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2章怎么嫁
竟是地方小官吏之女,出身根本配不上不说,还性情粗暴野蛮,侯夫人未见过她,听多了众人议论,很自然先入为主,将她定为不受欢迎之列。
但见过几次后便知,流言有多不靠谱,侯夫人生性豁达开朗,不拘小节,于礼教也是面上遵从,骨子里很是不屑,交朋友更是如此,兴趣爱好相投便可,身份什么,不是重要的选项。
“好,私下里,咱们就是朋友了,王妃不嫌弃老身年纪大便好。”中山侯夫人微笑道。
顾兰慧上前行礼,中山侯夫人心疼地扶起她:“瘦了哦,放宽点心,有的事情发生了没法改变,把以后的日子过好,才是对顾大人最大的安慰。”顾兰慧鼻子酸酸地,哽噎着点头,中山侯夫又问起沈逸夏的健康情况,问侯福康公主,周到地关心卢氏的身体,顾明秀一一作答,边说边进了客厅。
顾明秀也没多啰嗦,直接说明来意:“大哥心情很糟糕,王爷诊断他是中重抑郁,他自个闹着要辞官丁忧,要回湖洲去,原本回去换个环境,对他的病情也有帮助,可他钻牛角尖,非逼着我和阿慧也一同回去,我同他回去也不是不可,只是,阿慧这里,原是与小公子有婚约的,这么一走了之实在不妥,今日来便与夫人您商量,看有没有两全其美之策。”
言谈间,顾兰慧一直低垂着头,秀眉微蹙,眉宇间蕴着淡淡的忧伤与难过,才多久不见啊,巴掌大的小脸又瘦了一圈,下巴都尖了,越发娇弱柔美,我见犹怜,中山侯夫人看着就心疼,拉住她的手道:“阿慧,你本就要守孝是不是?”
顾兰慧大眼浮上一层水汽,老实地点头:“爹他……最疼疼阿慧,阿慧是来向小公子道声抱歉的。”
中山侯夫人拍拍她的手道:“好孩子,为父守孝是为人子女该有的品质,你的决定是对的,只是,守孝也不用非去湖洲嘛,就算王妃和小顾大人都去了,你在京城也有我们照护着……”
顾兰慧抬眸道:“夫人说得对,是不需要非跟着去湖州,所以,阿慧心里着实不想去,舍不得夫人,也舍不得胭脂铺,更舍不得……公子,可是……大哥说得也有道理,父亲过世,他是长兄,长兄如父,大哥并非故意为难阿慧和阿姐,大哥只是怕了,他想把弟妹都护在自己身边,他再经不起任何打击了,阿慧跟着哥哥姐姐一道去,大哥能安心,于他的病也有益处,所以,阿慧……请夫人谅解。”
说着起身跪下向夫人一拜。
中山侯夫人并没扶她,柔声道:“好,看来你是决定好了是吗?”顾兰慧伏身道:“对不起,还请夫人原谅阿慧的自私,阿慧……对不起夫人的爱护,对不起公子的错爱。”
中山侯夫人道:“你是这么好的孩子,哪里错爱了,遇上你,是他的服气,起来,起来,你这样,反倒显得老身不讲情理。”
顾明秀起身,却仍跪着,泪盈于睫:“夫人,阿慧真的……什不得您。”
中山侯夫人勾唇笑道:“舍不得老身?那可真不好办啊,不舍也得舍一舍啊。”
顾兰慧的脸顿时苍白。
连顾明秀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难道还是要走到这一步吗?
两姐妹的表情侯夫人看得清清楚楚,笑道:“若不是家里的老家伙身边离不得人,老身也跟你们一道去湖洲住上个一年两年,哎呀,从老大娶妻生子后,老身就被困在这四方城里,没出过远门,湖洲年轻时就想去,一直没能成行,遗憾遗憾。所以啊,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啊,没法子,舍不得也要舍一舍的,除非……”
原来如此!
顾兰慧松了一口气,喜极而泣,紧张道:“除非什么?”
“除非你有办法让我家老头子同意,许我出去玩一阵子。”侯夫人眼神热切地说道。
顾兰慧瞬间石化。
她还没过门呢,在侯爷面前哪里说得上话,每次面对侯爷,虽不说害怕,但敬畏之情还是有的,侯爷平素不苟言笑,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常年驻守边关的人,身上自然带着股凛然之气,把人家老婆拐走一两年……还是远在几百里之外的湖州,给顾兰慧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噗嗤!”中山侯夫人身边的大丫环没忍住,笑出声来。侯夫人回头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丫环立即敛神垂立,一派庄肃之色。
顾明秀笑道:“阿慧,夫人跟你开玩笑呢,这么一大家子,夫人可是侯府的主心骨,怎么可能跟你去湖洲?”
侯夫人不高兴了:“怎么不可以?中馈上大媳妇管着,我又一不用当差,二没有孙儿可以带,出去游玩个两年有何不可?王妃,你也不同意吗?还以为你同我一样,是个开明的呢,原来也是个被礼教束缚的。”
顾明秀苦笑:“夫人……”
侯夫人摆手:“你别插话,我同媳妇儿商量呢,你们不就是来与同我商量的么?阿慧啊,你古灵精怪,肯定有法子,带我一起啊。”
顾兰慧表情古怪,娇嗔道:“夫人……”
“哎,叫夫人一点也不好听,叫娘吧,也别叫婆母,不好听。不顺耳。”中山侯夫人道。“那个……”饶是顾兰慧智计百出这会子也不知该如何回。
“要不这样吧,我把二小子叫回来,咱们一起想法子,反正呢,他是要跟你一起去的,我呢,住京城就是跟大儿子,去湖洲就是跟小儿子,做老娘的吧,当然是喜欢小儿子儿媳啊,眼小儿子过日子其实也没错是不是?”
顾兰慧羞得满脸通红:“夫人……”
还没成亲呢……
中山侯夫人道:“我知道知道,还没成亲是不是?可你不是说好了吗?守孝一年,一年之后,就跟我家二小子成亲?你不会要反悔吧。”
顾兰慧忙摇头:“当,当然不。”
侯夫人道:“那不就成了?反正是要成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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