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然一说话吓了米岚一跳，“你什么时候在这的。”
“你看第二段时就在这了。这资料我看了很多遍。不如看看近几年的吧。”
叶北生拿出自己的手机。
“叶警官也睡不着？”
“案子这样谁能睡着啊。其实冷静的想一想，这案子有很多地方逻辑上通，情理上却不通。”
“哪里？”
“就像今天查到的，如果康明对村子里的人下手，没必要找外地人，找了外地人没必要找村子里的，这样混着很容易暴露。还有掳走教授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感觉毛媛媛的叙述很合理，甚至咱们找到了蛛丝马迹都对上了，可就觉得哪不对劲，其实今天在给毛媛媛做检查的时候，给她也做了测谎。”
“怎么样？”米岚急切的问道。
叶北生摇头，“结果是她说的都是真的，除非她是个天生的说谎高手，不然各项问题指标都表明她说的是她自己坚信的话。”
“那就探讨一下康明这个人，现在发现的多个疑点核心都是康明。我在想咱们是不是一开始就对康明这个人物了解得还不够透，或者说还有咱们不知道的事情，应该换一个角度。
目前为止咱们了解的关于康明的资料都来自康震和康明的几个手下，细想想康明这人咱们没见过，一直在故事里，他真的存在吗？
如果存在，为什么从头到尾都没有实体的消息，除了商场录像那次，几乎说这人是虚构中的都可以，而且这人真的是叙述者说的那样吗？毕竟面对手下和警察，暴露的肯定是他够狠的一面，可人是多面的。我这几天一直在思考为什么康明不杀掉老师，而是掳走，他要利用老师干什么？这个原因会不会是他的另一面，如果找到了答案，也许就能找到乔娜教授了。”
叶北生思考着米岚的意思，“人的多面性？对，就像我们之前抓过一个犯人，他穷凶极恶，可在面对自己老子娘的时候又十分的孝顺，这大概就是你说人的多面性吧。可现在我们如果分析康明的多面性，没有地方下手啊。”
“也不一定，其实有个人应该是最了解康明的，从头到尾都是最了解的。”
“谁？”叶北生皱眉。
“康震。”
“康震？这个人安城那边已经审了很多次，不说他是个智力障碍者，对人的认知和普通人有差别，第二，他几乎是康明的一个傀儡，当初一口咬定自己杀了人，才导致案子错判了，你还指望从他口中知道康明的另一面？怕是即便知道也是康明授意的。”
“不一定。”米岚摇头，“咱们也看出来了康震完全就是康明给自己设计的替罪羊，所以康明做什么都会带着康震一起，而且你想没想过为什么康震承认人是他杀的，并且能说出细节？这个咱们之前讨论过了吧，即便康震是个智力障碍者，可也是小孩子的智力水平，是因为什么被康明蒙蔽，心甘情愿顶罪。”
“对这是个很大的疑点，一开始觉得是康震对自己兄弟过于信任或者依赖愿意顶罪。可一点破绽都没有，老刑警当时都被蒙蔽住了，这就有些奇怪了。”
“所以我在想，首先康震一定不是什么神童或者有特异功能，躲过老刑警的侦查，做过测试了他当真是智力障碍者，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咱们想的太复杂了。”
“什么？”
“康震一口承认人是自己杀的并说出细节，很大可能是他就这么以为的，在他的意识里人就是他杀的，并且杀的每一个细节都是他亲自经历的。”
“怎么可能？他那几个手下都说人是康明杀的。”
“那几个手下亲眼看见了吗，康明杀人？”
叶北生听到这句张张嘴愣住了，脑子嗡的一下。
“康明和康震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这涉及一个心理问题，就是主观代入，康明平时言语上行为上已经给这些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当某一个人无意中瞥到现场，第一反应就是康明杀的人不是吗，几个人一串最后就坐实了，如果当时是康震呢？既然康明早就设计好了，他最了解康震，自然也知道康震面对警察会怎么说，所以如果是一开始就设计好了让康震顶罪，必然做到万无一失，康明一向是个谨慎的人。
还有个误区，在审康震的时候，警方一直以康明是穷凶极恶和杀人凶手进行审问的，从没有问过康震对于康明是何等感受吧？”
“问过，他说康明是好兄弟。”叶北生觉得这种回答等于没回答。
“不不不，还是问得不够细致，要从心理方面下手，所以细审审康震，对于康明的看法，也许会有意外收获呢？”
“可康震的智力水平只是孩童，不能很客观的评价。”
“但孩子的眼睛看东西才最透彻，不是吗，现在也是没办法，了解康明的另一面有助于做心理分析，乔娜教授已经失踪这么久了，咱们的时间不多了。”米岚的眼神带着深邃的光，叶北生最后点头，给安城那边去了电话，事不宜迟，连夜提审康震。
两人也没有睡意坐在走廊椅子上继续看资料。其实米岚之前看过毛慧这几年的资料，觉得和想的差不多，这几年毛慧一直在安城读研究生断断续续的，因为家里的事，辍学了几次，叶北生却晃着另外一个文件袋，“这点之前新闻上过但相关部门怕影响不好，没有指名道姓，但一查就查到了。”
叶北生提供了最新的资料。
“什么？”
“关于毛媛媛之前的一次直播。”
叶北生打开了直播视频，米岚认出封面是毛媛媛一次点击量最大的直播，是什么线下俱乐部组织了好几个主播做荒岛求生直播。
从视频上可以看到是探险，里面不仅有主办方当时的资料，警察当时的调查结果，还有毛媛媛的一份完整笔录。
直播平台为了吸引流量眼球，搞了一次主播们的荒岛求生竞赛，找了三男三女主播，专门安排了一个小岛做这次节目，前期造势就很大。
直播当天上线人数非常多，六个主播各自开自己的视频。按毛媛媛的说法开始就发觉岛上不怎么对劲了，觉得和主办方说的并不一样，或者主办方把这里搞得非常有真实感，小岛上植被很原始，甚至听到有远处野兽的声音，但当时并没有多在意，因为弹幕上网友说都是节目效果，还有人夸毛媛媛演技好的，也有嘲讽的。
六个人分散在岛上，这是个比赛，哪个主播留到最后，就可以拿到年底直播王的称号，还有代言等一系列奖励，所以大家都猛劲想留争取最大的流量增加人气。
毛媛媛自己直播，往树林里走，但很快手机就要没电了，要去找同伴，一开始还和同伴竞争或者故意弄出些危险吸引人，可来回几次就直播中断了。
米岚看这个视频莫名其妙。
叶北生又给她传了当时其他主播的视频都差不多。
“知道吗，这次线下直播活动出事了，死了四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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