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谎话说得顺溜
高氏听到马钱子三个字,眼神漂浮,很明显的心虚,她暗地里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放声大哭道:“我男人没了,明明是被肖大壮推倒摔死,那么多人都看见了,现在编排出个中毒,是为了给他脱罪吗?”
在公堂上,高氏胆子大到直接出言质问。
“是不是中了马钱子的毒,去高氏家里搜就知道。”
知县大人得到原知县张大人的委托,对林月纱一家很照顾,此事肖大壮冤枉,他拖延两日开堂问案,一直在查找吴刚的死因。
多亏有名医在,分辨出药材,他已经派了人去高氏家搜查。如果是高氏下毒,神不知鬼不觉的,她以为别人不认识此毒,应该在家里或者身上藏毒。
“大人,咱们的人在高氏的梳妆匣子找到了这个。”
一捕快上前,交给知县大人一个藏蓝色的荷包,他们不认得马钱子,还靠廖郎中帮忙查找,竟然真的找到了。
案情逐渐明朗,众人越发觉得吴刚的死和高氏有关。
知县示意捕快把荷包给严女医看一眼,再次得到肯定。
高氏没想到荷包被当成证据找到,她一时间找不到说辞,索性白眼一翻,当即昏死过去。
她紧闭双眼,心里琢磨自己怎么才能躲过去,现在人死了,只要她不承认下毒,知县大人也没有办法。
吴刚做镖师走南闯北,比她一个妇道人家见多识广,再说马钱子作为散结消肿之用,是一味药材,她只要来个一问三不知,知县大人也不能证明下毒的人是她。
“月纱妹妹,装晕也是一门学问。”
严女医站在林月纱身边,惋惜地摇摇头,高氏相貌平平又是生在普通人家,若生在京城高门,那必然是个人物。
“你看,高氏的睫毛竟然没有颤动,这点一般人就做不到了。”
林月纱按照严女医所说,向前走了几步,她低下头仔细地看,还真是如此。
这得多精湛的演技,才能把装晕表现到淋漓尽致!
“严姐姐,莫不是高氏真的晕过去了吧?”
林月纱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竟然不相信高氏是装晕。
严女医示意让林月纱仔细看,她蹲下身子,用手轻轻地敲高氏膝盖下侧凹进去一点的地方,如果是真的昏迷,那么应该全身无力,敲会没有反应。
“啊!”
高氏喊了一声,腿直接弹起来,她惊恐地看着严女医。
“在郎中面前装晕,真有你的。”
严女医淡漠地看了高氏一眼,声音听不出起伏来。
想要知道高氏到底知晓不知晓马钱子有剧毒,就该上一碗汤药,而捕快来的太快,又在公堂上直接说明,这就给了高氏抵赖的机会。
“所以,我拜托捕快大哥把卖豆腐的鳏夫也给抓来了。”
用马钱子作为试探,林月纱想过,但为确保万无一失,她还是没那么做。万一高氏被试探畏罪自尽,抢过汤药喝下去一了百了,肖大壮更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说起来有些哀伤,陈家人有经验,当初为陈大花洗刷冤屈,也是从马老二的媳妇下手,找到的突破口。
把高氏那相好抓来吓唬,没准比审问高氏本人更加有用,高氏心理素质强,为人太过狡猾。
整整半个时辰,没有人开口,高氏惊疑不定,不晓得这是唱的哪出戏。
“知县大人您明鉴,吴刚是没打民妇,尽管民妇名声有污点,可他还是忍住了,那是因为……他不能人道!”
高氏随手扔雷,又给被毒死的吴刚泼脏水。
众人被高氏所骗,当即转移注意力,心里琢磨难怪高氏要偷人,她嫁给吴刚好几年也没生出子嗣来。
“高氏,你说吴刚虐打你,然而你身上的伤痕都是自己作假,你现在又说吴刚不能人道,我们又没躲在你家床头下……”
陈小花找回状态,用高氏自己的话作为反击,反而噎得高氏说不出话来。
半个时辰后,卖豆腐的罗锅儿被捕快带到公堂上。
“大人,咱们的人去他的豆腐摊扑空,这罗锅儿竟然收拾了行囊准备跑。”
捕快用抹布堵住罗锅儿的嘴,不让他说话。
高氏听闻自己的相好要抛下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怎么可能?
二人早已相识,奈何当年爹娘活着的时候看不上罗锅儿的相貌,高氏自己却是愿意的。
迫于无奈,高氏嫁给吴刚,只因为他要走镖常年不在家,自己有时间和罗锅儿幽会。
多年的情意,他竟然想跑?
“他还交代,是你谋杀亲夫,一切和他无关。”
捕快继续补刀,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说辞道,“你制造了假伤,无非是引得人同情,吴刚一死,你带着吴刚的钱财和屋子嫁给相好的奸夫,无人说闲话,反而同情你。”
“马钱子是你自己从南边货郎手中采买而来,得知其药性……”
捕快按照林月纱提前编造的说辞,越说越顺嘴,然而高氏更加不可置信,她怒道,“放屁,马钱子明明是他给我的!”
好,很好,问出来了。
高氏在震怒一下,不小心说了实话,这下,卖豆腐的鳏夫神色萎靡,完了,全完了。
二人早已说好如何面对捕快,也提前估算捕快去抓人,只是没想到这些人无耻地说谎,把高氏诈出来了。
林月纱眸子里带了笑意,以毒攻毒,谎话连篇的高氏怎么都想不到有人说谎编造比她还顺溜,从而放松警惕。
“高氏,吴刚的毒是不是你所下?”
知县大人加紧追问,然而高氏在这种劣势下,还打算狡辩负隅顽抗。
“大刑伺候!”
高氏继续狡辩,知县大人已然没了耐性。
三十板子下去,高氏和罗锅儿全交代了,二人合谋给吴刚下毒。
“若是吴刚安心走镖,不留在家里,我也不会盼着他死。”
高氏咬牙切齿,只因吴刚阻碍二人私会,而且,又坚决不与她和离。
高氏被束缚,日子暗淡无光,木讷的吴刚哪有知情趣的罗锅儿好,她就存了点心思。
在得知马钱子有剧毒北地罕见之时,高氏下了狠手,她也没想到节外生枝,夫妻俩口角竟然牵扯了管闲事的肖大壮,从而被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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