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你去过精神病院吗？”
叶北生点头，“我们之前有个受害人后来精神失常了，我去精神病院看过他，但他说的话在法律上没有参考价值了。”
“你们所谓法律上可以参考的价值，是要正常人清醒的有自主意识的状态下，对吧。”
叶北生点头。
“可正常这个词本身就很难定义，你认为自己正常，认为另一个人不正常，是在用你自己的标准，如果对方用他的标准，那是不是也可以把你定义为疯子？”
叶北生皱眉，“话是没错，但大众普遍认为的正常就是这个社会的定义。”
“大众？意思是谁的人多，标准就可以是谁定对吧，如果疯子的数量多呢，是不是这个世界所谓正常和正义，就是另外一回事。”
“你这属于强词夺理了。”
“我的意思是，很多精神病人只是和你的世界观不同，但你不能觉得他是错的。”
说着话到了前台，前台小姑娘服务周到，微笑地向叶北生咨询什么补课班。叶北生掏出证件表明来意。
“抱歉，我们老板出去了，大概要过一会才能回来，您可以在这里等一下，我们已经给老板发过信息，他应该一会就回来。”
叶北生点头看着四周，拿起旁边辅导班宣传册，上面小学初中高中的辅导居多，都是重点中学的名师，叶北生转头问前台，“这边是有一对一辅导吗？”
“有的，我们这有家教，您可以选择各类学科。”
叶北生看着册子上岁数不小的优秀教师，有些诧异，“你们这没有大学生的辅导吗。”
“那个啊。”
前台一愣，“大学生也是有的，不过现在都是名师。”
“册子上并没看到。”
宣传册上都是一小时三十到一百不等补课费，并不高，就是行价。
“大学生那种？”
前台皱皱眉刚要说话，就有声音从身后传来，“是来找我的吗，警官？”
回头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虽然有些发福，但能看出来年轻的时候应该很英俊，而且他的鼻子和刚才看到的齐聪非常像，此时他儿子齐聪就跟在他身后，眼睛却盯着米岚，一眨不眨地盯着。
齐洪昌很有礼貌地过来握手寒暄，引着他们到会议室去。只进门前齐洪昌看到自己儿子也跟着，很耐心也很温柔的，“小聪去和前台的姐姐玩好不好。”
齐聪却指着米岚，“姐姐，真漂亮。”
米岚笑了出来，凑近，“说不定你比我大呢，叫什么姐姐？你眼睛真好看。”
那少年竟笑出来了，一直盯着米岚，“星星。”和刚才门口的冷漠判若两人，米岚理解为小孩子在家人面前才敢表露自己，即便是病人在外面冷漠也是保护自己的状态。
那少年声音也很好听，只是说话不利索，但看一个瞬间和正常人没区别，甚至比正常人似乎更得上帝的眷顾。
齐洪昌赶紧拉儿子，和米岚他们道歉，“我儿子。”
指着脑子，“抱歉啊。”
然后就让前台拉走了齐聪，他儿子还不断回头地看米岚，“一闪一闪亮晶晶，都是星星。”
米岚似乎心情很好，谁被帅哥夸了不高兴啊，齐洪昌看米岚还盯着那边，先打破沉默，“各位警官，来找我还是关于案子的吧，之前已经找我做了几次笔录，不知您还有什么需要我补充的。”
叶北生看着这个男人，很实在的样子，查过他，他开教育机构几乎没有过纠纷，为人诚恳，业界口碑很好，家长满意度也高。
叶北生把宣传册放在桌上，“为什么没在一对一家教上看到年轻大学生，我记得王丽英和姚芳芳都是一对一家教。”
“之前有，但现在学生家长要求很高，所以很少了。”
“可姚芳芳好像刚刚在你这里被录取了，如果她没出意外应该也会出现在册上吧，但我并没有看到其他年轻的教师。”
