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顺着声音望去,芝兰玉树般的男子从远处缓缓而来。
目光温润,五官俊逸,不是季遥之又是谁。
而令几人愕然的是,在季遥之的身侧,还站着一个般般入画的女子,秋波流转,颜如桃李,她生的极美。
身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袄,下着桃红刻丝海棠百鸟裙。
腰间没有系腰封,而是用一根腰带系着,那带子随着风的摇摆而起舞,看上去颇有一种孤单的感觉。
季倾歌再去看那女子的面容,这一看,便发觉女子的面容有几分熟悉感。
不止是季倾歌觉得,连季若璃也有了相同的感觉。
姐妹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季遥之和那女子在季倾歌几人的面前站定,季倾歌瞧见那女子竟然大大咧咧的就盯着封誉瞧个不停。
眉眼越发的柔和了几分,她轻启朱唇,柔柔的道:“小舅舅。”
此言一出,季倾歌和季若璃便恍然大悟,明白两人方才瞧着这女子的熟悉感来自于哪里了。
普天之下,能叫封誉为小舅舅的,只有一人。
庆宁帝与逍遥王爷一母同胞长姐——令仪长公主之女允荷县主江入画。
意识到了这个,季倾歌和季若璃便同时想给这允荷县主行礼。
腰弯至一半,便被江入画伸出手给阻止了,“唉这两位漂亮的小姐不必多礼。”
封誉素来冷漠的眉眼也染上几分笑意,面前的这个外甥女,其实他也只是见过一次而已。
那还是他十八岁那年的春日里面,他去了临县,在长姐那里住了几日而已。
彼时,见到的江入画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
他冲着江入画颔了颔首,“入画何时回京的?”
闻言,江入画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似的,小嘴一撅,“本来是要过了元宵节才回京的……
但初十那日,娘和爹吵了一架,府里有个丫鬟将茶洒到了爹身上,丫鬟给爹擦拭的时候被娘看见了,娘便一赌气带我回来了。”
想了想,她又加上一句,“其实也不怪爹爹,娘亲真是任性的很,连爹爹的解释都不听。”
季倾歌唇角不由得抽了几下,其他人也是汗颜得很。
这个允荷县主的性子,当真是单纯可爱的紧,这种事情拿到台面上来说,还说的如此的脸不红心不跳的。
季倾歌对这个允荷县主是有几分印象的,不过前世倒是从来没有见到过她。
江入画的爹乃是临县江家的嫡长子,名叫江淮。
江家世代经商,产业复杂且庞大,可以说是富可敌国,江家乃是这凤邻国最为富庶的两家之一,另外一家,则是段家。
然而即便如此,士农工商,商人,始终是排在最末等的。
令仪长公主身为先帝与太后的第一个女儿,金枝玉叶,千金之躯,当然是深受帝后夫妻二人的喜爱,江家的江淮想要迎娶堂堂的一国长公主,说起来确实是高攀了的。
先帝和太后总觉得是委屈了自家女儿,所以对于这桩亲事是迟迟也不点头。
但架不住这令仪长公主自己喜欢,非卿不嫁。
而说起来这令仪长公主与江淮之间,倒也称得上是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
这令仪长公主十四五岁之时,也是个待不住的性子,没事就喜欢带上宫女女扮男装偷溜出宫去玩耍,当时的江淮,也是一个被百姓传的神乎其神的人物。
神乎其神的地方,在于江淮的容颜,据说这江家的长子江淮生的是貌比潘安、颜如宋玉,端的是一个貌美如花,甚至比一般的女子都要美上几分。
虽是商贾之家出生,但书倒是也没少读。
某一天,这“貌美如花”的江淮,就这样和偷溜出宫的长公主相遇了。
彼时,长公主一看见人家就觉得惊为天人,心中仿佛是揣了只小鹿一般的,“砰砰砰”的就像是要从肚子里面蹦出来似的。
后来,两人之间自然是一段水到渠成的相识、相知,乃至相恋的过程,各中的细节,自然不足为外人道也。
长公主一开始说要嫁给他时,考虑到两人身份相差的悬殊,先帝和燕太后是犹豫的。
令仪长公主已然到了非卿不嫁的地步,瞧着自家女二坚定不移的态度,最后这燕太后和先帝也只好是点头同意了。
江家老爷虽说家产雄厚,富可敌国,但后院却干净的很,除却一位正室夫人,并无其他的莺莺燕燕。
而这江家的主母,倒也是个极其好相与的人。
所以即便是令仪长公主从皇宫嫁到了临县江家,从千娇百宠的长公主金枝玉叶的身份,转变成为了为人妻的角色,日子竟是没比之前娇宠着的公主时候差了多少。
而且江淮是个专情的,长公主嫁进江家这么多年来,都未曾听说这江淮要抬个姨娘,或者纳个小妾。
这么看来,长公主倒是个有福气的,没有主母苛责,更是不用和小妾斗智斗勇。
感叹完之后,季倾歌重新抬眸望向和允荷县主并排着站在一处的季遥之,心下不由得有些疑惑起来。
哥哥他……是怎么和这允荷县主认识的?
前世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件事,前世的哥哥可是从来就没有认识过这允荷县主的。
“哥哥,你是怎的认识的允荷县主的?”季倾歌将自己的不解问出口。
季遥之刚组织了语言想要开口,却被江入画义愤填膺的话所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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