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秉衍看向那边的穆老,再看向一旁的玄真大师,“你能在此堂而皇之的说这些话,这两位,显然都已经站在你们那边了吧。”
苏婳:“父亲这话说的,玄真大师和穆老,不过是做了当初本应该做的事情,父亲身为当朝丞相,您最是懂得宫里那位的心思,父亲,你说,要是他知道,当初先帝留了一道遗诏,就在玄真大师手中,他会怎样。”
“遗诏?”苏秉衍整个人都惊呆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东西,“既然有这种东西,为何玄真大师不早早地拿出来?”
“父亲,您是不是傻了,当日是何情形,您不是一清二楚吗?”
“那现在呢,现在又是什么情形!”
墨千寒端坐在那石桌前,冰冷的声音发出,“当然是时机已到的情形。”话落间,他直接站起身,一步步走到苏秉衍的面前,“岳父大人,您说呢!”
苏秉衍看到安然无恙站起身来的宁王,还有眼前之人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那散发而出的气势威压,他虽然不懂武功,但也知道这世间高手的情况,宗师的强大,是见一次,就能让人记忆深刻的。
这样的感觉,他先前就在那位穆老身上感受到过,但眼前的宁王,却让他感觉,比穆老还要强悍。
“宁王,你的腿,没有废,你一直都在隐藏。”
墨千寒冷笑道:“若不隐藏蛰伏这些年,又如何暗中积攒培植自己的势力,又如何等到今日,让墨凌天偿还当日对付我,对付我母妃的罪孽。”
苏秉衍:“这里是京城,禁军、御林军,宗师强者是强大,但岂能敌得过千军万马,宁王想要逼宫……”
墨千寒:“遗诏一出,禁军和御林军自然明白,所剩不过是本王和墨凌天的较量,岳父大人觉得,他拿什么和本王抗衡!”
苏秉衍:“你们想要我以丞相的身份,率领百官支持你?先帝遗诏呢,我要亲眼看到!”
玄真大师在旁,见此,倒也没有迟疑,这份遗诏,终究是要现世的,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就没必要再纠结,他随即就去取来。
不多时,玄真大师取了一个玉匣过来,从中拿出那道圣旨。
在场之人也是没有需要避讳的,他直接亮出来。
苏秉衍身为当朝丞相,圣旨这种东西,自然是一眼就能认出来。
烛光之下,那是一目了然的,而且玄真大师这样的方外高人,是断不可能为了世俗党争,而故意假传圣旨,更何况,当年先帝在世的时候,先帝对玄真大师,是非常推崇信任的,遗诏会在玄真大师手中,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坐在那的穆老,视线也是定格在那道圣旨上,的的确确是先帝亲笔,加盖了国玺玉印的圣旨,一点都是没有假的。
苏秉衍:“果然是先帝遗诏。”
苏婳:“父亲,现在该做决定了。”
苏秉衍沉沉的叹了口气,真是时也命也,这天下之事,谁都说不准,“不管怎样,皇上已经坐在帝位上,你们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弑帝,将来……”
苏婳:“父亲您说错了吧,这何来弑帝一说,不该是正本清源,遵从先帝遗诏。”
苏秉衍被这话一说,终是哑口了,是啊,真要论起来的话,宁王有先帝的传位圣旨,那才是名正言顺,遗诏一出,当今皇上,那才是来路不正。
“罢了、罢了,我们当时先帝手下的臣子,无非是当初诸皇子夺嫡,各自押注,做选择,既然先帝遗诏在宁王你这儿,我自然没话可说,我遵从先帝旨意。”
苏婳淡声说道:“父亲,柳氏就在旁边的禅院之中,父亲,柳氏今日可是为了她腹中的孩子祈福了一整天,父亲既然过来了,也该过去看看才是。”
苏秉衍:“我先去看你祖母。”
苏婳:“父亲,已经尘埃落定,父亲多看无用,倒不如去看看为您辛苦孕育孩子的夫人。”
苏秉衍面色沉凝,终是没有多说,从这方禅院出来,直接就去了旁边柳氏所在的禅院内。
此刻,苏婳这边。
玄真大师看向墨千寒和苏婳两人,“两位施主,贫僧也先走一步了,两位施主确定好之后,派人告知贫僧即可,贫僧会入宫一趟的。”
墨千寒直截了当的说道:“玄真大师,事已至此,就不必再择日了,明日便可。”
“明日?”穆老不免有些吃惊,“如此快?”
玄真大师也是有些讶异,“确定要在明日,如此着急,是否会有些仓促?”
墨千寒:“多年筹备,何来仓促?”
玄真大师:“也罢,施主既然决定好了,贫僧照办就是,这道遗诏,也算是贫僧最后的一桩俗事,此事结束,贫僧终身不会再踏出灵禅寺半步,阿弥陀佛。”
墨千寒和苏婳一同朝着玄真大师也是敬了一佛礼。
穆老看向眼前二人,“不知宁王和宁王妃对老夫作何安排?”
墨千寒道:“想必本王那位皇兄现在也是有些焦急吧,穆老来一趟灵禅寺,这么久还未回去,穆老也该回宫了。”
穆老:“宁王就这样放老夫回宫,不怕老夫……”
苏婳没等眼前之人的话说完,直截了当的说道:“禅香一支,就能让你束手就擒,阁下应该清楚,这对我而言,不过是最简单的一手,我和我夫君要的是物归原主,是让当年之人偿还罪孽,而不是让金銮殿上,血流成河,让京城动荡不堪,若是像这样做,我保管他们活不过三个呼吸,当然也包括阁下。”
穆老对上苏婳的视线,那冰冷的眸子,透出来的寒意,即便他身为宗师强者,世间难有人能伤到他,可偏偏就是眼前这宁王妃,他觉得,只要宁王妃想,轻而易举便能叫他陨落,甚至于今日他的到来,这人摆明了就是留手了,否则就不是刚才那样的情形,而是他已身死道消。
“老夫是皇室供奉,是受先帝恩惠才得今日的人,先帝遗诏,老夫自当遵从。”穆老朝着墨千寒和苏婳躬身一礼,“老夫先行回宫,明日,老夫就在金銮殿上,恭候宁王殿下和宁王妃驾临。”
话落间,身影瞬间消失在这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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