齐洪昌笑着，“我们这个一对一教学，收费比较高，当然您看到的只是普通的家教，我们也尝试做过高端的教学，对于一部分家庭来说钱不是问题，合适的老师和教育资源才是他们关心的。
简单来说吧有些豪门注重隐私，孩子保护得很好，但是人都会有小毛病，针对他们孩子的问题我们会找不同层次不同需求的家教，这些都是要签保密协议的，之前我也和警方说过，不管是王丽英还是姚芳芳教授的都不是数语外这么简单的。
那姚芳芳本来应聘的是给一个失去母亲的小孩做陪玩，至于王丽英出了这么大事，虽然有保密协议，但那家也很配合，相信你们警察也去查过了，王丽英带的是一个残疾小孩，主要是负责他的起居。”
叶北生基本明白了。
“那姚芳芳要去的主雇家信息有吗。”
“因为她还没入职，这个涉及到客户个人隐私，所以。”
“除了她俩，还有别的大学生在这里兼职吗？”
齐洪昌想了想，“不多，只几个年轻的，其他都是资历比较老的，家长总是觉得年纪大比较有学识经验。”
“那有其他几个年轻姑娘的资料吗？”
齐洪昌叫秘书把资料送过来，“都是几年前的了，这些学生很多都出国了。”
“您对王丽英和姚芳芳有什么印象吗？”
“挺好的孩子，勤工俭学嘛，家里肯定都不富裕，我都尽量给她们争取高薪，不能让孩子白忙活对吧。”
“您和这些学生有过接触吗？”
齐洪昌摇头，“我这边还挺忙的，总要出去学习参加什么研讨会之类的。”
“王丽英你熟吗？”
“我只见过两次，主雇说还挺满意她的。”
“姚芳芳呢？您对于姚芳芳撇开柳溪澈直接来找您这件事怎么看？”
齐洪昌一愣，叹了口气，“这个我和警方已经解释过了。”
“其实柳溪澈收中介费很多年了吧，之前没开除他，怎么姚芳芳一来就开了？我就是有点想不通，齐先生。”
“柳溪澈一开始在我们这当过家教，后来不干了，我也是看着孩子困难就默认让他收点中介费，因为现在高校都基本不和我们这些机构合作了，我想找家教也很难，那时我生意还没做大，名师请不来，只能找学生。姚芳芳来找我说柳溪澈要很大一笔中介费，我当时就心里不太舒服，借由开了他，仅此而已。”
“您和姚芳芳有过几次接触？”
“就见过两次，一次她来报道，另一次和她说主雇家的事，签保密协议。”
“您单独去找过她吗？”
“没有，警方已经问过我了，那天她出事，我正好在开会，就在这间会议室。”
齐洪昌指了指角落里的摄像头。
似乎滴水不漏，叶北生没法再问下去，之后就提出参观，齐洪昌很耐心带他们来回参观，都是很正常的教室里在上了。
只是下楼的时候米岚又看见齐聪了。他一见到米岚就笑。
齐洪昌感叹着，“其实我有时候觉得我儿子没病就是正常的孩子，他不用人怎么看护生活都能自理，自己出去几次都自己回来了，他认识路知道我是他爸爸，可就是无法和正常人交流。
我这辈子的心愿啊，就是我儿子能够快乐地生活，其他的让我干什么都行。”
齐洪昌的感叹让叶北生想起好久没回去看母亲了。而那边米岚则是坐在少年身边，少年似乎变得很热情一直看着她笑，还把自己的耳机递给她。
米岚回去的路上还在感叹，“其实齐聪是在迎合我，并不是真的喜欢我。我说那个男孩。”
“为什么这么说。”
“他父亲不在的时候他很冷漠，很不愿意和外界交流，可他父亲在的时候他就尽量在做一个乖孩子。在某种程度上有点讨好型人格。”
说着话二人又来到了齐洪昌提供的王丽英曾经做家教的地方，到门口看到富丽堂皇的别墅，“怪不得王丽英自从有了这份工作就变得出手阔绰了，还想要出国留学。”
这家看起来太有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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