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岚看着那八卦铜钱，又对比手机里视频中北斗七星的摆放的七枚铜钱，最顶头的上面又叠放了两枚，她有一种感觉，凶手留下北斗七星肯定有别的意图，这案子恐怕比想的还要复杂，也许有不为人知的别的因素隐藏在里面。
几个人接着往上走，剩下四个骸骨是一起的，在背山的位置，按照时间推断这四具骸骨应该是时间最久的，周围衣服已经破烂了，但化验科从腐烂衣服里提取纤维测试，认为这衣服中丝绵的成分很高，而尧城附近村镇因为是北方，大多那几年衣服的料子都是棉麻，丝绵一般都是南方才有的，所以怀疑这四个三十岁左右的男性，可能并不是本地人。
米岚和叶北生把所有的埋尸地点都看了一遍，感觉越查越没头绪，“今天报有雨，还去古树那边吗？”
“直接去吧。”
米岚眯起眼径直往前走，叶北生就招呼着梁衡等人一起，古树那边地形比较复杂，需要多去几个人。
夕阳西下，余晖照得眼睛发疼，米岚用手挡着，“查康明的行踪查到古树村，可还没有任何康明的踪迹，却把旧案扯出一大堆，但乔娜教授现在在哪一点头绪都没有。”
米岚这句话让叶北生想安慰都无从下手。“警方在全力搜寻通缉康明。”
“你说康明现在还在尧城吗？如果在，为什么一点痕迹都没有，人总要生活，生活就该有痕迹。而且他把乔娜教授带哪去了？他抓乔娜教授是什么目的呢，他闹出这么大事，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一点是米岚这些天始终想不通的一点。
叶北生叹着气，“追查通缉的范围还在往外扩大，只要有一点康明的行踪举报马上就可以抓人。”
“可现在悬赏的线索只有康明在案发之前商场停车场的踪迹，他在小区差点闹出人命之后就一点行踪都没有吗，叶北生这一点非常奇怪，不是吗？”
确实，按理来说那天晚上警察很快就到了，可也没有找到人，这么久过去了，除了有人举报之前康明出现过在商场的线索外，反而现在一点康明的消息都没有。
“我这几天也在想案子，有个怀疑，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真的是康明掳走了人吗？”
叶北生的话让米岚皱眉，“什么意思？”
“是不是我们又被某种设定限制住了思维，先入为主了，或者说凶手就故意设计，让咱们以为是这样，所以咱们才顺着这个思维，如果跳出这圈子呢。”
“跳出去？怎么跳？”
“你之前不一直觉得毛媛媛在叙述这整个案子发生的过程，好像有说谎的行为吗？”
叶北生看着她眼睛，米岚却半晌摇头，确实从心理学分析来看那天毛媛媛反应是有点问题，可也明白，人在受了刺激下的某种反应是有一定合理性的，而且这几天的接触，米岚其实也在观察毛媛媛，她之后的反应很正常，甚至和在医院初见的那天像是变了个人。
米岚心一抖，想到什么，“叶北生？你觉不觉得毛媛媛和在医院的时候，真的差距很大。”
“你不是说也许是乔娜教授的催眠治疗有效果吗。那天晚上她受刺激，只是应激反应而已。”
“可那天晚上她也自杀了啊，她手腕上的伤即最好的证明，这是不是说明也许之前乔娜教授的治疗失败了，不然她为什么会自杀呢？前后矛盾，咱们来捋一捋。”
米岚站在树下拿树枝在地上画着，后面两个警员也有兴致地听着，这是他们第一次听米岚作式的分析。
“按照之前的设想，我说的，听着毛媛媛叙述乔娜教授给她的治疗方法，我充分怀疑是运用了催眠让她忘掉心里的噩梦，以此调剂她的心情，状态。”
“对。”
“可我这几天又想到一个问题，按照催眠治疗的程序，其实很大程度上是一种心理暗示，应该是状态循序渐进才对。如果状态比之前好了，那么为什么出事那天晚上毛媛媛会自杀呢，自杀说明状态应该是最不好的时候，那么也许可以说乔娜教授的治疗失败了，但是，你看毛媛媛这几天的状态明显是非常好。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第一在乔娜教授不在的这几天有新的治疗介入，可这段时间一直是我和她在一起的，我什么都没做，也没有任何人接近毛媛媛，这一点就不成立，那么另一种可能就是我一开始想错了，乔娜教授运用的不是催眠暗示疗法，那么是什么原因能让毛媛媛在教授不在的时候，自己一下从最低谷变成了现在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的精神状态？
还是说，这中间有咱们没想透的关节。似乎所有的问题都处在出事那一天，这一点现在分析起来很重要，这关系到，那天晚上到底是不是康明，这也关系到乔娜教授的安危。
而且最关键的，不觉得很巧吗，毛媛媛自杀，那天应该是病情最严重才会自杀，那天康明还出现了，差点杀了毛慧，还掳走了教授，我很难想象这些事真的那么凑巧就凑到一天吗，还是说，那天康明的出现本身就和这场治疗有直接关系。”
米岚提出了一个新观点，使得几个人都沉默了，又摇头，“这只是推测，毛媛媛的病症，并不一定和康明的出现有关系。”
“但不排除这种可能，对不对，不然康明为什么不杀了教授，而是把她掳走。教授来尧城之后几乎没怎么出门。一直在给毛媛媛做治疗。如果非要给康明一个掳走老师的理由，那就是老师的专业性。他没杀老师是因为看上了老师治疗心理疾病的专业性，否则我想不出第二种可能，这就是我这几天分析的结果。”
几个人沉默着，半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米岚的分析逻辑上没有错，可太玄妙了，这是普通人所不能理解的。
“所以你想怎么样呢？”
“我觉得毛媛媛现在是很关键的人物，她说不认识康明，可康明偏在她家出现了。”
“你的意思，还是毛媛媛说谎了？”
米岚却摇头，“我之前觉得她在医院说谎了，可这几天重新问甚至测试她，可她的表现完全是没有说谎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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