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北广场东发现一具已经腐烂成白骨的尸体。
手中还握着一块皮革。
上面有残缺模糊的字迹。
这个收获，令沈飞顿时精神百倍。
当即将尸体送到尸检中心，请杜雪进行尸检。
经过几个小时的努力，尸检报告送到了沈飞的办公桌前。
是一具男尸，心脏位置的肋骨，有子弹射穿的痕迹。
可以判断，死因系枪击。
弹孔由鉴定科鉴定，应为口径七点八毫米，五四手枪子弹。
男尸手中的皮革，是鲨鱼皮钱包残片。
上面残留的字迹，为口红所写。
因为一直握在手中，加上鲨鱼皮的材质，才得以保存下来。
男尸的死亡时间，根据腐败程度，和骨骼质地变化，应该在十年到十五年之间。
不过，由于时间太长，已经无法从尸体上提取到能够检测DNA骨髓，无法判断死者身份。
皮革上的字迹，分别是：害、是…以及一撇一竖。
沈飞看着面前的报告。
手指不停的在轻轻的敲击桌面。
虽然和他预期的一样，发现的男尸，但是却无法判断，到底是不是失踪十二年的黄启明。
不过，从皮革上残留的两个字，和两个比划，他心中已经有了初步判断。
整句话应是：害我是川！
川？
使自然而然的就联想到方海川，他的名字里，就有一个‘川’。
而且，由一撇一竖组成的字，川字是最接近的。
这使沈飞，又做出了更加大胆的猜测。
当年，打劫黄启明一家跑路的那伙人，应该是方海川雇来的。
可是，方海川基于什么原因杀害黄启明全家的呢？
是为了黄启明身上携带了两千万现金？
这种可能性最大。
谋财害命，古往今来，不计其数。
而且，也正是黄启明失踪不久之后，方海川才忽然在商界崛起。
砰！
沈飞用力一拍桌子。
把在旁边的周玲芳吓了一跳。
“沈队，你发什么神经？”
周玲芳捂着胸口问。
沈飞没有理会她，而是直接出了办公室，奔楼上的局长办公室而去。
“什么？你要求批捕方海川？”
陆九龄吃惊的看着沈飞。
沈飞点头说道：“是的，老大，我怀疑方海川与南山枯井发现的三具尸体以及铁北的男尸，有关系。”
“有确实的证据吗？”
陆九龄深吸一口气问。
“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但是证据链还不能闭合。”
沈飞回答。
“小沈，你知道方海川是咱们新城市明星企业家吗？万一你判断失误，那可是捅了马蜂窝啊！这事儿，比马胜男那个案子，可要严重得多。”
“我知道，所以我考虑的一整个下午，才来向你请示的。”
陆九龄深深的看了沈飞一眼，又沉思了两分钟，才说道：“行，我批准了，真要是出事儿了，老哥陪你一起顶雷。吗的，就算是天王老子杀了人，也得受法律的制裁。”
沈飞微微一笑：“这才像我老大的样子嘛！多谢了，局座。”
“去去去，少拍马屁，赶紧滚蛋。”
陆九龄笑骂。
抓捕方海川的过程，没有丝毫的波折。
他很平静的跟着沈飞上了警车。
透过车窗，他看了一眼海川实业的办公大楼，眼神里有一丝丝的不舍。
去市局的路上。
他对沈飞说：“沈警官，我希望暂时不要让佳佳知道这件事。她精神状态不好，受不了这个刺激。”
沈飞透过倒视镜，看了方海川一眼。
点点头说：“你放心吧。”
“多谢了。”
方海川苦笑。
市局审讯室里。
沈飞看着坐在审讯椅上的方海川。
他比几天前，还要憔悴。
整个人看上去，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似的。
沈飞心中叹口气。
开口说道：“方海川，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吗？”
方海川自嘲的一笑：“知道，是王美芝的事儿。”
沈飞挑了挑眼眉。
似乎情况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他不动声色的说：“你是自己交代，还是让我来说？”
“我自己交代。”
方海川毫不迟疑的回答。
沈飞调整了一下坐姿，示意旁边的周玲芳开始记录。
“王美芝的情况，你们都已经了解过了，我就不在这里赘述了。”
方海川清理了一下喉咙。
“我承认，王美芝的死，是我造成的。
其实，她死的那天中午，我是在家的。
因为我女儿佳佳的精神出了一些问题，王美芝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之前你们都了解过的，王美芝比较易怒，经常会和附近超市的售货员发生口角。
这一次，她把脾气发在了我女儿身上，还动手打了她。
佳佳很委屈，就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家处理。
我听到佳佳被王美芝打了，心里头非常的生气。
就气冲冲的赶回了家，想教训教训她。
虽然她是黄启明的嫂子，我也想对她多加关照，可是也不能打我女儿是吧？
佳佳是我的掌上明珠心头肉，从小到大，我都不舍得碰到一下。
我赶到家，发了一通脾气，狠狠的训斥了王美芝一顿。
没想到，她竟然和我针锋相对。
气急败坏之下，我们撕打了起来……地点是在佳佳房间斜对面的那个房间里。
她一个女人，怎么是我的对手。
三两下，我就把她给放倒了。
她就躺在地上，对我破口大骂。
我恼羞成怒，就翻出了一对朋友送给我的鹰爪装饰物，狠狠的刺向了她的胸口。一下子，她就死了。“
“我想把鹰爪装饰物拔出来，可是也不知道怎么的，它勾住了王美芝身体里的什么东西，怎么都拿不出来。我就用力的向下拉，结果把她的肚子给剖开了。”
“等我冷静了下来，发现自己杀了人，当时吓坏了。思来想去，大白天的又没办法处理尸体，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于是，我把王美芝的身体，丢到了院子后面的泳池里，又将所有的痕迹都抹除掉。最后，让佳佳打电话报案，等警察来。我则逃回公司，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还特意叮嘱过佳佳，等警察来了一定要装出神经兮兮的样子，用来迷惑你们的视线。”
“唉，我知道，杀人偿命，我总归是逃不掉的。心里头，早就做好了准备。上一次你去找我，我以为事发了呢！”
听着方海川这漏洞百出的供词，沈飞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
他冷冷的看着方海川，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
方海川，想要借王美芝的事情，来隐藏什么呢？
是黄启明一家被灭门的真相吗？
杀害王美芝，已经是死罪了，他还有必要隐藏其他的事情吗？
“沈警官，这就是整件事的经过，我认罪，我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
方海川非常诚恳的说道。
沈飞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冷笑。
“方海川，你在说谎，事情的真相，远远不止于此。既然你不肯配合，那就由我，来说出真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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