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阵仗,几乎能将整个东荒上空都笼罩满了。
战场,一大半在东荒,还有一小半,在东都。
风卷残云,全是黯淡、血腥,兵戈交接的声音,透着锐利的杀戮、残暴。
压抑昏暗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来。
大半个东荒,变成了一片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如同人间地狱。
而今夜,东海也并不太平。
圣帝本多拨了二十万东海军,让萧城统领,打算前往东荒战场援助。
谁知,还未出鲛皇宫,萧城就举旗叛变,直接下令包围了整个鲛皇宫,乃至整个东海。
一时之间,东南叛军四处杀戮,手段极其残忍。
东海,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逃窜、哀嚎遍野,惨不忍睹。
圣帝寝殿之中,圣帝震怒,气极一掌击碎了白玉桌案。
“萧城这个反贼,到底想干嘛?”
“圣帝,外面已经被东南军包围了。”一名侍卫跪下禀报道。
“圣帝,东南军已经控制鲛皇宫命脉了!”
“圣帝,琉璃殿也被东南军包围了!”
圣帝气得指骨发抖,怒不可遏道:“反了,他是要反了吗?”
枉他如此信任萧城,还让他当此次战役的副统领。
结果,却换来了一个狼心狗肺的反贼!
“圣帝,我们该怎么办?”
圣帝怒火中烧,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去,将鲛皇宫剩余的羽林军,全部派去琉璃殿,无论如何,保妖帝无恙!”
“那您……”
“不用管本尊,救妖帝要紧,快去!”圣帝冷声下令,已经急不可耐了。
他后悔了。
倘若当初他听墨儿的,直接处决了萧城那个乱臣贼子,今日东海也不会罹难。
“是!”
羽林军全部退下之后,圣帝指骨紧蜷,听着外面刀剑肃杀的声音,狂暴的玄力,攀升周身。
他亲手来解决。
是死是活,他今日都一力承担了!
整个鲛皇宫沸反盈天,宫闱破碎,惊慌失措的逃窜声,不绝于耳。
“萧城叛乱了,东海破了!”
“杀了这些叛军,无论如何,也要守住东海!”
虽然东海奋起反抗,但由于兵力全部调去了东荒,整个东海只剩下一些羽林军,根本挡不住东南荒叛军的真刀真枪。
杀戮,一层接着一层,尸体堆积成山。
萧城则直接率兵,畅通无阻地入了妖帝寝殿,一路上杀生无数。
“萧城!”云陌横在寝殿外,持着兵刃,怒目圆睁,冷冷呵斥道,“你这是要造反吗,连陛下寝殿都敢擅闯!”
“呵。”
萧城冷哼一声,一掌将云陌震飞出去,吐血。
“你……”
“琉璃殿,已经被本王的东南军包围了。”萧城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不屑一顾道,“从今日起,本王,才是这鲛皇宫唯一的帝王!”
砰——
话落,萧城剑气震荡,震退一圈羽林军,反手一掌震开了殿门。
寝殿内空无一人,只有妖帝不省人事地躺在榻上,气息奄奄,面容惨白枯槁,毫无血色。
横梁上,坐着一位身形轻盈的女子,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下面的情况。
手中,还捏着一把吹火箭,瞄准着萧城身后的一排随从,神色淡然。
萧城走入寝殿,看着榻上气息微弱的妖帝,不由得冷嘲热讽一笑:
“小妖帝,平日里你不可一世,嚣张跋扈,今日还不是落在我手中了?”
“你说,论资质,妖族哪个分支头领,不比你更配坐在这个位置上?”
“你知不知道,我恨你入骨,早就恨不得杀了你,将你碎尸万段!”
“不,我今日是替天行道,为我妖族铲除一个无能的帝王罢了!”
说到这里,萧城的面容,已经变得狰狞变态,周身的玄力,伴随着怒火,在不断攀升。
“去死吧!”
话落,他举起手中的剑,狂暴的玄力灌入兵刃中,向顾衾墨面门砍了过去。
锋锐的刀锋,闪过一丝银白色的冷冽。
杀了顾衾墨,他就是妖族之帝了!
倏地——
萧城的刀锋,刚要落下,只差分毫之时,床榻上的人,突然睁开了双眸。
墨色如玉的瞳仁,深邃冷漠,宛如天神!
“啊!”
下一秒,萧城被这突发状况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后退了两步,险些踉跄跌倒在地。
一瞬间,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他……他怎么醒了?
“顾衾墨,你……”萧城吓得语无伦次,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坐在横梁上观战的墨清歌,不由得嘲讽一笑。
就这点胆量,也敢来琉璃殿造反?
“你……你怎么醒了,你不是?”见他起身,萧城又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虽然他很不愿承认这个小妖帝,但看见妖帝,还是会生出莫名的恐惧、忌惮。
那是一种,浑然天成的帝王气场!
毕竟,对王者的忌惮,总是条件反射的。
“本尊不醒,如何处置你这个乱臣贼子?”顾衾墨的声音,冷冽到了极点。
“我,我先杀了你!”
萧城仿佛失去了理智,举起手中的长剑,猝不及防再次砍了过去,带着狂暴的劲力。
砰——
顾衾墨面不改色,反手一掌将萧城震飞出去,连人带剑,重重摔落在地。
“啊……”萧城趴在地上,想起身,却被一道蛮横的玄力威压,压得动弹不得。
“横竖都是一死,何必负隅顽抗?”顾衾墨薄唇轻启。
优雅倨傲的姿态,宛如神眷。
“呵,你最好放了我。”萧城心虚万分,却还在强装镇定,“琉璃殿已经被包围了,整个东海都沦陷了,顾衾墨,你已经走投无路了,趁早跪下来,磕头求饶吧!”
妖帝醒了又能怎么样,大局已定,他一个人又能改变什么?
就算妖帝把他杀了,东海也已经面目全非,再也无法挽回。
顾衾墨勾唇,只觉得他的话有些可笑。
一个蝼蚁,也敢在他面前说这种话?
他动动手指,就足以让这蝼蚁灰飞烟灭一万次了!
“呵呵呵,萧城,你可真是异想天开。”耳畔,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女声。
“谁?”
下一秒,墨清歌从横梁上跳下来,飘摇的衣袂随之轻垂落,美得清冷出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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