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莲说完这些看向米岚，像是在寻求意见，米岚点头，“没错，不是同一个人，但，有一点，赖长兴等人案子的真凶一定知道当年的事，是当年其中一个，可就像之前分析的，方淮如此没有安全感的人，他这个玩具厂这么隐蔽，但显然现在被其他人知晓了，马军的头为什么在那里，这个人是如何知晓这个地方的。”
众人陷入沉思，叶北生思索着，“先想想咱们是如何知道的？”
“因为查到了方淮的身世，怀疑他名义上交朋友，实际想复仇。”
“没错。但咱们是警察，很多信息只有咱们能查到，普通人如何知晓？”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一瞬安静，小赵皱眉，“不会是咱们内部出问题吧。”
“不可能，就算是内奸这样做无疑是暴露自己，所以这个可能性排除了。”
“其实知道方淮的这个玩具厂，首先要知道他的目的，知道他复仇的心思，才能往下查到玩具厂，这个目的除了方淮自己，当初还有谁知道？”
“如果咱们之前没猜错，知道方淮目的并且和他互相利用的，只有指使方淮的那个人。”
张莲突然想通了一个问题，“你们说会不会是这样？当初指使方淮的人，在方淮复仇完不干了以后，就怀恨在心，然后把方淮的秘密告诉了十个人之一的内部人，那人觉得自己感情被欺骗了，所以策划了这些，甚至把方淮害死，揭露了游戏公司，这样的话，这个人的内心和咱们最初推理的杀死赖长兴等人的真凶心理就吻合了，矛盾，内心非常矛盾，又不想暴露自己。”
“这就是一个圆，现在又回到了原点。”
“杀死赖长兴真正凶手的终极目的，如果是揭穿发方淮的真面目，可何必呢？方淮已经死了，也许就是被他杀死的，在他杀死方淮之后其实这整个仇恨已经完结。为什么会有马军尸体移花接木，没必要出现赖长兴等人，仅仅是为了花样的揭穿网站吗。可结果已经有了啊，这更像是一场作秀。”
说到作秀，张莲想到什么，几乎和米岚异口同声说出口，“游戏。”
“没错，这整个剧情就像是一场设定好的游戏，叫警方来推理，就如同剧本杀。”
米岚的话音落下，众人静了一瞬间。
张莲最先反应过来，“作秀，如同剧本杀游戏。引警方发现当年的事。可咱们还是不知道是谁啊？”
“因为还没有到结局。”
米岚眯起眼，“后面肯定还有，但咱们不应该被牵着鼻子走了。”
她看向叶北生，“嫌疑人无非就剩下几个了。”
“可咱们始终没有证据，到目前为止一切都是咱们的猜测，猜测和公司那几个人有关，可没有任何证据，现在只有一个胡文博被扣，而且他的律师已经来了，他租赁运输车队这事根本不算有多大勾连，他完全可以说车上血迹和他无关，是运输公司的问题，现在胡文博的律师已经着手在做了。胡文博也扣不住多久，咱们怎么查？”
米岚也沉默了，叶北生说的没错，看起来他们已经查了个大概，可始终没有办法翻出真相，也没有任何证据，这才是对方最厉害的。
“倒也不一定。”米岚皱眉，“咱们其实手里还有一个人，应该还没说实话。”
“谁啊。”
小赵想不起来他们手上还有谁。
“梅月，你们真觉得她说的全是实话吗？公寓的钥匙除了她就只有吕城有，房东手里都没有了，当时因为那种旧锁不好配钥匙，两把钥匙都给他俩了，房东想着他们搬走后换个门锁的。所以咱们从一开始就忽略了一个问题，我也是最近才想到，如果梅月离开了，是否真的是吕城没死又起来还打扫了房间？”
叶北生心一沉，“不，应该不是，吕城当时就死了。”
米岚挑眉，“说说为什么？”
“如果是吕城打扫，那把牙刷就不会遗漏。”
这个原理其实非常简单，只是他们之前被复杂的案情迷住没有想透。
“所以肯定是有人进入了房间，因为之前梅月也说到了一点，吕城本来已经躲起来，结果又跑回来了，说害怕，我猜吕城那时应该也意识到了凶手可能是利用他，最后想灭口。吕城是个精明的人，这一点他应该比别人想得透，所以发现苗头就跑回来找梅月，再怎么感情不好，他和梅月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习惯了当她是亲人，有什么事找她商量。
细想想，一开始吕城惹事了说要假死躲起来，可半路又回来说有人要杀他。梅月听到这些的时候心理活动是什么样的？真的是冲动杀了吕城吗？也许从吕城计划假死的那一刻，魔鬼就爬上了梅月的心头，想要摆脱一个人，杀死一个假死的人，在某种意义上来讲这简直就是送到手的机会。”
“你这么说太武断了，梅月到底和他有感情，冲动杀人说得过去，可预谋已久，我觉得不太可能吧。”张莲反驳道。
米岚挑眉，“是吗？那我们仔细分析一下，梅月说她不小心闷死了吕城，害怕跑回宿舍，第二天才回去出租屋查看，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如果是你杀了人会等到第二天白天去处理尸体吗？大多数人会选择月黑风高吧。
就算是充满恐惧，可漫漫长夜度日如年，也会跑回去看看到底死没死吧，什么人心理素质好到要等到第二天早上，这么容易被人发现的时候。
万一晚上有人来家里岂不就知道自己的罪行了？张警官看过这么多案子，很少有等到第二天早上才回去处理尸体的吧。”
这一点张莲竟无法反驳。
“而且，这姑娘能把十万块钱藏到玩具熊里，就说明不是个傻白甜。”
“可梅月的室友证明了，那天晚上她一直没离开宿舍。”
“哪天晚上？因为无法判断尸体的死亡时间，梅月说的杀死吕城那天，到底是哪天，确定吗？就算她室友证明那一段时间她都在宿舍，只是偶尔下楼十几分钟就回来，也排除不了她把钥匙给了某些人，帮她处理。”
“梅月的话水分太大了，同样没有证据能证明她说的是真的，不是吗，也许那个真正的凶手联系了梅月，说好帮她处理尸体，然后叫她去报警，这样其实又回到了凶手一开始的计划，只是节外生枝了一下。”
“这只是你的猜测，有证据吗？”
张莲反问道。
米岚耸肩，“没有，这是推理，需要进一步调查佐证，我只是在猜测，凶手当初如何放心让赖长兴吕城这样的人帮他做事，就不怕中途有人反悔敲诈或者报警吗，就那么放心，不需要人看着？”
说到看着这一点，张莲心一晃，“你的意思是，梅月，赖长兴的老婆，甚至何雨的室友，都是帮凶，他们都是帮凶手看着这些棋子的？”
“我只是大概有这种猜测，就像你说的没证据，因为我总在想如果这几个人一个杀一个被利用，准备那么长时间帮凶手，身边最亲密的人会一点察觉都没有吗？或者说，他们实际上对爱人男友朋友的关系，真的如说的那么深厚吗？人心是复杂的，我只是突然想到这一点。”
“可现在没有证据，对案子就一点帮助都没有。而且太荒唐了。”
张莲不客气地开口，米岚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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