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6章吊丧2
“父亲,既便英国公与沈逸夏父子相杀,与我家也并无多大助益,为今之际,不是应该早早想办法自救么?”
靖国公道:“自救?是啊,为父这就是在自救,你放心,皇上只会对为父出手,不会太过为难你与阿成,毕竟你不是丞相的女婿么?皇帝总还要人为他办差,不会一次将所重臣全都处置了的。”
叶康成道:“父亲,不如您亲自入宫自首吧,或许还有一线机会,界时,丞相大人也好为您求情。”
靖国公摇头:“你别管了,回府去吧,儿媳妇正在生产呢,你这个时候出来,实属不智。”“那父亲您还要做什么?”叶康成道。
“你娘的仇,我还没报。”靖国公目光冷冽地看着北城外,寒风瑟瑟,古老的城墙显得萧肃孤冷,灰蒙蒙的天如笼在人心上的一层阴霾,有种说不出的压抑与无奈。
“父亲……”一股悲哀由心底升起,感觉几日不见,父亲突然苍老了许多,“您多保重,不管多大困难,儿子都愿与您一同承担,还有,儿子听闻,英国公此番伤好得极诡异,他的武功……”
靖国公抬手打断他的话:“勿需多言,为父心里清楚,今日见他时,感觉与往日很不一样,我认识他几十年,他几斤几两为父心里清楚,武之一道,讲究循序渐进,突然提高境界,根基不够,必遭反噬。”
叶康成心中大惊,英国公练的是大劈手,若真强行提升境界,武功会极高,大劈手杀人极为残忍不给对方留一线生机,而杀人的一瞬以血养功,直坠魔道,在反噬来临之前,武功提升得更快更恐怖,他才杀了顾知远……
“好,儿子回去了,父亲,您千万保重。”叶康成说完,向后退一步,靖国公放下车帘,车府一甩马鞭,马车在城门关闭之前,驶出城去。
叶康成骑在马上,怔怔地看着那灰色的马车驶离视野,眼中一阵酸涩。
他仍没回府,快马加鞭往顾家去,匆匆赶到时,顾家已挂满白色丧布,门房全都穿着丧报头顶白布,哀声凄凄,不由一阵恍忽。
顾家来京城后,叶康成来得并不多,尤其顾明秀嫁后,更鲜少踏足,英国公府和公主府倒常去。
这里对于他来说,并不陌生,前世他是顾家女婿,卢氏过世时,他还没出事,虽然满不情愿,但还是当穿过两三天孝服的。
如今再来,斯人早已嫁作他人妇,那个站在她前面穿孝服的,再也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人。
见他来,门房以为是来吊孝的,忙迎上来。
叶康成翻身下马,既然来了,照礼该去吊唁一番的。
顾炫晖正跪在堂中烧纸钱,顾兰慧跪在另一旁,二人都是满脸哀凄,叶康成执三根香,上前跪三拜,顾炫晖陪三拜,起身,顾炫晖请他去一旁坐。
叶康成拱手道:“顾大人节哀,下官来,是有事相告,内子落盆正在生产,说完下官就要走。”
见他郑重,顾炫晖不感怠慢,忙将他引至一边。
叶康成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顾炫晖双眸微眯,冷哼一声,向叶康成一辑,叶康成忙托住:“还请王爷早作准备,下官告辞。”
叶康成走后,顾兰慧忙过来问道:“大哥,他慌慌张张的出了何事?”
顾炫晖道:“朝中之事,你好生守着,我去找阿夏。”
叶兰慧道:“姐夫去了宫里,还没回呢。”
事情紧急,阿夏怎么还没回呢?
这事不能告诉阿秀,免得她一冲动会亲自去找英国公,她虽会武,但那点微抹功力根本不可能与坠魔的英国公比,还得加强府里的防备,若那老疯子再闯府杀人怎么办?
却说叶康成急急往外走,在顾家大门口正好遇见中山侯夫人,她带着梁小公子和梁夫人一道过来。
叶康成向侯夫人一礼,侯夫人向他颔首,等侯夫人进了顾家大门,叶康成飞身上马,飞弛而去。
梁夫人不认识叶康成,诧异道:“好个出色的郎君,也不知是谁家儿郎。”梁夫人家中清空有个未曾婚配的妹妹,叶康成穿着举止都不俗,容貌又极俊美出色,侯夫人一听就知道她打什么主意,摇头道:“确实是个出色的郎君,只可惜,他家中已然有妻,还是丞相大人的乘龙快婿。”
梁夫人讶然道:“就是黄大家的夫胥,那个号称京城第一公子的叶康成吗?靖国公的嫡长子?”
侯夫人看白痴一样看她:“你竟不认得他?”
梁夫人道:“儿媳女不喜欢他这文文弱弱的,干嘛要认得他?”
中山侯夫人撇嘴,一副我才不相信的样子:“你不知京城多少女人都想嫁他吗?”
梁夫人:“不知,不就是长得好看些么?但也没我家相公英武不凡。”
中山侯夫人一脸嫌弃:“宏儿有什么好看的,糙汉子一个,算了,就你这眼光,也只能配宏儿了。”
婆媳二人常斗嘴,梁夫人当然不敢真与侯夫人较劲,不好回就不回了,收着侯夫人再唠叨几句,让老人以为赢了就行。
因为是吊香,大家都不敢笑,梁小公子一双眼睛更是一跨进府门就开始搜寻顾兰慧的去处。
中山侯夫人看不下去:“儿子,收魂,今时不同往日,祭奠呢,庄重点。”
梁小公子脸一红,正好看见顾兰慧正跪在火盆边,眼睛红肿,小脸苍白,满脸哀伤,心一疼,直奔而去。
“阿慧……”他挨她跪下,也拿了张钱往火盆里扔。
顾兰慧怔了怔,抬眸,触到他关切温柔又心疼的眼神,一个不忍,眼泪就往外涌。
梁公子顿时手足无措,也不管是有多少人看着,一把将顾兰慧揽入怀里:“阿慧,别怕,我来了。”
顾兰慧伏在他怀里哭得伤心:“阿翌,我没父亲了。”
还没成亲呢,就这么心疼老婆,好多前来吊看的人都盯着这一对看,中山侯夫人抬手以袖掩面,直希望夫人能认出自己,或者就算认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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