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师氏喃喃地道:“您不可能这样做的,王爷始终会知道真相,到时候您在王爷心里的地位势必会……”
不等她说完,永宁公主便冷笑了一声:“本宫在王爷的心里,本就没什么地位,又还怕什么?”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母后很早就给她说过,位子要想坐稳,就必须心狠。她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陪伴燕王,就算燕王一时厌恶她,却也不可能休了她,未来还可以慢慢增进感情。
只要没了眼前这蛇蝎心肠的女人,她的路,好走得很!
师小仙白着脸跪着往后退,后头却上来护卫堵住了她。旁边的天元吓得直抖,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炮烙之刑,就在她们都在想这炮烙之刑是什么的时候,院子门口突然有很大的响动。
众人回头一看,十几个护卫用铁杆抬着比人还高的烧红的大铁柱,直立在了院子外头。
“你这样的卑贱之人,想必连这东西都没见过。”永宁公主笑着站起来,示意护卫将她绑到门口去。
“这是很久以前的刑法啦,不过我特别喜欢,因为把人绑上去,总会有烤肉的香味。”
师小仙忍耐不下去了,看着那东西就知道永宁公主这是来真的,这么大的铁柱,起码也要一天才能烧红,她显然是早就准备好了的,没有跟她开玩笑。
“妾身不明白!”她怒道:“妾身做错了什么,要得公主如此对待?分明已经与公主说好了,也做到了,换来的为什么是这样的下场?!”
永宁看了她一眼,平静地问:“你这个人这一生是不是没有说过实话?”
“什么?”师氏一呆。
“本宫感觉你浑身上下充满了谎言,还有一股子穷酸腐臭味。”捏了捏鼻子,永宁看着她道:“这味儿本宫都没从其他奴才身上闻着,就你身上最浓。”
师小仙脸色白了又青,嘴角动了动。
这话太狠,狠得她浑身都开始发抖。
“妾身的确是穷酸的出身,比不上公主金枝玉叶,但是公主今日杀了妾身,那今生今世都不会得到王爷的宠爱!”
这话没有依据,就是单纯的诅咒而已。永宁听着,当即就一巴掌甩在了她脸上:“本宫能不能得宠,不是你这贱婢能说了算的。你既然这么得王爷的心,那就去黄泉下继续受宠吧!”
话说完,手一挥便让护卫绑了她,脱了衣裳。
宋凉臣在暗处冷眼旁观,瞧着这行为也是微微皱眉。他料得到公主会对师氏下手,却料不到是这样的方式。
也太狠了!
公主跟普通人就是不一样,将皇帝的狠劲都学了个十成十,光烧这铁柱的气势,都足够让其他勾心斗角的女人汗颜了。
师氏开始尖叫挣扎,衣裳却还是被一件件地扯掉。这院子门口还有众多护卫,别说这炮烙之刑到底会不会要了她的命,光说这赤身裸体站在这么多人面前,她就已经活不下去了!
“公主!公主!您放过妾身吧!放过……”
怎么喊叫都没用,永宁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直面带微笑看着她,不管她表情多可怜,多凄惨,都没有半分动摇。
求饶不成,衣裳也被撕碎,师小仙的表情瞬间狰狞了起来,眼睛狠狠地瞪着座上的人喊:“你会不得好死的!等王爷知道,你一定会被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你这贱人!”
身上已经一丝不挂了,师氏蜷缩在地上,却又被护卫架起来。
“啊——”她嘶吼一声,表情如同死不瞑目的怨灵,死死地瞪着永宁的方向。
永宁抿唇皱眉,被她这表情吓了一跳,索性不去看,捂着心口等着。
这人,当真不知道王爷为什么会那般宠爱。长得不好看,身上又总是带着怨气。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自己都比她要好得多吧?还说她善良呢,男人真是眼瞎。
护卫架着师氏,用绳子直接将她捆在了烧红的铁柱上。
“嗞——”
师氏发出了穿透天际的惨叫,空气里满是肉烧焦了的味道,天元大哭,边哭边呕吐,师氏却是晕厥了又被疼醒,满头是汗,身上与铁柱接触的地方全部焦黑,可怖至极。
宋凉臣别开头没有再看,就听得哭喊声,尖叫声不断。没过半柱香,师氏的声音就越来越小,最后只能哑着嗓子发出无意义的怪叫。
真惨,女人的心狠起来,也真是能跟男人不相上下。
等了一会儿,听不见声音了,永宁才挥手让护卫将师氏给取下来。
身前一片焦黑,师氏蜷缩在地上,也就剩最后一口气了。
“你……你会不得好死的。”
凑近师小仙的时候,永宁听见了她的声音。她的眼珠还是黑白分明,直直地看着她道:“我做鬼也会缠着你生生世世…让你夜不能寐,百病缠身,与我共赴黄泉……”
退后两步,永宁冷哼:“本宫手上的人命不差你一条,吓唬谁呢?要去黄泉你先去吧,不必等本宫了。”
说完,便让人将她抬下去,丢回弈趣斋,不能给药,也不许其他人探望。
师小仙活不过今晚。
“王爷会知道的…王爷会替我做主……”被拖走的时候,师氏还喃喃念着。
她是得王爷心的人,比她们卑贱又怎么了?要是当初没有沈美景和宁淳儿,她照样可以做侧妃,她比她们都努力,只差个出身而已!
