很不错,在我临死之前,终于彻底看穿你了…… “你所谓的顾全大局,也是有前提的不是,如今,你跟他好上了,就不必来管我的死活了是不是…… “秦紫珞,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扫把星…… “我在南诏过的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来认爹,你知不知道,定远侯凌氏一门全被你害了,你害的我们好苦好苦……你知不知道……” 说完,转过身,她拼尽全力的向外跑去,毫不犹预的撞到了石砌的廊柱上…… “凌岚……” 紫珞感觉不对劲,飞快的冲过去想拦,却是迟了一步,但听得“咚”的一声,光可鉴人的青灰地面上已贱开了朵朵血花,下一刻,凌岚缓缓的倒了下去。 血汩汩的自额头溢出,紫珞连忙将人扶起,用手捂住那个大口子,惊叫:“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自寻短见?为什么?” 泪水在不住的滴落,落到凌岚脸上,她的脸孔上,又是血又是泪,混和在一起,顺着鬓角淌到地上。 凌岚迷离着无望的眸子,张着嘴,那横陈疤痕的唇,碰了碰,有气无力的吐出话,却不再仇恨,而是无尽的凄凉: “我活够了……早就活够了……不必救我……我想死……死了就解脱了…… “姐,你要是真有心,就去帮我救我娘…… “姐,我不想这么说的,所有总总全是萧融他们指使我的。 “他们说了,我若不听他们的话,就会把我娘弄死…… “姐,我不知道是谁把我被掳的事传去了南诏,娘担心我,偷偷瞒着爹来了北沧,被萧融他们抓去了…… “姐,我这辈子已经彻底毁了,死不足惜了……可我不能害我娘……还有爹…… “凌岚最后只求你一件事,救我娘,一定要救我娘……” 原来如此,原来所有一切全是因为她有不得已的苦衷! 紫珞听着差点尖叫,泪水滚滚而来—— “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我不会让你死的…… “金晟,快,快叫冷熠来救命,快……一定要救她,一定要,她是我亲妹妹,要是她也有个三长二短,你让我回去怎么见堂上老父…… 血,止不住的自紫珞的手指间黏黏的渗下,鲜活的生命要在她眼皮底下失掉了吗? 紫珞的心直颤,直怨,直叫:“金晟,你真不该用休书来逼她的,她是那么那么喜欢你……你怎能在这个时候用休书来羞辱她……怎么可以!” 其实,金晟已经隐约知道她可能有难言之隐,一纸休书,只是想某个幕后人知道:凌岚的命,完全入不了他金晟的眼,让她再无被利用的价值,从而保全她。 他当真没想到这个女人,会如此刚烈,会当场自寻短见。 今日更毕! 亲爱的们,第一妃入围言情比赛,有空的话,去给晨投票哈! http://i.hongxiu./index_yqtp.html PS:事先申明一下,明天的更新估计依旧在晚上!晨会努力码字,尽量把更新的时间提早到早上! 谢谢阅读,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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