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姚玲玲许是带着淘气包带厌了,看到乖巧白净的赫连云晴时,立刻双眼发光,认定为珍宝,抱在手上不舍得放,送了见面礼——一套小女孩戴的银制手镯和项圈。
当晚,赫连脀回宫后,揽着爱妻舒服地躺在床上,散去一天的疲倦。
云紫洛困难地将身子微微倾过来,一手揽住他精壮的腰肢,轻声道:“脀,姚伯伯那边怎么说?”
赫连脀心疼地将她抱到自己的肚腹上靠着,一手绕着她鬓边的细发,在她耳边吹着热气:“他们已经启程了,姚嘉成也很识时务,他知道留在祁夏是个什么下场,楚子渊现在不动他,并不代表以后不动,姚家,打上的是‘四王党’的烙印。”
这一点云紫洛猜测得到汊。
当初,姚家与爹爹关系相当好,而后来,姚丞相莫名被降了职,那必定不是脀的人了,再看他所往来的朋友,必是站在四王爷这边。
四王爷倒台了,唇亡齿寒,难怪姚玲玲有浓浓的担忧了。
只是她不知道,前几天脀与她已提到此事,姚伯伯是她爹爹的世交,姚玲玲又是鬼魅的正妻,而姚伯伯为人还是蛮正直的,所以脀想将他收为己用朕。
听说已经在路上了,云紫洛放了心,暂时不告诉姚玲玲,等着给她一个惊喜吧。
接下来几天,姚玲玲每天都会进宫来帮忙照顾她的身体,她生产过,所以经验也很丰富,鬼见愁和赫连云晴混了几天脸熟,在一起玩得不亦乐乎。
这一日,姚玲玲搀扶着云紫洛在王宫内散步,怀孕的人不能老闷坐着,出来走一走利于以后的生产,但又不能走久了。
云紫洛这一会儿便觉得有些累,姚玲玲伸手指着前面的凉亭笑道:“我们过那边坐坐。“
宫女们立即跑去擦拭桌椅,又有小宫女去沏茶,这些宫女都是王宫旧人,做起事来麻利干净。
两人坐下来后,顿时觉得疲累渐去,品茗闲聊起来。
正说着,却看见林清清带着两个小鬼朝这边走过来,赫连云晴与鬼见愁满脸灿烂笑意,宫女们一手一个地牵着,小心翼翼服侍着两个小祖宗。
而林清清,则在与身旁的某个人说话。
定睛瞧去,那人却不是谢无心,而是一身轻袍缓带的赫连治。
几个月前,赫连治先回川心抚慰人心,南川王回来的消息虽是震动了整个南川,但很快,便被南川将独立成国的喜讯给淹没了下去。
南川宫内有赫连治,有谢无心,母亲呆在这里,心情也怕好不到哪儿去,若不是顾着自己将要生产的身子,她可能已回了冰城。
林清清此刻已看见了云紫洛,嘴角轻勾,对赫连治说了一句,赫连治也仰脸朝这边看来。
可是他没有上来,只是点点头,便离开了。
林清清牵过赫连云晴和鬼见愁上得凉亭。
“娘!”
“娘!”
奶声奶气的声音同时响起,两个小家伙各奔向自己的母亲。
云紫洛抱过赫连云晴,看着赫连治越来越远的身影,柳眉轻展。
林清清已端过宫女递来的酸梅茶轻抿了一口,说道:“昨天我去锦雾城的观音庙给这两小鬼求平安符,没曾想碰到赫连治从那出来。他刚才向我解释,昨天为什么会在那儿。”
云紫洛无语。
姚玲玲好奇地问:“为什么?”
对于林清清这张与云紫洛相似的惊世绝色,在一开始的震惊后,她已经习惯了。
“景华王妃被接回来了,现在在观音庙后面一个单建的佛堂里出家。”
林清清平淡地说道。
“哦?”云紫洛抿紧唇。
这事脀并没向她提起,不过她也觉得没提的必要。
景华王妃是他的亲生母亲,却因为她,被逼得出家落发,她已是愧疚难当了,当然,她愧疚归愧疚,可若让景华王妃回宫与她同住,她是坚定地不会同意的。
只能在精神上同情同情她了。
她可不想将一颗定时炸弹埋在身边。
赫连脀心里怕也是纠结得很,更不会主动和她说起景华王妃的事来,想楚子渊登基后,脀离开祁夏,再将母妃留在那里就不妥当了,谁知道楚子渊会做出什么来。
“娘,你说我要不要去看看她呢?”
