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膻味印象深刻,以至于,叶北生后来就算不记得这段,长大了依然不太喜欢吃羊肉。
“你记得那张脸?”
“只是侧脸。但现在想来应该就是葛鹏。”
“是葛鹏绑架了你?”
叶北生皱眉摇头,“这中间出了很多事,葛鹏看着我的时候几乎不和我说话,我病了很久才好,后来清醒了身上也没力气,不知过了多久我才病好,不想待在那,问他我母亲在哪,他就领着我母亲来看我,我抱着母亲哭问她这是怎么了,我要爸爸要同学。
母亲安慰,我不听。葛鹏就发了好大的火,指着我的鼻子说我和王启正一个德行。那是我第一次看葛鹏发火,为此我母亲似乎很生气和葛鹏吵了一架。母亲摔门走了,葛鹏去追她,所以那天其实是我自己跑出去的。”
叶北生回忆,他跑出门,想找母亲,可母亲和葛鹏在远处争执什么,后来母亲就上了一车走了,叶北生不想在葛鹏这里呆了,但他也不知道母亲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和这个男人在一块。
他想找父亲,他也不认识路,凭着记忆四处走,走到大道上,拦着人问路。
“后来有个车停下了,是个男人,说他正好去禹县,还说知道我父亲,我那时候小上了陌生人的车,之后的事,就是查到的那些了。
那对夫妇拐走了我,我只记得他们给我吃了一点东西,我就睡过去了,再醒来,车上又多了其他小孩子,中途停车带下去几个孩子,我那时候也回过味来知道被拐了,以前看电视,学校里也讲过。
我那时候害怕极了,一直哭,后来不敢哭了,一哭那人就给我喂药,把药掺在饭里,吃了就睡。我也不知道那些日子怎么过的,后来到了一处房子里,还有两个小孩。”
叶北生嘴唇有些颤抖,“其中一个应该就是后来的小赵,其实我和小赵很早就认识了。我记得我一次想逃跑被抓住打的半死没有饭吃,半夜小赵塞给了我半个馒头。”
叶北生想到这段,心中像裂开了一样。
“再后来呢,刘姨杀了那对夫妇?你被你母亲救出来了?”
叶北生摇头,“那是之后的事了,中间还有一段呢。其实在刘姨做局引那对夫妇上钩之前,屋里一共三个孩子,其中一个被转卖了,就剩我和小赵了,这中间有段插曲,我清楚的记得其实那对夫妇当时是把我也卖了的。”
米岚心提起来。
“买你的是谁?”
“葛鹏。”
“什么?”
“我记得那天门外来人,似乎和那对夫妻说什么话,我和小赵趴窗口看,我们知道是买家,就是不知道买我们中间谁。看到的人是葛鹏,只是。”
叶北生皱眉思索着,“和我之前见到的葛鹏很不一样。”
“哪不一样?”
“虽然脸长得一模一样,但无论说话方式,穿着,甚至是。”
叶北生回想当初,窗外的人回头看他那一眼深渊一样的,带些许戏虐,微微勾起的唇角,那是之前见到啃羊脚沉默或者暴怒的葛鹏,完全不一样的神情。
“你想没想过也许当时买你的是葛杨?毕竟他们是双胞胎,你怎么确定买你的是葛鹏。”
叶北生皱眉,“记得咱们查录像,怎么查到葛鹏的吗?”
米岚心里一颤,“那颗痣。”
“没错,就是那颗痣。知道我怎么注意到的吗,因为葛鹏把我买走后,带我洗了一次澡。”叶北生记得那个破木盆,记得葛鹏赤着上腹让他脱衣服,冰冷的水,从他头上浇下来的感觉,葛鹏似乎很欣赏他被冷水浇得发抖的样子,“说实话,葛鹏前后的行为很不一样。”
“他都对你做了什么?”
叶北生摇头,“他什么都没做,仅仅给我洗了冷水澡,问我是不是翁玉玲和王启正的儿子。我那时候已经被人贩子历练的不敢哭了。
他没让我干什么,好吃好喝的喂着我,甚至还给了我一条小奶狗。”
叶北生闭了闭眼,他记得,在他被葛鹏买走囚禁起来的第七天,因为孤独恐惧,他和那条小奶狗相依为命,可是第七天,葛鹏给了他一把小斧头,“他让我砍死小奶狗。”
米岚皱眉心一紧,“为什么?”
