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一个瞬间,林升壑有些不想活了。
这日子一天都过不下去。
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他们三人纠缠,局内人都无知无觉,他一个局外人却整日提心吊胆。
每次都在他以为能消停一段时日时,新的危机又来了。
就比如此刻。
林升壑并不能确定,萧厌那边一切结束后,会将孟锦月送回孟府。
毕竟萧厌之前还吩咐过他,去布置废太子府邸。
说是废太子府,但今时不同往日。
从前破败的宫殿早已被修葺完整,当时那个小太监云安,也一直被留在那里打理府邸。
若是萧厌没将人送回,阿晔这边就会暴露端倪。
林升壑急的满头汗,庆幸夜里看不见。
“阿晔,三小姐她今夜本就受了惊吓,何必打扰呢?”
见谢云晔举棋不定,林升壑继续乘胜追击。
“阿晔,明日一早再去看吧,也只剩下三个时辰就要天亮了,等一会儿又何妨。”
林升壑心一横,更是胡说八道,给谢云晔洗脑:“阿晔,你这样太过自私,根本不顾三小姐,只顾自己。”
谢云晔低头沉默片刻后,还是否决:
“我只看一眼就走,不会吵醒她。”
今夜发生变故,他心中莫名有些不安,说不上来为何。
林升壑无奈,他最后开口挣扎:
“若在放心不下,将她的丫鬟叫出府邸问一问。”
“毕竟夜里去三小姐房内,还是有些不好。”
谢云晔淡淡看了林升壑一眼,有些莫名:
“我和杳杳之间,早已心意相通,若不是陛下病重,还有她祖母离世,如今她早已是我妻子。”
见林升壑还想再说什么,谢云晔直接打断:“不必说了。”
“你何时变得这般奇怪?”
林升壑察觉到谢云晔的眼神,心中堵了堵。
他缩到了马车角落,一言不发。
他这是为了谁啊?
还不是为了谢云晔。
不想他受刺激,不想他和萧厌对上。
萧厌现在是太子,但马上就会当上皇帝。
若不是老皇帝已经被萧厌解决,只等着油尽灯枯,萧厌又哪有这么多精力在孟锦月身上发疯。
————
“杳杳。”
萧厌伤的是左手,左手鲜血直流,但右手却完好。
他单手将孟锦月从船上抱起,又小心翼翼放在马车上。
只是刚放上去,孟锦月便软倒下去。
萧厌连忙将人拥入怀里,只是这样孟锦月便被他搂靠在了胸膛处。
血腥味更是扑面而来,孟锦月原本虚弱苍白的脸脸色更是煞白。
她甚至呕吐起来。
这不是装的,主要是萧厌手臂的伤口太深。
血腥味太过浓重,她受不了。
再有她若是不做出反应,萧厌这个疯子或许根本不会包扎。
她还未等到任务完成,疯子就死了,那她一切的心血就付诸东流。、
这是孟锦月不能忍的。
“怎么了?”
萧厌声音都带着抖,连忙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是哪里难受?”
“去孟府!”
“去寻吴神医过来!”
萧厌急切对着马车外吩咐着。
孟锦月头发汗湿散落,她虚弱开口:“血。”
萧厌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
血腥味确实难闻,寻常人确实会不舒服。
“孤马上包扎。”
说着萧厌便用右手,直接撕掉一块布,紧紧缠绕在手臂上。
“等到了孟府,孤再换身衣裳。”
萧厌当时只想用痛觉保持清醒,便下手毫不留情。
“杳杳,你也是在乎孤的对吗?”
萧厌欺骗自己,她是因为在乎他,所以用这种方式提醒他包扎。
孟锦月苍白脸扭过头去,只留下萧厌一个后脑勺。
萧厌黑眸暗淡了几分。
但随后他便再次轻笑,是否在乎他又如何呢?
