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王妃就算是问他也是不能说的。
玉树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美景目光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直到人消失在门外头,才收回了目光,安静地继续看书。
给她一个公道……吗?
许府里又出事了,还不等五小姐的婚事来冲冲喜,京城里的赌坊便上门来围在许家门口,要许子文还钱。
许老太太气得当场晕了过去,美景听见这消息的时候,忍不住多嘴问玉食一句:“欠了多少啊?”
玉食幸灾乐祸地道:“据说是三万两白银,利滚利滚上去的。”
三万两!倒吸一口凉气,美景摇摇头。这下许子文可惨了,绝对被许崇山打个半死,可是她更关心的是,许家要怎么办呢?还还是不还?
不还的话,闹大了给朝廷里知道,可不是闹着玩的。可要是还,三万两,能还得出来的话,许崇山这清廉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宋凉臣还在旁边看书,美景凑过去,眨巴着眼问他:“这就是王爷给妾身的公道?”
“你等着吧。”宋凉臣头也不抬:“这不过是才出了事,你且看看许崇山会怎么处理。”
美景挑眉,听话地点头,抱着她的酸梅罐子窝在旁边等着看热闹。
许崇山骨子里挺冷血的她知道,因为当初许子衿的死疑点那么多,为了让府里尽快平静下来,竟然就当做失足溺水直接下葬了,半点也不念子衿曾是他最心疼的儿子的这回事。
那现在对许子文,他又会怎么做呢?
“咳咳……”宋凉臣咳嗽了两声,板着一张脸继续看书。美景忍不住多看他一眼,瞧他脸上有些异样的红晕,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
“王爷,您病了?”心里一跳,美景连忙让妙回过来:“额头这么烫,着凉了吧?快让大夫看看。”
嘴角微微一弯,宋凉臣拿手挡着脸,闷声道:“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昨日策马出去,没带披风罢了。”
美景皱眉,掰着他的手伸到妙回面前,理也不理他的借口:“诊脉看看。”
妙回点头,拿了帕子放在宋凉臣的手腕,顺便看着他的脸色,没一会儿便道:“当真是着凉引起的高热,不是很严重,但是也应该挺难受的,奴婢去找人熬药吧。”
“好。”美景应了,瞥了软榻上的人一眼:“王爷连自己病了都没察觉?”
“嗯。”宋凉臣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最近事情太多,没注意。”
不过被她注意到了,还是有一种莫名的喜悦感。
美景撇撇嘴,她还一直觉得宋凉臣是身子挺好的人,在一起这么久也没见生病,结果一生起病来,整个人都傻傻的,板着脸都显得十分可爱,叫人忍不住想去戳戳他。
这种冲动还是得忍住,她也不能再去多想了,马上就是该各地藩王正式进京的日子了。
许子衿坐在院子里,听着轻舟传来的消息,眼神沉了沉。
“王爷这是在帮我的忙吧。”他淡淡笑了笑,眼里冰冰凉凉的:“咱们现在就来看看伟大的父亲大人,会拿自己的亲儿子怎么办?”
轻舟笑得也是幸灾乐祸:“奴才打赌,只会比断绝关系更重。”
三万两白银,这事儿摊在许府身上,无疑是沉重的一击,聪明如老爷,定然会弃车保帅。
他想的没有错,在安抚了赌坊之后,许崇山当机立断,写了父子关系断绝书,命人去撤了许子文在许家的户籍。
“老爷!”许老太太整个人都崩溃了:“他是您的亲生儿子啊,出了事怎么能不护着,反而落井下石呢?!”
许崇山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看着她道:“你不落井下石,那这三万两银子,你去还?”
“还就还啊!”许老太太扶着孙夫人的手站起来,抖得跟筛糠一样:“妾身这里还有些积蓄,大不了将房契地契都卖了,还怕保不住子文吗?”
许崇山睨着她:“当初子衿出事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样激动要为他讨个公道?”
许老太太一震,别开了眼。
“到底还是因为子文才是你亲生的吧?”许崇山笑了笑:“有些事情老夫没办法计较,但是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许子文已经做了太多的错事,这一回,老夫也容不下他了!”
说完,甩了袖子就走。
许老太太扑过去抓着他的衣袖,哭得声嘶力竭:“老爷,咱们夫妻快四十年了,就子文一个儿子,您与他断了关系,他出去会被赌坊的人打死的!”
“自己欠下的业障,不就只有他自己来还么?”许崇山冷笑:“身为父亲,养他这么多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许老太太睁大了眼,心像是被丢进冰里冻僵了一样:“您怎么会……如此冷血?”
许崇山收回袖子,皱着眉就继续走了。
不是他冷血,而是要撑起一个家族,本来就要舍弃很多东西,包括自己的儿子。
现在只有子祁一个人能依靠了,他还得再想想出路。
王爷府的修葺完毕了,宋凉臣一点没犹豫,都不管自己的病还没好,便带着沈美景搬去了王爷府,任凭许崇山再怎么挽留,也没有动摇。
美景趴在马车上,借着晕车的名义吐了个昏天黑地,然后好奇地问他:“咱们这就算完事儿了?”
宋凉臣点头:“你要查真相,真相查出来了,那还留在许府干什么?寄人篱下,多不好。反正还有一段时间才会离开京城,去王爷府住着也没什么区别。”
“嗯。”美景点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是没来得及跟三少爷道别,这许府里头,就他是个好人。”
微微一顿,宋凉臣垂眸:“你觉得三少爷这个人…和许子衿比起来怎么样?”
美景挑眉,接着失笑:“王爷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三少爷和子衿,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啊,虽然有时候看起来很相似,但是妾身还是分得清的。”
真的分得清吗?宋凉臣垂眸。
许府门口,许子衿安静地坐着,看着那马车走远,微微笑了笑。
下一次再见会是什么时候呢?
不用顾忌许家的人,到了王爷府,宋凉臣就光明正大地和美景分院而居了。
妙回有些心疼地看着她:“王妃,其实您完全不用这样委屈的,把消息老实告诉王爷,他定然疼您如珠如宝。”
美景轻笑:“是疼我,还是疼这肚子?”
妙回哑然,美景却已经开始考虑是在京城租铺子,跟着任逍遥学开店,还是要回去燕地。
山水要去燕地的话,她还是有些想跟着去的,但是要是和离了,再回去宋凉臣的地盘上,怎么都会很尴尬吧?
她很为难。
另一个院子里是比她更为难的燕王爷。
许子衿的事情已经查完了,但是美景明显还没有完全放下,时间越来越少,要是真等到要离开京城的时候,她还是没能一心一意喜欢上他,那该怎么办?
“不行,得想点办法了。”宋凉臣一把将玉树抓过来:“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玉树无奈地道:“王爷,奴才今早便给您说过了,许三少爷传话,说他有能助王爷之法,但是您……”
“本王不想要他帮忙!”宋凉臣十分硬气地道:“毕竟是本王与王妃的事情,怎么能求助于他”
玉树耸肩:“那奴才也就没什么办法了。”
宋凉臣冷哼一声,别开头去看着窗外。过了许久之后,还是认命地扭回头来:“好吧,你去问许三少爷,他有什么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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