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继阳托着下巴,脸上审视的表情显而易见,就是在床上太过死板了些,比起春风楼的小翠差远了,没意思。
“你看着我做什么?”应乐萱语气冷然。
如果知道周继阳此刻将她与青楼的妓子好一顿的比较,也不知会作何反应。
“没什么……”周继阳的眸中飞快掠过一抹心虚,然后看着应乐萱那双勾人的杏眼,厚脸皮的凑过去,“不过是瞧着娘子美貌,为夫一下竟看的痴了。”
说着,便欺上应乐萱的红唇。
别看他胸无半点墨水,但甜言蜜语倒是倒背如流,信口拈来,加上那张脸生的虽不是顶顶的出色,倒也是中上的风姿,毫无意外,应乐萱被逗得脸蛋通红。
而周继阳心思却是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心里已经在计划着几日后要去趟春风楼了。
人间四月芳菲尽,而季若璃的生辰恰好赶在了三月末的这一日,今年的生辰却是与以往不同。
因为季若璃已经年满十五岁,及笄了,便可以议亲,甚至出嫁。
早在前几日,苏鸢便开始着手准备季若璃及笄的事宜,她的闺中密友楚侍郎的夫人,以及妯娌沈氏也来帮忙。
倒是正主季若璃闲暇下来,每日窝在房里做绣活绣花样或是看书。
季倾歌刚从猎苑下学回来,在房内的广寒木镶花椅上坐定,饮了一口水,便瞧见在院子里故作洒扫的紫月到了门外,声调恭敬,“小姐,紫月求见。”
“进来吧。”
紫月几步跨进屋内,微低着头,“小姐,奴婢昨日……用了点小手段,瞧见了林氏字条上面的一个字。”
季倾歌不由得正视这个丫鬟,心里暗道倒是个通透的,一个字!也好,聊胜于无嘛!
“什么?”她好奇起来。
“是动字。”
“我知道了,回吧。”季倾歌凤眸流盼,心思百转千回,动……按兵不动?
近日要发生的也不过是姐姐要及笄这件事了,前世他动姐姐是在动了娘之后,或许现在,他就已经在想如何陷害姐姐了。
三个丫鬟立于一旁,瞧着自家主子面容复杂,神色不明的样子,均眼观鼻鼻观心,璎珞在季倾歌的暗示下,学着玲珑和琳琅的处事方式,已经稳重了许多。
季倾歌默了一阵子,便起身去了季若璃的琉璃院,窗前的小花园中种着不同种类的梅花,有的正值花期,有的却已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中间,一朵朵金黄色的腊梅盛放,微风拂过,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飘入鼻中。
百花中,季若璃独爱不畏严寒、铮铮傲骨的的梅。
暗香疏影,季倾歌不由得驻足,她想,姐姐是那么骄傲的一个女子,京城有名的才女,多少男子的梦中人。
前世是在一年后季若璃去往将军府的路上被设计,废了一双腿,从此再也站不起来,只能在床榻上消磨着一日又一日。
身体的痛苦,怕是不及精神上的万分之一吧。
“怎么不进来啊?”季若璃温和动听的声音响起,季倾歌回神,十五岁的季若璃正是抽条的年纪,亭亭玉立站在门槛后。
季倾歌弯唇,提步而去。
一枚簪子静静躺在楠木嵌螺钿云腿细牙桌上,旁边是一个七色的梨花木盒,季倾歌被簪子吸引。
不大不小的玉簪子上面雕刻着一朵小小的梅花,虽小却十分的精致生动,芯处镶着一颗圆润通透、犹如鲜血般红润的珍珠。
季倾歌的唇边笑意味不明,还真是和前世一模一样啊!
这个玉簪是羊脂玉雕的,质地细腻、状似凝脂,珍贵就珍贵在是萧瑾墨亲手做的,季倾歌扫了一眼旁边的盒子。
果然,里面还有许多在京城不曾见过的物件,全是萧瑾墨在匈奴作战时得来的。
季若璃见季倾歌若有所思的模样,还以为她对这个盒子有兴趣,忍痛割爱道:“婉婉你瞧着有好玩的,就拿回去。”
“姐姐还是自己留着吧,萧大哥舟车劳顿给你带回来的,我可不敢夺人所好。”季倾歌的眸中盛满揶揄。
意料之中的,季若璃双颊飞上红霞,伸出手挠了挠季倾歌腰间的软肉。
两人嬉笑了一阵子,便有人来报说护国公夫人来了,夫人请季若璃去花厅。
而季倾歌回了倾城院,护国公夫人要给季若璃的及笄礼担任正宾,和季倾歌就没什么关系了。
护国公夫人五十岁出头的年纪,在京城中有些威望,很多官家、世家千金及笄首先想到的正宾人选就是她,但也不是谁家都能请的动她的。
季倾歌对她有些印象,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夫人,护国公也是精神矍铄,只不过两人的儿子有些不争气了些,一把年纪的人,每日只知玩乐。
所以护国公世子的年纪和季翎差不多,但这些年来护国公都没将爵位传给他,更多的原因却是世子本人不想被条条框框束缚,所以一拖再拖。
守在院门口的季沉见季倾歌回来了,跟在后面走了几步就开口道:“小姐,七七来信,已经进了春风楼。”
“哦?”季倾歌挑眉,七七的速度还蛮快的,不过十日左右便打入了春风楼,那看来听到好消息的日子也不远咯……
周继阳自从成了亲之后,日子可以说过的是举步维艰。
因为之前的春闱连个贡士都没考中,所以周侍郎瞧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很是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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