他早知她的狠心。
但他可以自己骗自己。
只要有她在身边,他什么都不在乎。
“小姐。”
秋宁语气急切就要冲上去,只是她还未靠近,萧厌的近卫便挡在了秋宁面前。
这些近卫各个人高马大,气势非凡。
秋宁缩着脖颈,心中害怕,但还是担心孟锦月。
“小姐,你可有事?”
听到秋宁的声音,孟锦月才睁开眼。
“将人放过来。”
萧厌开口。
萧厌抱着孟锦月进屋,秋宁焦急的跟在后面。
几乎是萧厌和孟锦月刚到孟府,吴神医便到了。
吴神医一进院子就闻到了血腥味,虽然不是极为浓重,但还是可以嗅到。
“怎么会流血?”
“可是伤到哪里了?”
“不是和阿晔一起出门了吗,他为何没有护好你?”
吴神医一连串的发问在看到萧厌时,便瞬间闭嘴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光头。
原来是萧厌受伤了。
那急什么。
萧厌这种不知廉耻的人,死了就死了。
他死了,孟锦月就能圆满了。
“神医。”
萧厌开口。
吴神医故意装作整理东西。
他不想为萧厌包扎,也以为萧厌是为自己找他过来。
“可否为杳杳诊脉?”
吴神医猛地回头:“她怎么了?”
孟锦月早已被萧厌放在床榻上,床帐隔绝了视线,所以吴神医自然没看到孟锦月脸色。
吴神医大步上前,便去诊脉。
只是一搭脉,看了看孟锦月的脸色,吴神医便知发生了什么。
“毒解了大半,只剩下些余毒。”
萧厌微愣:“不是说要在每个月月圆之夜,然后持续三次吗?”
“今夜不是月圆之夜,但是你体内的蛊虫养的太好,加之你太过……”
不知节制四个字,吴神医到底没说出来。
“总之效果也比得上月圆之夜了。”
那便只剩下最后一次,便能彻底解毒。
萧厌低下头,今夜他见她和谢云晔幽会,气急攻心,一怒之下强迫了她。
可萧厌也明白,有一有二不能再有三,否则他们日后如何共度一生。
第三次还不知在何时。
所以听到孟锦月余毒清了大半,萧厌心中也松了口气。
“如今她不会再有性命之忧了对吗?”
萧厌继续确认。
或许是因为知道孟锦月体内的毒需要靠着吴神医,对吴神医萧厌向来态度亲和敬重。
吴神医点头:“嗯。”
明显今夜孟锦月就不情愿,所以在萧厌面前,吴神医自然不会说实话,再给萧厌机会。
最后一次就叫谢云晔来。
“毒是其次,殿下可想过,她只是一个弱女子。”
“殿下如今做的事情,可有顾念她的身体?”
“依老夫看,或许她不会死于一断肠的毒,而是会死在殿下手里。”
萧厌怔了怔,心也被狠狠揪了一下。
他何尝不知道今夜太过,她承受不住。
“神医,杳杳。”
萧厌深吸一口气,望向床榻上闭眸,默默流泪的女子。
“杳杳,或许你不信,但在那时,我不知为何,难以自持。”
“只清醒片刻后,便再次被冲昏头脑……”
这不是第一次时,但第一次时他只以为是自己初尝情欲,所以才会失去理智。
毕竟他多年清心寡欲,一朝开荤又是心爱的女子。
可今夜,他明明事前便想过要理智,可最后还是无济于事。
吴神医听了萧厌的话,这才伸手过去把脉。
只是刚搭上脉,门外就传来动静。
“阿晔,虽是半夜,但还是要敲门,这样才是守礼!”
林升壑的声音不高不低,白日里正常音量,但在夜里就有些突兀。
谢云晔看傻子一般看向林升壑:
“你脑子可有疾?”
“半夜,你去敲院门?”
疯了去敲院子门,难道不该先进院子,再去房门外找丫鬟。
————
晚安(>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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