“他和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轻松,就好像吃个早饭那么简单。我不肯,他就说我不杀小奶狗,就杀我,这把斧头总要砍一个,我吓的大哭抱着小狗,可他把我拎到院子里用冷水泼我,甚至把斧头放在我的脖子上。”
叶北生说到这一段时手都在抖。他在死亡威胁前,不得不拿起斧头,可叶北生站在小狗面前很久都没有下手,小狗把他当做是自己的妈妈自己的朋友,看他过来主动靠在他脚踝上,那一刻是人性的考验,虽然叶北生那年只有几岁,可敲打良知的感觉,让他终是下不去手。哪怕后背葛鹏言辞犀利的威胁,哪怕是脖子上冰冷的触感,他还是抱着那只小狗,最后他以为葛鹏会杀掉他,可是没有。
葛鹏满脸失望,说他根本不配当红玲的儿子,不是这块料,再后来,“再后来那天我的晚餐就是那条小狗。”
叶北生说到这忍不住颤抖,仿佛记起了那天狗肉的味道。
叶北生最后记得的画面就是葛鹏给他讲故事,他害怕的哭着,还是被逼着听话,听着梦里葛鹏让他推开一扇门。“我猜我那之后就被催眠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一片空白,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又回到了人贩子手里,那天很乱人贩子出了门,我母亲破门而入把我抱住,至于小赵去哪了我也不知道。我大脑是一片空白的。我母亲和我说父亲早就死了,我有个妹妹。”
“你妹妹在2006年末出事的,那时候红玲应该已经整容了,所以其实你和你妹妹没在一起多久对吧?”
“我记不清了,因为我被救回来后,一直头晕晕沉沉的,很多时间都是我母亲告诉我的,后来证明我很多时间线都是错的,是我母亲故意混淆的,所以我被绑架到底是什么时候,我真的不记得,但我印象中我母亲一直就是这个样子,当然我记得不是很清晰了,因为我觉得我迷迷糊糊了很久,脑子非常不清晰,人也看不太清。
我觉得我和妹妹在一起很久了,可实际上多久真的不知道,我母亲这方面做的非常好,也很细致,让我都是浑浑噩噩的状态,因为我被母亲救回来后就大病了一场,甚至还做了一个小手术,我只记得她带着小兰和我去南方是求医的。”
“求医?”
“对。后来又搬回了北方,中间来回几次,最后才定居南方,我有先天性的眼部疾病,那一年是我去做眼睛手术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总是昏昏沉沉的,所有时间都是母亲告诉我的,我记得我病了很久,可现在看来其实并没有,我问过小兰也就是我妹妹一些时间问题,有一次我妹妹说没有多久啊,才几天。
我却觉得是她脑子有病,明明日历上都撕掉半年了。其实想来,小兰那时候说的是真的,只是所有人都觉得她脑子有病说的是胡话,其实她说的才是真话。”
叶北生叹着气。
“所以你印象中的R就是葛鹏的形象?你再细细回忆一下,还有什么细节特征吗,如果仅仅这样,R为什么要不惜毒哑红玲,为什么想要杀你灭口?这是第一个疑点。第二个疑点,我对于R,到底意味着什么?”
米岚思索着,总觉得自己身上被R看中的东西,很可能和叶北生被葛鹏逼着杀小狗的事有关,因为从心理学角度上来讲,更像是在做一种测试,难道自己经过了R的测试,所以才被养成系了。
可自己这样的人,R可以有很多,为什么红玲都要拿她来威胁R救儿子的命呢?这是米岚最奇怪的。
似乎R的实验本身就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米岚又想起了林小雅那个推理,觉得零世界只是一个幌子,其实米岚倒觉得不至于完全是幌子。
齐聪的话她记忆犹新,米岚更倾向于零世界只是R计划的一部分,还有一部分齐聪都不知道,很可能和米岚有关系,那么现在关键又到自己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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