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看出来的。”
米岚指着下一个片段，“非常微小的动作，但这是个人习惯，她想抬手，可抬到一半意识到自己还带着手套，上面有血。”
叶北生皱眉看半天也没看出来他这个动作有什么特殊的，“那他原本如果不是戴手套，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是要干嘛？”
米岚抬眉没说话，叶北生看着她，“怎么了？”
一边经验老道的老羊队长拍着叶北生肩膀，“北生啊，你当刑警的限制就卡在了单身太久，应该交个女朋友了。”
叶北生皱眉，半晌看米岚慢悠悠抬手在肩膀的位置搓了一下，随即恍然，脸刷的红了，看米岚还要弄另一侧肩带，脱下外套把她裹住，“大庭广众的。”
米岚好笑的推开他，但衣服还真披着没拿下来，凑到他面前，“只能说叶警官你缺乏经验，关于女人的。”
“你这话容易让人误会吧。”
不过这么一个插曲到让原本沉闷紧张的气氛得以缓解。
“所以说，这个主刀的女人，很可能就是老赵和当时车祸目击者看到的康明的情人？”
米岚皱眉没回答，只是盯着视频里只露出半个身位的主刀凶手。不知为何，她拿刀的姿势，让米岚有一丝丝的熟悉。
休息了一会，叶北生决定回去继续审毛媛媛，米岚却拦住他，“这种情况你审一万次也都是这个结果，就像你说的，之前已经给毛媛媛做过测谎了，她应该没说谎，你问多少次都没用，而且，我反复听她这机械回答，发现一个明显的问题。”
“什么问题？”这些审问对话叶北生也听了很多次，可都没觉得有什么特殊地方。
“就是因为没有问题才是问题。包括这次审问，她这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至少说了四五次了吧。这四五次的录音咱们都反复了很多回。”
“对，车轱辘话。”
“问题就在于车轱辘话，我也是刚才想到的，滴水不漏，对于那个掳走乔娜教授的凶手也直指康明，可咱们已经知道了康明在出事的前一周已经死了，为什么毛媛媛还说看到的是他呢？也许并不是毛媛媛说谎，她的主观意识就是这么认为的，所以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对掳走乔娜教授的人的形容直指康明，还是那个假扮康明的人太高明？让本来就要晕倒的毛媛媛误以为？这个是咱们之前的猜测对吧。”
“对。”
“可在听过无数遍她这几次对于那天晚上的描述后，我开始有了新的想法。正常人受了那么大刺激，按理来说，每次询问，内心都该是抵触的，所以回答得要么越来越详细，要么越来越模糊，或者有所不同，至少言语上有差别，可毛媛媛的回答从来都没有变过，一字不差，这是为什么？这一点很奇怪，而且如果她没有说谎，始终如此机械回答，为什么？”
“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那天晚上毛媛媛的描述非常奇怪，她好像描述得很清晰，是因为她自己认为看到的是这样的，可实际真的吗？如果康明或者冒充康明的人那天晚上真的来过他们家，为什么之后一点痕迹都没拍到，这世上真的有如此滴水不漏的人吗，掳走乔娜教授后一点痕迹都没有，在小区里就消失了？”
“所以你是怀疑那天晚上根本就没有掳人这一说，不太可能吧。”
叶北生摇头，不说毛媛媛的叙述，那天窗台上草丛里都有拖拽痕迹，甚至还有乔娜教授扔下来的项链和手表。这些都在表明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米岚这个想法太荒唐了。
“想法是荒谬，可我这几天真的一直在想，那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确实所有的证据都符合，可唯一的漏洞就是毛媛媛的回答太过完美了。你说一个人为什么会对那个画面回答得那么完美，是她主观意识上就是这么认为的，为什么？可正常人的主观意识也是随着时间都有所改变，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后的改变，可她没有，这个画面就好像印在了她的脑子里。
我们不妨大胆一些，康明背后那个神秘的精神导师可是个厉害的心理高手，你说会不会是有人利用了某种类似催眠的方法让毛媛媛的意识里出现那个画面。不然我很难想象到为什么毛媛媛始终的回答都是一模一样，就好像烙印上去了。”
米岚的话掷地有声，叶北生皱眉，“你有什么证据吗？”
米岚沉默了。
叶北生刚要再说什么，梁衡跑过来了，说米岚之前交代的那些关于康明老家前后学校工厂的基本信息都拿到了。
“按米小姐说的，我找到了康明在残障学校到离家出走这段时间十几岁的信息，华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我细分析了一下，残障学校附近有一所普通中学，还有个工厂，找了一些和他差不多时期学生名单和工厂名单，当地的同事大量的走访，还真发现了点什么。
在走访中残障学校康明同年的一个同学，说看到过他骑自行车带过一个女孩子，穿的就是旁边学校的校服，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那个女孩子胸前有个校徽，那学校有传统，只有学年前十才有校徽。”
米岚皱眉拿过梁衡的名单，校服？难道真的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吗？
“当时学校也有一些资料，我简单筛选了一下米小姐你描述的那种家庭性格的女孩子，但查下去感觉都不是。”
米岚翻看着这几个女生的资料，摇头，“确实不是。”
“那还找吗？”
“学生名单就这些吗？”
“除了一些走读生之外，在校的和他同年的差不多都在这了。”
米岚有些失望。
刚要合上资料，却看到封皮上学校的名字，“裕华中学。”
“怎么了？”
“这学校名字好熟悉。”
“这种名字，几乎每个城市都有叫裕华的。但华城的裕华中学还是比较有名的呢，一般只有学习很不错的才能进，而且如果家境不好学习好，还有奖学金。”
“这名字，我好像最近在什么资料里看过。”
米岚皱眉，仔细思索着，甚至在桌面上找起资料来。
叶北生和她一起找，只是这边资料还没找到，那边米岚的电话响了，竟然是安城大学宿管处打来的，询问米岚新学期住宿问题，米岚看看时间才发觉，转眼一个假期都快过去了，可乔娜教授现在还没找到。只说宿舍不住了。
那边似乎还说了一些什么，米岚都敷衍了过去。
挂断后，叶北生询问着，“你下学期不住宿舍了。”
“本来就不打算住了，准备考研，宿舍住下去也没意思，打算在学校附近租房子。我弟弟在附近高职，我也能管管他。”
米岚一边回答一边打开电脑邮件。叶北生想说点什么，还没等开口，那边米岚表情一下变了。
“怎么了？”
只见米岚面前的邮件是一封简短的问候，附件是学习资料，看名字备注应该是她师弟发过来的。
叶北生皱眉瞄着，都是学术用语，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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