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发现震惊了所有人，紧接着连夜找了胡文博询问，他作为游戏公司的主要负责人，否认了这个网站和他们有关系，用他的话来说，当初十个人合作，后来公司岌岌可危，柯明晨不顾兄弟情义强行撤走了自己的投资，那之后他们就断绝来往了。
至于柯明晨和什么人合作，做了什么网站，并不知晓。
审讯室玻璃窗外张莲盯着胡文博皱眉摇头，“不对，他的表情太淡然，按理来说，就算没关系，认识的人听到这种消息也该有所动容怀疑，可胡文博的表情未免太坦然太平静，我觉他有所隐瞒。”
“可他咬死了没关系，咱们也没办法。”
“他们公司不是还有剩下三个合伙人吗？继续审。除了现在公司的，之前解散的时候不是还有四个合伙人吗，现在都在干嘛，查。”
叶北生眯起眼睛，那边小赵很快就带来了消息，“当初十个合伙人，除了死了的柯明晨，游戏公司的五个人，还有四个，出去的其中有两个已经出意外去世了，还有一个因为破产受了刺激进了精神病院，最后还有一个叫马军的失踪了。”
“失踪？”叶北生疑惑。
“都说他出国了，可我们调查马军根本没有出境记录，人是在一年前不见的，失踪前在他们同学群里公布要出国了，之后就没了消息，老家也没什么亲人，所以谁也不知道这人去哪了，都以为出国了，实际上调查发现他根本没有出境记录。”
“那他失踪前是干什么的？”
“什么都没干，听他当时租房的邻居说，他经常好几天不回去，但不知道去哪，没见过他出去工作，但应该收入不错，说他家垃圾里都是高档食物包装盒。”
叶北生看着其他人的资料，“那两个意外去世的，是什么时候死的？”
“就是柯明晨死后不久，当时警方还把这几人都调查了一遍，这些人都矢口否认和柯明晨有联系，虽然当时警方很怀疑，但没有证据，那不久后，其中一个就出了车祸，另一个是在半年后吧，在水库野泳淹死了。”
叶北生看着他们的具体档案，都是意外，可放在一块看却觉得非常的诡异。
“还有一个在精神病院，叫许志亨，在柯明晨死后两年吧，自己做的生意好像赔钱了，最后破产，老婆孩子移民加拿大，然后他就疯了，狂躁症，会打人的那种。”
“这么看来他们一起创业的十个人，还真是天差地别啊，在公司濒危撤走资金的五个人死的死疯的疯，剩下的反而发达了，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小赵感叹道，叶北生等人互相交换眼色，“看来很有问题啊。”
“可留在公司，不也有人猝死了吗，这么看来这十个创业的人死亡率还真高，达到了百分之五十以上。”
“中间肯定有猫腻，但如果这几个人守口如瓶，也真没办法。”张莲感叹道。
叶北生盯着审讯室内，“胡文博不好对付，他们公司另外三个人，可以再聊聊。”
中午叶北生在办公室睡了一会，下午继续审，等全审完走出警局的时候天已经又黑了，他按着眉心，头疼得厉害，却看到米岚正站在他车旁抽烟，“你还没走？”
他印象中米岚吃完中饭的时候就不见了，以为她走了呢，没想到还在这等他，叶北生头很疼，“我送你回去。”
米岚伸手扣住车门，“你们问的人是不是什么都不肯说？”
“你已经知道了？”
“看来是这样的，从提审游戏公司那几个人开始，我就知道多半这样，但还寄予一丝希望所以没走，想等等结果。”
叶北生靠在车上也点了一支烟，米岚继续道，“不说可能没关系，就算真有关系，柯明晨死后死无对证，警察要有证据多少年前就抓人了，所以就算游戏公司和当初网站有关，他们死也不会说，只要咬死了不说就没有任何关系，不是吗。”
叶北生想到了这一点，可他不甘心错过线索，案子查到这一步了，是重大发现，难道放任不管吗？赖长兴等死者很大程度和这网站有关系，这中间肯定牵扯很多，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复杂，说不得这几个欠债人就是被网站害死的。
“不一定。”
米岚皱眉，“我等你就是想说这个，事实证明视频是假的，就算赖长兴等人欠了债被逼拍视频也不致命，网站的人肯定没想要人命，不然为什么不拍真的，反而拍假的，然后再灭口，太滑稽了不是吗？”
叶北生眯着眼，这确实是个疑点。
“其实我倒有另外的想法，咱们是怎么发现网站的，甚至连带着几年前的旧案。”
“因为追踪死者的信息。”
叶北生停住话头。
“没错，赖长兴等人是怎么死的？被打扮成游戏动漫人物。之前咱们一直讨论一个问题，凶手为什么如此高调地把人弄死，怀疑是凶手沉迷游戏，可他费尽周折，不惜动用各种复杂工具，甚至可能多人犯罪，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叶北生心跳如鼓，米岚眼神锐利直达人心，“你猜会不会凶手目的就是让咱们发现这个网站，从而发现游戏公司的人也许背后是一群蚀骨的恶魔，干着不可告人的勾当，要知道这种视频即便后来新片是假的，点击量也极大，这背后的资金轮转。我觉得警方可以查一查天蓝公司的账目，他们的游戏是否有胡总说的那么赚钱。”
“你的意思是，游戏公司是幌子，赚钱的是网站，游戏公司不过是拿来洗钱的？”
“只是猜测而已，不然，在整个故事里我一直有个疑惑。当年他们创业的这种小公司，大街上比比皆是吧，有些人做起来了，但失败的更多，他们怎么就在最关键的时候找到了人注资，那注资的人是否真的干净？
这投资是胡文博当初拉来的，所以他最后被推举成公司的主要负责人，占股最多。
胡文博，真的可以说一无是处，另外九个人都是技术型的，不是计算机厉害，就是文笔厉害，而胡文博算什么，最后却成了最大赢家。”
叶北生思量了一下，打电话给小赵叫他查天蓝科技的账目，再细查当初给天蓝注资的是哪家公司。
放下电话，叶北生回头看米岚，心中疑惑，就算她学心理学的，但年纪摆在那，二十出头，阅历尚浅，一直在学校里，她怎么想到这中间肮脏的勾勾连连，可联想到她悲惨的身世，又有些心疼。
“送我回去吧叶警官。明天也许还有难题呢。”
“调查的消息明天不一定能出来。”
叶北生开动车子送她回学校，米岚眯着靠在椅背上，半晌才开口，“我是说精神病院，明天你和我去精神病院看看那疯了的许志亨。”
“那边我已经吩咐张莲他们去了。咱们明天再去一趟游戏公司。”
米岚却摇头，“我说了你现在不可能从公司那几个人口中问出什么，活着的人总要为自己打算。所以明天除了那疯了的，还要去走走几个死了的合伙人家属，这个世界上不是死了就闭嘴了，往往死人会告诉我们更多信息。这才是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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