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院长没挣扎直接说了实话。然而想从许志亨那边了解更多却很难,许志亨意识并不清醒,而医生也说他已经受到了永久性的脑损伤,看来是无法恢复了。
叶北生不死心又问了一会,许志亨就开始大喊大叫犯病了,只好从病房出来,心烦地点了一支烟。米岚直接把他的烟拿下来掐灭,“在医院,能不能有点素质。”
“许志亨一定知道很多事,而且非常重要,不然那些人已经对他下手了,还留着他,一定是有用,可现在这样什么都问不出来。”
“谁说一定问不出来,难道想利用他的人不知道他这个样子说不清话吗,但还留着他肯定是有大用途,只是咱们还没发现而已。”
“可现在又陷入僵局了。”
“谁说僵局了。”
米岚的话音未落,那边张莲和小赵就跑过来,看都没看叶北生,兴奋地对着米岚,“有,你说的确实有。我俩特意回局里找纸质材料照片核实的,生怕出一点错。”
“什么啊?”
叶北生满脸懵看向米岚,“你是警察,还是我是警察?”
同时惊讶张莲何时与米岚如此配合默契,就看张莲拿出档案袋,“当时在案发现场拍了很多照片的,但除了关键照片剩下的不重要的都电子存档,我特意去库房旧电脑找到当年相机里导出来的所有照片,发现了这个。你没猜错,确实当年在柯明晨畏罪自杀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东西。”
叶北生把头凑过去,赫然看到一张照片上是书架的位置,上面放了一个咸蛋超人的劣质塑料卡通玩具。
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米岚推开叶北生走进病房,拿着那张照片对着许志亨,“是不是你杀了他。”
许志亨先是愣了一两秒随后就痛苦的大叫着,“是我杀了超人,是我杀了超人。”
“你怎么杀的超人。”
医生要阻止米岚,她却打开所有的人,对着许志亨,眼神异常冰冷,把照片举在他面前,“看清了就在书架上,他是怎么死的?”
“超人掉下来了。”
“你是怎么杀的他?”
“我把安眠药下到他杯子里,拿着他的右手在他左手腕割了下来。”
这话震惊了所有人,不可思议。米岚眼神如修罗一样的,许志亨已经在崩溃边缘,米岚却手用力,抱住他的头,让他正面看着那张照片,“那是你的朋友你的兄弟!”
“他们叫我做的,他们说他不死我就会死,那些货都是我运的,他们会推到我身上的,都是我,超人掉下来了。我不是故意的,超人是我杀的。”
米岚终于松开他,看他发疯,大夫赶紧去打镇静剂,“如果我没猜错,许志亨诓骗了柯明晨然后下手,但他还不算是太没底线,也曾一度挣扎,所以下手以后,撞到了后面的架子上,超人掉下来,他又捡起来放上去。再后来他疯了,整件事始终在他心里,可是人精神上有自我逃避机制,所以他只记得了超人的画面。
其实答案一直都是直观的,许志亨开运输公司运的货不只那些影片,至于是什么,不得而知,但是他也是被方淮等人一开始算计的,如同柯明晨,让他一个人做这些事,暴露了可以推到他一个人身上,他们即利用了这一点,让许志亨对自己的朋友下了手。”
“那另外两人呢?”
米岚摇头,“当务之急,是查许志亨当初到底运输了什么。”
“你们说一个人意识都不清醒,却留着他大有用处,是为什么呢?”
米岚继续道,“刚才被审问的住院医师说许志亨被送进来,要求吃好喝好照顾好,不要受伤,要善待。也许许志亨本身活着就是保存了他们重要的东西,对不对?”
叶北生依稀明白,吩咐小赵,“去查,这十个人名下有没有人在存储部门或者银行有密码箱。”
小赵还没等过去,米岚就制止住,“官方存储太明显了,不可能的,去查方淮,查他个人名下的房子也好老家也好,有没有可以藏东西的地方。从心理学上来讲,方淮这个人,按照咱们所查到的听到的分析,心思缜密,却没有安全感,只相信自己,看他给队友早早建立精神疾病档案,早早地策划一切,就表明这个人不会相信任何人。
我觉得他要想藏什么东西或者信息,是其他几个人包括和他走得最近的胡文博都不会知道的地方,我记得方淮这个人家里以前是开玩具公司的吧。”
叶北生不知米岚为何突然问起这个,查看着手机上的资料,点头,“对,他家以前是开玩具厂的,后来出了事故倒闭了,他父母也死了,方淮就被送去了孤儿院,你不会怀疑那个厂子吧,那厂子在他父亲出事后就被拍卖还债了,这些年都被转手好几次了。”
叶北生说到这里停下话头,像是明白什么了,“我知道了。小赵我们去查。”
小赵一头雾水看叶北生下楼开车,“咱们查什么?”
“我怀疑那个几经转手的玩具场最后落到方淮手里了,应该是以其他人名义买的。”
“为什么,有什么依据。”
“那个咸蛋超人,这种劣质玩具,肯定是周边县城小厂子生产的,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柯明晨家里你想过吗,而且,另外在尹元九的办公桌上我也看过类似的小玩具,这东西你说是谁送给这些人的?”
小赵心一晃,叶北生的车子已经开出去了。
而另一边米岚走出病房到廊边的窗子,此时又到斜阳午后,他们几个连续查案几天了都没怎么休息,每天睡不到四个小时,可米岚此时却异常清醒,张莲在她身后,咬着嘴唇却半晌没说出话来。
米岚笑着回头,“张警官有事?”
张莲别扭的,良久不甘心的看向别处,“我不得不承认你确实很厉害,米岚,不愧是乔娜老师的学生,你的心理分析非常到位,我望尘莫及,你确实很有天赋,我一开始以为你空有才华,经验上没我多,现在才发觉,天赋有时候才是逼死人的存在。”
米岚看不出喜怒,“张警官这是认输了?”
“我只说在查案上你很厉害,米岚,这点我很佩服,但在叶北生的事上,我不会认输的。”
米岚笑了笑没说话。
“你还没有回答上次我问你的问题,你喜欢叶北生吗?”
“张警官真的觉得在查案这么关键的时候,和我讨论这个问题合适吗?这很不专业。”
无疑戳到张莲的痛脚,咬着嘴唇,“现在已经查到了很多。”
“还远远不够,张警官请你把全部心思放在分析凶手的心态上好吗,其实你不是比我差专业能力,而是你的心不在案子上,这是大忌。”
张莲心一抖,直觉眼前这个明明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姑娘却给自己一种无形的压迫,那种压迫感让她想起了在美国时候,导师让自己回答问题那种窘迫。张莲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米岚的眼神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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