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刀好样的。”
见着铁刀竟然一把将那个来自江北的公孙广平举了起来,金成双激动的握紧双拳,不停的低声念道:“摔他,摔他……”
比武台下的众人也都吼开了,可是却在这一刻,铁刀不知怎么的,突然左膝一软,竟然举着那人硬生生的跪在了台中央。
场下一阵哗然,所有人都憋住了呼吸,静静的看着台上的两人,不知道这铁刀接下来要怎么做。
金成双见此将一愣,有些想不通,那个公孙广虽说牛高马大,但他的体重也不至于如泰山压顶吧,铁刀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跪下了呢?
此时铁刀半边身子一歪,无力的将那公孙广摔到了台上,只见公孙广一个鲤鱼打滚后又好端端的站起来了,他一脸得意的看着铁刀,此时铁刀像是被什么重创一样,跪在台上想站起来但脚上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慢慢的,校场内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还在挣扎中的铁刀。
挣扎了好半天,铁刀像是已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最终瘫倒在比武台上。
“江北公孙广获胜。”礼官举起了公孙广的手,有士兵上来将惨败的铁刀抬了下去。
“啊,铁刀。”金成双见铁刀被人抬下场,心下一急,转身就向城下跑去。
容花还不明所以,见金成双向城下跑去,也风风火火的跟着跑了下去,“成双,你要去哪呀。”
“成双,你等等我。”容花跟着金成双跑到了校场,前方是拥挤的围观观众,大门还有屡屡不绝的入场者。
金成双好不容易挤进了人群,见着铁刀被人从小门抬了出来,她赶忙挤了过去。
“铁刀,铁刀,你怎么样了?”金成双一把抓住铁刀的手,边摇晃着他边喊道。
铁刀疲惫的挣双眼,“老大,你怎么会在这里?”
金成双拧着眉,忙说道:“哎呀,你先别管我是不是在这里,你告诉我,刚刚在台上,明明你把他举起来了的,可是为什么突然一下子,你就倒下了?”
铁刀不住的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我将那个公孙广举起来的,可是突然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全身就开始抽筋了。”
“抽筋?”金成双沉思了起来。
“哎呀,成双,你突然跑那么快干嘛?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这时刚好容花也挤到了金成双身边。
“老大,这位是?”铁刀看到了蓉花,一脸莫明的问道。
金成双回过神,“哦,她是我朋友,叫容花,这样吧,我先陪你去大夫那里看看。”
说着,金成双从士兵手里架过铁刀,同容花二人吃力的将他扶出了校场。
台上的比武仍在继续,下面的掌声、叫好声一浪高过一浪,看来越到后面选手的实力越强了。
校场外的医棚里,铁刀被安置在一个凉榻上,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年大夫替他全身检查了一翻。
“大夫,他怎么样?”金成双见大夫已经起身,忙上前问道。
大夫摸着胡子闷头苦思了一番,“按老夫刚刚检查的结果来看,他并没有什么事,只是很平常的手脚抽筋,回去啊,让家里人每天熬一碗骨头汤,喝个十天半个月的,保证干啥都不抽筋。”
铁刀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无奈的叹了口气,“早不抽晚不抽的,偏偏在这节骨眼上抽筋,看来我是运气不佳,没有做官大爷的命哦。”
正在沉思的金成双突然一拍桌子,说道:“大夫,你说的可是真话?”