云紫洛皱眉询问。
林清清“嗯”了一声:“做为准儿媳,你当然是要去的,不过既然那个女人受的刺激不小,心里又恨我恨得要死,想必见了你我,必会发起泼来。我不见她,是想全脀儿父子的面子,而你,挺着这么大的肚子,也没必要去自讨苦吃,但不去也是说不过去的,毕竟南川这么多人看着。”
“那怎么办?”云紫洛轻轻挑了挑眉。
她也知道,赫连治与母亲的事情一直被南川人曲解,脀一回来,第一件事就颁下旨意,为她们平了反,民间沸腾的怨怒才一时收敛。
但做为儿媳,若不去拜见婆婆,那可是要落人话柄的。
林清清扫了一眼亭子里站立的宫女,这些宫女会意地退了下去。
“由我代你去。”她吐字如兰。
云紫洛和姚玲玲猛然睁大了眼。
林清清笑道:“我化妆一下,穿上你的衣服,再用些枕头垫大肚子,没人会认出来。不过是在世人面前做做样子罢了,进了佛堂,不管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外人也不会知道的。”
“娘——”云紫洛点点头,可欲言又止。
林清清将那勾魂摄魄的眼神一转,淡淡道:“你放心吧,娘有分寸,她是脀儿的母妃,是赫连治的妻子,我也亏欠过她,她恨我我能理解。时间造就的伤害,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化解的,想要她解去对我的误会,是不可能的。”
说着她抚上自己的脸。
“这张脸,我不会让她见到的。”
她能深切地体会到恨一个人,是连她的脸也见不得的。
就像花折扇。
纵然她以为这么多年,她的心冷了,情死了,可是看到宁珍的那张脸时,还是忍不住一阵钻心尖锐的疼痛自心底扎破开来,传遍四肢百骸。
云紫洛答应了,几人带着孩子在亭上玩。
远远地瞧见,一队宫女从亭下走过,手里各捧着东西,上面倾盖着红色软绸,看不到里面是什么。
宫女们都很年轻,腰肢若柳,细舞白杨,袅袅香风飘过。
云紫洛暗想,这宫中又加了不少年轻貌美的宫女,说不定每个人都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爬上赫连脀的床,成为新国的宠妃。
这也只是想想,她相信赫连脀是不会背叛她的,因为他说,一生一世只有洛儿一个,为她虚设三宫,三千宠爱只集一人。
他说了,她便信了,没有任何缘由,心与心的交织,永远是个奇妙的感觉。
再说,瞧瞧自己的母亲,年过四十,仍是把两个老男人的心勾得紧紧的,对这些年轻漂亮的女人更是一眼也不多看。
记得现代时看过一则新闻,七十岁的老太太仍能将个小伙子迷得七晕八素,想来,女人年纪大了也没关系,只要有魅力,那么就永不老。
尤其像赫连脀这样心比较冷的男人,估计将三宫中的美人推到他床上他也会踢下来,当然,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有时候,女人的纵容也是男人犯错的重要原因。
正胡思乱想着,“啪嗒”一声,伴随着女人惊吓的尖叫,一声厉骂传上亭来:“贱、人,你知不知道你打碎的是什么东西!”
亭外的宫女看了云紫洛一眼,正要下去,却被云紫洛的眼神阻止住了,亭上的几人探出头往下看去。
就见下面整齐的队形早已凌乱,东西摆放在一旁的花坛中,一名宫女跪在地上哭泣,身形颤个不停,在她身边,一堆银亮色的碎片,压在一块大红色的绸布上。
另一名稍显老道的宫女趾高气扬地站在她面前,满脸怒色地吼道:“这可是要送到皇后房中去的官窖蓝田玉精制梅瓶!价值千金,你赔得起吗你!我可告诉你,你就是倾家荡产,卖了自己,也赔不起这个梅瓶的一块瓷!”
地上的小宫女明显是吓得不轻,身子趴伏在地上哭泣,抽咽着想说什么,却被那名宫女更高的声音掩盖掉:“我几次说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你却压根没把我的命令听进去!难不成你以为自己长个花容月貌就能当妃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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