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离府
齐老太君从滑蔸上下来,颤巍巍地用拐杖指着骂。
没有人理她,福康是漠视,顾明秀是懒得理。
仆人抬着箱笼出去,老太太一拐杖敲下:“我看谁敢把英国公府的东西抬走。”
她接在前面,又是这么把年纪,仆人也不好硬闯,只好停下来。
福康道:“侍卫何在!”
侍卫上前赶人。
老太君推开丫环,一叉腰站着:“想走?今儿就从我老太婆身上过去,我看谁敢。”还别说,侍卫也不好对这么个年老体弱又有诰命在身的她如何。
福康道:“那就把东西全留下,将院子封了,任何人不许进出,阿夏阿秀,咱们走。”
沈逸夏的东西早就搬上了马车,他是来接福康的,福康的大部份东西也抬出去了,还剩下几箱子,留下就留下吧,也没什么要紧的。
沈逸夏走在最前头,老太君张开双臂拦在门口。
沈逸夏也不说话,双手提着她的肩轻轻拎起,放到一边去。
“大胆,放肆!”齐老太君气得大骂。
福康甚至不愿多看她一眼,牵着顾明秀的手走了出去。
沈逸夏紧跟其他,主子们走了,拦着仆人没意思,老太君气得心绞着痛,突然就很心慌,柱着拐杖狠走几步:“阿芸,阿芸,你等等。”语气慌乱中带着乞求,不再是贻指气使,居高临下摆婆婆谱。
福康到底还是顿住,回头看她。
“阿芸,什么事气这么狠,非要大过年的走?”齐老太君问道。
福康淡淡地望着她,然后向她盈盈一拜:“您以后好好保重身体,好自为之吧,明日和离书我便让人送到府上来,从今往后,我与沈世勋便不再是夫妻。”
语气也是平平淡淡的,既无怨怒也无悲伤,老太君却听出了她不肯回头的绝决。
“怎么就闹到了要和离的地步?阿芸,夫妻吵架,一时之气,过几日就好了,不用把话说这么绝。”老太君道。
福康又福了一福:“夜寒更重,您回屋歇息吧,我走了。”
“阿芸,是因为时英吗?若是是因为她,我替你做主,明日起,便将她送至庄子上去,以后她再也不能作恶了。”老太君又道。
福康没有说话,转身走。
老太君回头看了眼大院,里面空荡荡的,福康常用的物品都收拾走了,这还是她嫁入英国公府后,头一回如此,以前也会去公主府住,但一应用品并不拿走,那表示去了还会回来,如今她私人的东西全都收拾了,可见,这一次是来真的了。
福康虽是公主,平心而论,并不骄横,更不跋扈,为人和善要亲,行事明理又知进退,在她这个婆跟前也很少摆公主谱,反倒是老太君摆婆婆谱,常常找茬,福康也一直受着,偶尔会赌气去公主府住,但从未拿公主的身份压她,而有她在尊大佛在,英国公府无论遇到多大风险,都会逢凶化吉,别家也会事事让着英国公府,齐老太君出去赴宴也比旁的老太君更体面,更受人尊重。如今这尊大佛终于不肯再留在英国公府了,老太君的心开始发慌,很慌。
“阿芸……”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一把拉住福康的手:“阿芸,若是世勋做错了什么,我这个做娘的替他道歉,你别走可好?”
福康很奇怪:“你不是巴不得我走么?”
老太君脸一红,讪讪道:“什么话,我怎么可能巴不得你走?婆媳之间闹点小矛盾是有之的,都是一家人,怎么能记挂在心上,吵过闹过,就过去了,阿芸,别走好吗?你看阿秀,她还在月子里呢,哪里经得起这么折腾,病了怎么办?”
福康道:“对不起,您还是回去吧,我不会再留下了。”
一再央求无用,老太君怒了:“你怎么回事啊?以为自己是公主了不起吗?为所欲为?想怎么就怎么?这还在年节下呢,突然搬走,你让左邻右舍,还有亲戚们怎么看英国公府?你好歹是我家世勋娶的正妻,总要给他留点面子吧。”
刚才还略生出几分歉意,果然这位明事理的时间保不持不了一时半刻,现在才是她该有的样子。
福康觉得好笑,懒得再理她,抽回手转身就走。
“站住,你真当英国公府是菜园门吗?”老太君怒气冲冲,厉声道。
然后,她大声换来府里家仆护院:“拦住她,管家,去请簇长,我就不信了,一个女人家,不听公婆教诲,顶撞相公,还有理了?”
这是要将事情闹大的态势。
福康冷笑:“本宫是不是太给你脸了,让你忘了本宫是什么身份?”
老太君不屑道:“不就是个长公主么?保不齐还是个西贝货呢。”
福康道:“皇家侍卫何在?”原本就有侍卫帮着搬家,她这一喊,突然冲进来了队铁甲侍卫。
老太君脸色大白,这是黑卫,先皇亲自组建的,旨在保护皇室要员,连前皇后都没有这样的待遇,整个大梁朝,只有皇帝,太后,还有福王可以享有,如今才知道,福康也有。
黑卫穿着整齐的铁甲,手持长刀,背负弓箭,将福康一家子严密守护,长刀拔出,指着英国公府的护卫。
护卫哪敢与之对峙,立即退开。
大管有吓得战战发抖,直拿帕子擦汗。
“摆驾,回公主府。”福康道。
黑卫一来,无人敢拦。
公主仪仗摆起,英国公府一干人等,包括齐老太君唰啦啦全跪下。
福康高傲地抬起下巴,手由宫嬷托着,仪态端庄地走出英国公府。而大门口,沈惊凤和杨氏跪在门边。
顾明秀见了忙将她二人扶起:“怎么把你们也惊动了。”
沈惊凤道:“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不醒?”
杨氏向福康行礼:“殿下……”
她是个嘴笨的,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福康也英国公究竟发生了何事。
“以后还是一家人,阿凤,你永远都是阿夏的妹妹,有什么事,可以去公主府,我在,阿秀也在。”福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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