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岚听到这里，“叶北生失忆的事，很可能是R做的，那么这个R在葛鹏去世之前就该存在的。”
“对，当初我儿子回来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我以为是吓到了，后来才知道他的记忆是被人篡改了，当初他明明是被那对工友拐卖了，R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我查过，包括邻居那对老夫妻的事都很怪异，可终查不到R任何痕迹。不过也省事了，要是我儿子没失忆，我也要找人让他忘掉。”
“所以R应该不是葛鹏，R会心理学，可葛鹏的出身经历你应该最了解，他怎么可能是会催眠的心理大师，若说葛鹏当年没死，这十几年有什么奇遇变成现在的R还有可能。可叶北生的记忆这一点证明了R不是后来才出现的，而是当年就存在，所以怎么可能是葛鹏呢。”
“你说得很对，米岚你很聪明，这也是我很奇怪的。”
红玲嘲讽一笑，眼中满是鄙夷，“但他就是葛鹏，无论是细节动作还是什么都是我曾见过的样子，只是那张脸不一样而已。
知道吗，一个人再怎么改变外在，有些东西是不变的，我和葛鹏认识很多年，从小就认识，从他没名没分被所有人忽视的时候，我就认识他，所以我见到R的第一眼就看出来他就是葛鹏本人，至于他为什么会心理学。
我觉得这一点是奇怪，他当年经历性格我最了解。所以我才奇怪。话说当年他也有机会过好日子，在医院的时候有对外国夫妇想要收养这个残疾孩子，可他母亲没同意，都是乡下的封建迷信，觉得血统不能外流什么的，如果当年他和那对外国夫妇走了，也许还有个不同的人生。
可惜他父母留下他，也只是忽略他，让他隐藏在葛杨身后，最后变成扭曲的杀人犯，人的命运还真是唏嘘。
好了，米岚，我之所以愿意废话，和你讲这么多你想知道的东西，全盘托出，最重要的一点也是你所提出来的疑问，R和葛鹏是同一个人为什么还那么不同。
我不是多关心他当初为什么没死，也不在意他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我老了，上了年纪的人没那么多好奇心了。我只关心，他现在拿捏住我，我要如何和他抗衡，获得自由。
而你是我发现葛鹏，也就是你们所说的R很关心的一个人，你的经历我已经大概了解，米岚，你除了最初和我们的案子有过瓜葛，之后你的人生都是散养的，你到底特殊在哪呢，让R如此重视。也许解开你身上的谜题，你就能成为我的一张王牌。”
“你说R重视我？他是我身边的人吗？事到如今了，你告诉我他是谁？”
红玲笑了笑，“别那么重好奇心，其实你最近也知道了吧，你虽然不像齐聪他们那样被R洗脑，但你这些年一直被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你所做的决定，你以为是你自己想的，其实都在他的计划之中，这也算是另一种操控吧。”
“你既然想知道我身上有什么秘密，就该告诉我他是谁，这样我也能给你合理的提供信息不是吗？”米岚死盯着红玲的眼睛，她觉得R的身份近在眼前了。
“是谁，我不会告诉你的，我答应过他不能告诉任何人，这是他为我保守身份秘密的条件，这一点我们互相牵制，所以大家都守口如瓶，即便没有互相牵制，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因为我不想让人耻笑他了，他现在的样子。”
红玲笑了一下，“米岚，人这辈子出来混早晚要还的，其实我当初杀了葛鹏后，就后悔了。
葛杨根本代替不了葛鹏，只是那些么多年葛鹏一直在我身后帮我做那么多事，我觉得理所当然，没觉得他多重要，饶是我这般冷血，也曾有过一份真情。”
红玲说到这里眼神黯淡了一些，“我这种人谈真心最不可信，连我都不信，可这么多年过去，我就算逼着自己也要想着对葛鹏有份真情。
不是我多爱这个人，而是就算说谎我也要这么和自己说。有些谎言说多了自己也就信了。因为如果一个人完全冷血就算不得人了，我就用这一点不断告诉自己我还是个人，不是他们那样的变态。
你学心理学的应该懂我的心情吧。再者我也感谢我这份谎言般的真情，上一次见到他，我这份真心实意的谎言也是从他手里逃过一劫的最大砝码。他一点都没变，对我总是心软。
而且留着他，在任何绝境的时候他都会帮我，这点我敢肯定。所以我不会说他是谁的。”
“他是我身边的人？”
米岚攥住拳头，同时脑子里过了很多人，一一排除，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别废话了，我和你说这么多，就是让你了解这些年来龙去脉，让你好好回忆，你当年或者这些年都做了什么，我好从你的行为中分析出他的目的，为什么观察你驱使你，为什么选中的是你。而且在我和他的交谈中，我有一种感觉，他很重视你。说实话，对我来说，这种感觉可不好，因为以前我才是他眼中的唯一。”
米岚这才明白，红玲留着她，不过是想从她的过往，看出R到底什么目的，可米岚自己也是很懵，她这些年很按部就班，顶多耍小聪明换取好处，要说她这些年完全是被人监控进行心理暗示产生的一些决定，米岚震惊又恐惧，更多的是接受不了。因为这些决定确实都是自己做的，怎么现在就说是别人操控的了？
米岚看着红玲摇头，“我有什么过往，你应该一清二楚，我不过是命运多舛的孤女，社会上吃过多少亏，我有什么值得研究的？而且我身边的男人那么多，你要问我，我都猜不出来谁是R。”
红玲拉起嘴角，“这些我当然明白，我现在唯一知道你和我们有所联系的就是当初的案子，可R为什么选中你观察你呢？我在想若是当年房间里躲着的不是你，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了。再或许，他注意你，是因为和我很像呢。”
红玲摸着米岚的眼睛，“那人痴迷我痴迷的发狂，只是我现在人老珠黄了，就找个年轻的代替我。”冷笑着，“男人还不都是一个样。哦，对了，葛鹏算不上男人。”
她面目嘲讽，看了看手表，“我出来的时间太久了，米岚抓紧吧。”
“你到底让我说什么，我就算想破头，都不知道从哪里说。”
“从你躲在衣柜里，米岚，你当时看着岳宁死在我脚下，没想过要救他吗。我后来回忆那孩子一直往房间的方向爬，当时竟没在意，若是我当时稍微留意一下，你觉得你还能活到现在吗？”
米岚闭了闭眼，“确实，当年我死里逃生真的是捡了条命，可我真的没有什么可回答你的，你又不肯说出R是谁，我也爱莫能助，我只能告诉你，R这些年一直在研究天文，寻找所谓的零世界。而按照齐聪的叙述，零世界就是你人生中做的一个重要决策，最后导致的结果不同。
你选择了现在的生活，不满意，你一直懊悔，那个零世界就是当初你做了决定产生的另一个后果。也许葛鹏在你身上有遗憾吧，红玲，齐聪说你是R亲口承认的他可通往零世界的钥匙，你不该在我身上找答案，应该在你自己身上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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