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北生皱紧眉点着头。
米岚继续，“我昨天晚上翻到了这个何畅的房间，把桌上的半导体换了，刚要出门。因为我要速度快，不然莫雨欣那边拖不住，可我就在要离开的时候，看到床上打开的行李箱里有个文件袋，露出了一角，怎么说呢，我之前一直让莫雨欣打探那个中年女人的信息，曾经只打探到一张老照片。”
米岚四处看了看，看到自己的背包被放在床头柜上，打开钱包暗格，拿出一张照片放在叶北生面前，后者拿起来，照片非常模糊，上面是个女人的侧影，看不清脸只看到旗袍卷发，很复古，仿佛民国影子，看得出来是艺术照。
叶北生不知为何，总觉得照片里的这个女人侧影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画面里的女人很苗条，身材很好，即便是个只露了三分之一的侧脸，仍然能看出来很漂亮，手腕上一块老式手表，上方露出了一个小蝴蝶纹身。
说是中年女人，可照片上明显很年轻。
“应该是那女人年轻时候，我对她的印象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我之前得了这张照片，算是最大线索了，其他内容都没有。
然而我昨晚就在何畅行李箱档案袋露出来的一角，看到了这张熟悉的照片，拿出来果然和我这张照片一模一样，不过还比我多了一张照片，是一间老办公室，是女人的背影，时间应该比这张晚，但依然苗条漂亮，还有封手写信，纸张都发黄了，应该是原稿，大概内容看得出来写信的是个女人，向一个叔伯借钱，不过，落款是一个红字。
因为塔河的资料里说，道上的人都叫那女人红玲姐，所以我在想，这个手写信，是不是那女人写的，可我还没把这份意外知道的资料翻拍下来，姜宇南就袭击了我，之后我和他扭打，他问我是不是认识照片里的女人。
他这样一问，我就好奇，觉得他应该知道那女人的下落，所以我问他是不是和那个女人有什么联系，姜宇南不回答反而质问我，我俩都受伤了，但他占上风，他似乎是觉得时间紧迫，就把我装行李箱里拖走了。”
“姜宇南走的时候带走了照片和信？”
“如果你们没在那个房间里搜到，那应该是他拿走了。”
“可是我们在找到姜宇南的时候，并没在他身上发现任何资料。”叶北生平静的说道。
米岚一愣。
“米岚，再具体说说那个女人吧，就算和你隐私有关，但这个叫红玲的女人频繁出现在这些案子中间，绝不是什么好事，我们需要知道的更多。”
米岚只觉得头有些眩晕，“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她是我邻居的生母，至于我的私事，我觉得和案子没关系。”
“那你邻居叫什么姓什么，人在哪？还有联系吗，你为什么帮他打听。”
米岚没有回答。
叶北生还在逼问，“他叫什么名字，你说不出来，难道是你虚构的不成？不是帮别人找生母，是帮你自己？”
“不是，是我邻居的生母。”
“那你邻居叫什么，在哪？”
米岚头晕的不行了，最后叹了口气，抬头，“他叫岳宁。”
“男的女的？”叶北生叫小赵记录下信息去查。
“是个男孩。”
“男孩？”
“对。”
“家住哪里什么人？”
“是我小时候在禹县的朋友，他生母不知道去哪了，他很照顾我，所以我当时答应他以后有机会帮他找生母。”
“米岚你别说谎，事到如今你每一句话都关系重大，别给我玩心眼。”
米岚瞪着眼睛，“我没说谎，我小时候在禹县，我母亲带着我改嫁，继父喝酒就打人，母亲跑了，我一个人面对继父，吃不饱穿不得暖还怕被人伤害，我经常跑到街上，像个乞丐一样，只有那个男孩对我好，给我从家里拿吃的。
我当时答应他无论走到哪里，无论去哪里，只要有机会，就帮他找母亲，你们也许觉得可笑，但这是我这辈子唯一对一个人承诺，就这些，我都说了。”
“小时候在禹县叫岳宁的小男孩？后来你们没联系过？”
“没有，我后来逃出家门，我继父可以不养我的，再后来我进了福利院，被养父母领养来了安城，我们就断了来往。”
“我不信你没找过他。”
叶北生眼神锐利观察着米岚的表情，判断她到底有没有说谎。可米岚从头到尾直视着他的眼睛，“找过，他已经死了。”
叶北生皱眉，“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会去核实，米岚，我希望你不要和我说谎。”
“我什么都告诉你了，还有什么可隐瞒的，那时候我很小，我知道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我想帮他找母亲，我只记得他母亲带着老式手表，和手腕上的胎记。”
米岚眼睛转着，低下头。
“即便知道找不到，尽人事听天命，这些年都没什么进展，一是我没多少钱，二是信息太少，但吴雄这件事上，我非常怀疑红玲姐就是我要找的岳宁的生母，因为胎记和手表没有那么巧的事。”
米岚回避着叶北生的目光，扶着头，“太晕了，我快挺不住了，张莲你能帮我叫医生吗，我有些恶心。”说着歪在床边就开始干呕。
张莲赶紧去叫大夫。
米岚脸色都发青了，却还是强忍着抬头看向叶北生，“你可以去查，在莫雨欣那边得到红玲的消息，是我这些年得到的最大的信息了，但我又觉得不太现实，查到的这个红玲姐显然是道上厉害的人物，而我朋友的生母仅仅是个乡村的家庭妇女而已。仅此而已。”
米岚已经支撑不住了，医生过来埋怨，说他们要做笔录也等病人恢复了再做，而且米岚这已经受到刺激，需要休息。
叶北生看着米岚脸色确实不好，内心也有点自责，和小赵走出了病房，小赵叹了口气，“你啊，这辈子打光棍吧。连检验科的人都说，那刀子上虽然只有米岚一个人的指纹，但有一些挂到的纤维，应该是后来捅死何畅的人袖口衣服上的，但米小姐和姜宇南身上的衣服都没有这种纤维，所以凶手可能另有其人。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米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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