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余,云霜便已引着柳姨娘进来。
柳氏摇摆着婀娜纤腰,轻移莲步,缓缓上前,对着苏婳微微福身,“请大小姐安。”
苏婳指尖轻叩桌面,唇角勾起一丝淡笑,道:“柳姨娘免礼,此刻过来我这儿,不知所为何事?”
她漫不经心的打量着眼前这貌美女子。
一袭桃粉色衣裙,发间步摇轻轻摇晃,娇娆妩媚,一举一动,眼波流转,风情尽显,难怪一进府就能得到苏秉衍独宠。
虽说苏秉衍后宅之中的女人,从朱氏到二姨娘杨氏、三姨娘韩氏,容色上,都各有千秋,但眼前这柳氏却胜在年轻。
只可惜柳氏入府太晚,这些年朱氏在相府的地位已根深蒂固,其膝下两子一女,绝非无儿无女的柳氏能撼动。
更可惜的是,柳氏出身卑微,其母家根本没法给她半分支持助力。
再加上,柳氏接连落胎,苏秉衍对其宠爱,已然大打折扣,柳氏如今的处境可不算不上好。朱氏等人又视其为眼中钉,一旦彻底失去苏秉衍的宠爱,又无子嗣依靠,这相府便再无其立足之地。
柳氏站直身子,定定的看着端坐面前的大小姐,她入府两年,关于这位大小姐的境地和情况,她也有所了解。
只是,从昨日到刚刚,短短一日所发生的事情,无不让人倍感惊讶。
居然能让朱氏吃瘪,还逼得朱氏将先夫人的所有嫁妆都交出来,适才言辞凌厉,直接又让杨氏他们被相爷责罚。
大小姐溺水,府医都说是活不久了,偏偏大小姐安然无恙,还有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府中下人私底下议论说是有真人菩萨庇佑,但柳氏却不以为然,这背后肯定另有不为人知的奇遇。
柳氏再次朝着苏婳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认真道:“妾身此来求见大小姐,是想与大小姐合作。”
“合作?”苏婳饶有兴致的瞧着柳氏,“府上众人皆知,柳姨娘最得父亲宠爱,除了老夫人和朱氏,柳姨娘这儿可都是头一份的,有什么是要来找我合作的?”
“之前是,现在就未必了吧。”柳氏苦笑一声,“想必妾身接连落胎之事,大小姐也知道,相爷的宠爱也随之锐减,夫人早就想找机会解决我,没有相爷的宠爱,膝下又无儿女,到那时,妾身便只有死路一条。”
苏婳直接了当的说道:“所以,柳姨娘来找我,是想拉我一起对付朱氏!”
柳氏轻咬朱唇,顿然片刻,坚定出声,道:“妾身只想为自己谋一条活路,大小姐经过此番变故,今非昔比,妾身相信,与大小姐合作,必能有出路。”
苏婳审视着眼前之人,适才她倒没有多心,现下这柳氏站在她近前,存于柳氏身上的气息,她已一目了然,柳氏接连落胎,并非自身之故,而是有人蓄意为之。
她话语平淡,徐徐而出,“我不仅能父亲对你的宠爱恢复如初,还能让你再度有孕,保你顺利产子。”
柳氏一听,目光如灼,紧盯着大小姐,看来她猜的没错,大小姐重获新生,这背后的奇遇,非同小可。
“若能如此,妾身全听大小姐安排。”柳氏忖度着,试探的口吻问道:“大小姐,可是郎中皆说妾身的身体不易有孕,即便有孕,也难保全,这……”
“柳姨娘入府两年,连怀两胎,这算不易有孕?”
此话一出,柳氏恍然大悟,“大小姐的意思是,给妾身诊脉的郎中,都被人收买了,是朱氏,妾身接连落胎,是她在捣鬼。”
苏婳心道这人还不算笨,一点即透。
柳氏定神间,就往地下一跪,朝着苏婳行着大礼,道:“请大小姐为妾身指点迷津,妾身愿为大小姐肝脑涂地,今后唯大小姐之命是从。”
苏婳正想着要从何处着手对付那些人,这柳姨娘的到来,倒是给了她一些想法。她淡声道:“起来吧,我这不兴这些虚的,柳姨娘只需记住,既追随于我,就不要存有二心,我能帮你,也能让你万劫不复。”
柳氏站起身,迎上苏婳的目光,面对苏婳,看似平静,轻飘飘的两句话,犹如洪水猛兽一般,压迫感十足。
“大小姐,那妾身接下来该怎么办?”柳氏小声的、有些迫切的询问着。
苏婳慢条斯理的说道:“柳姨娘很喜欢桂花吧。”
柳氏疑惑,却也是如实回答道:“喜欢,妾身院中就种了好几棵。”
“柳姨娘不妨先回自己院中,挖开那种桂树的花坛看看。”苏婳不等柳氏多问,只道:“去吧。”
眼下,柳氏一脸懵,不解大小姐其中用意,就只应了声,然后福身退去。
等到柳氏一走。
夏嬷嬷侍立在旁,轻声问道:“小姐,柳姨娘来找您,她这番作为,没问题吗?”
苏婳:“无碍,能为我所用,岂有不用之理,当年母亲在世时,父亲宠妾灭妻,朱氏一区区妾室,处处凌驾于母亲之上,今时今日也该让朱氏好好尝一尝这滋味。”
夏嬷嬷略有担忧,“小姐,柳姨娘最得宠的时候,也是被朱氏压制,只怕此事不易。”
云霜自信满满的对夏嬷嬷说道:“嬷嬷,小姐说可以就肯定可以,我们应该相信小姐。”
夏嬷嬷见云霜那般天真模样,道:“并非不相信小姐,而是怕小姐卷入后宅争斗之中,一个不小心,伤了自己。”
苏婳宽慰道:“嬷嬷,别担心,我说过,从今往后我会护着你们,不让你们再受一丝欺负,我好好的,才能更好的保护你们,所以,做任何事,我都有分寸,绝不让自己身陷险境而受损。”
夏嬷嬷听着,也只默默点头,未再多言。
拿捏、掌控一个姨娘而已,苏婳自信,这对她而言,不过手拿把掐的一桩小事。
前世,在她手下,就没出过背叛之人,因为胆敢背叛她的人,在露出端倪的那一刻,便已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世,自然也不会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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