“老夫句句属实啊。”老大夫被金成双实然来的那么一下子吓得不轻,说话声音还带着颤抖。
“放屁。”金成双骂了一句。
容花和铁刀在一旁又听得糊涂了,一下子还弄不明白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岔子。
“成双,你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冲动嘛。”容花一手扯往了金成双的手,生怕她一不小心就大闹起来。
金成双指着铁刀对那老大夫说道:“你说他一个卖猪肉的会缺骨头汤?靠,他们家的骨头汤都快当凉水喝了。”说着金成双索性一把揪住那老大夫的衣领子厉声道:“你老实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哟,姑娘啊,老夫说的真的是句句属实啊,你这位朋友他的的确确是因为身体里缺少了某种营养而导致的手脚抽筋。”那老大夫这把年纪了,也被金成双弄得够呛。
“老大,别激动,大夫说得没错,”这时铁刀站了起来,说道,“其实……其实我一直很不喜欢喝骨头汤,虽然我娘经常熬,但我从未碰过。”
话落,医棚里安静了下来,金成双停下了手,不可思议的看了铁刀许久,但从他脸上没有看出半点端倪,这才松开了老大夫。
比武场里,又一场新比试开始,只听那礼官高亢的声音回响起来,“凌城暮楚天对战京城洪弘。”
洪畴仲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茶还未进喉咙,一听到‘洪弘’两个字,一口茶又原路吐回了茶杯,旁边的官员斜眼往他这边看了一眼,他帮作淡定的笑了笑,将茶杯放回桌上。
他心里却很是不悦的暗暗骂道: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竟然瞒着我来参加禁卫军选拔?他这是要气死老夫啊。
锣声响,台上的暮楚天已经拔剑将洪弘刺过来了,而洪弘十分淡定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洪畴仲心里虽然气,但眼见着自己的儿子就要挨剑了,心里还是狠狠的揪了起来,双手不由自己主的握紧了扶手。
就在剑将要到洪弘身前的那一瞬间,众人只听到‘当’的一声,却是那洪弘不知什么时候突然一下子用手中的扇抽硬生生的挡住了刺来的剑,而后见他的扇轻轻一弹,那暮楚天竟然连人带剑一个趔趄往后退去,差不多他快要一脚踩下台时,才勉强将自己的身子稳住。
洪畴仲松了口气,满意的点点头,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什么时候武功竟然提升了不少,甚至快要超过自家的两个兄长了。
“没想到相府的几位公子各个都是文武兼修,身手不凡,特别是小公子,近来他的武功精进不少,丞相大人想必费了不少心吧。”叶诺脸带着一丝浅笑,不缓不快的说道。
洪畴仲脸色微变,陪笑道:“让叶将军见笑了,犬子区区三两下,哪里比得过将军那般威风八面?”
叶诺扬了扬嘴角,看着台上突然说道:“呵,原来那个暮楚天刚才只是试剑啊。”
洪畴仲忙向比武台看去,此时暮楚天突然一跃而起,身形速度向四处移去,所到之处剑光在太阳下闪烁,竟然让人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而站在台中央的洪弘显然一时还难以招架过来,脸色也慢慢变得苍白。
一旁的洪纪见着自家弟弟这般模样,自是心急不已,暗地里掌风一翻,三只银针便夹在了指间,眼见着就要发出,却突然有一只手将他的掌给拦了下来,洪纪一怔,原来是坐在自己身边的父亲,他有些不解看了看洪畴仲。
洪畴仲冲他瞪了一眼,随后摇摇头,以示不可。就在此时,台上的情况又一次突转,本来有些把持不住的洪弘,极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慢慢平静了下来,他凭着暮楚天凌乱的身形中看出了破绽,抓紧时机一招击破。
只听‘啪’的一声,暮楚天停了下来,众人发现他手中的剑竟然从中间硬生生的被折断,而断掉的那一截就静静的趟在离二人不远的角落里。
又静了片刻,暮楚天‘哇’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抬手抹与了嘴角的血,朝洪弘拱了拱手,道:“承让。”随后一个人落寞的离开。
礼官在这一刻举起了洪弘的右手,宣布他获胜,台下响起一片掌声和叫好。
夜落黄昏,相府前厅,洪畴仲背着双手一脸严肃的站在正位之前,洪弘跪在厅下,洪照清同其母与其它一干相府夫人一个个低着头站在一旁。
“爹,孩儿不是有意瞒您。”洪弘说道。
洪畴仲大手重重的撑上桌子,桌上的杯盘发现轻微的碰撞声,弄得厅里其它站着的人心都跟着轻微的跳了一下,但见着洪畴仲没有其它的动作了,才慢慢的松了口气。
“你们……都下去吧。”洪畴仲扫了站在旁边的一干人,说道。
“是,老爷(爹)。”众人退下,屋内只剩下了洪畴仲与洪弘两人。
安静了许久,洪畴仲终于开口说话,“弘儿,你起来吧。”
“爹?”洪弘有些错愕。
“我叫你起来。”洪畴仲又加重了语气。
洪弘无奈,只好起身。
“弘儿啊,不是爹不通人情,实在是爹不想见到自己的三个儿子都在刀口上过日子,”洪畴仲走到洪弘身前,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的大哥,在叶诺帐下就是死在刀口上,虽然我身为丞相,应心系天下,可你们毕竟是我的亲生骨肉,试想天底下,有哪个父母不心疼自己的儿女?如果你和你二哥再有什么事,我都这把年纪了可要怎么办?”
“爹,弘儿明白,”洪弘说道:“可是孩儿就这么悠闲散漫的过活,与那些行尸走肉又有何区别?身为男儿,不能按自己喜欢方式好好拼一回,那我来到这个世界又有什么意义?”
“既然你执意如此,为父也无可奈何,”洪畴仲说着向门口走去,刚到门口他又停下脚步,微微转过头道:“希望你这么拼命的进宫,不是为了那个女人。”
“爹,我……”洪弘有些错愕。
“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不是你能碰的,你自己好自为知吧。”洪畴仲说完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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