世人都看不起她也没关系,她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王爷心里是有她的……
被拖走的时候,她脑袋无力地垂下去,一个不经意,好像看见了王爷的脸。
他就在暗处安静地看着她,不动不笑。
是错觉吧?师小仙闭眼,王爷若是在,怎么可能袖手旁观?他可是连公主的新婚夜都不顾,也去了她那里的啊,虽然是陪她下棋,可是若永宁不是公主,两人之间选一个,王爷也一定会选她的。
扛不住痛楚,师氏再度晕了过去。
永宁让人收拾了东西,然后往仕女楼去了。
这府里今晚只有她、师氏和宁淳儿这三个院子里有人,师氏的声音那么大,用刑的动静也不小,宁淳儿必定是知道了的。
现在就看她是不是识时务了。
仕女楼里。
宁淳儿在安静地画画,捏着毛笔,一点点勾勒出仕女的眉眼。外头的声音她都听得见,尖叫和哭泣在这夜晚里显得格外恐怖。
她能猜到永宁公主在做什么,但是不能出去看,就当不知道了。
结果永宁却主动过来了。
“宁侧妃好雅兴。”永宁进门就瞧见她,忍不住挑眉:“大晚上的还不睡觉?”
放下笔,淳儿起身行礼:“拜见公主。”
微微有些不悦,永宁道:“你们王府里的人真奇怪,都喜欢叫本宫公主,为何不喊王妃?”
宁淳儿微笑道:“公主威仪,哪怕嫁给王爷,也还是皇家的金枝玉叶,所以还是称公主更为合适。”
看她一眼,永宁道:“你这人倒是比那师氏讨喜多了,不卑不亢的,也不争抢什么。”
“公主过奖。”
走过去看了看桌上的画,永宁淡淡地道:“今晚上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
宁淳儿笑着摇头:“妾身一直在作画,什么都不知道。”
永宁满意一笑:“宁侧妃看起来不止画工不错,人也是懂规矩。那本宫就不多打扰了,希望等王爷回来的时候,本宫不会听见什么不好的消息。”
“公主慢走。”宁淳儿行礼相送,等人走远了,才站起来,面色微微凝重。
师氏的确是该死,她甚至该谢谢这永宁。但是今晚这动静实在太大了,她有预感,瞒不住王爷的。
一旦让王爷知道公主是个如此心狠手辣的人,又会有什么后果?
皇室与燕地的联姻不能断,可这永宁公主若是在,怕就连王妃在外都不会太安稳。
她现在也算是明白,为什么王爷要说王妃那孩子不是他的了。若说是,今晚惨遭毒手的,可能就不是师氏了。
回去自己的屋子,永宁吩咐了下头一声:“弈趣斋那个没气儿的时候,来告知本宫一声。”
“是。”外头人应了。
心情舒畅地躺进被子里,永宁觉得自家母后说得没错,能动手尽量就别暗中跟人置气了,斩草除根才是硬道理,她又不是一般人家没权没势的姑娘,还要靠斗的。
宋凉臣出了王府,安静地在客栈里等着。
星宿老人会算命,又一贯心疼他唯一的徒弟,云游之前千叮万嘱让他好生照顾人。现在,师氏差不多要踏上黄泉路了,星宿老人大概已经在回燕地的路上了吧。
他倒是有些期待,这个说话令百姓都信服的老人,这次会说什么呢?
永宁睡得安稳,虽然做了噩梦,但是第二天醒来,依旧是精神奕奕的。
“人怎么样了?”她问初莺。
初莺道:“昏迷不醒,就剩最后一口气。”
“竟然还挺过了一晚上,算是顽强。”拍拍手站起来,永宁笑了笑:“去送她一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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