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这闻书轩里面的布置,倒是和睦元居还有红袖馆大同小异,俱是一楼在大厅的中央摆了个台子。
说书人站在上面说书,而在说书台的外围,围了一圈观众席。
还有二楼,亦是排了一圈的观众席。
这闻书轩的生意倒是好得很,这是季倾歌来到这里的第一反应。
一楼二楼几乎都是座无虚席,男女皆有,年岁大的,年岁小的,这倒是让季倾歌愕然的很。
想不到有的男子,还有上了年岁的人也会有喜好看话本子的,不过她也没有多想,她向着说书台的方向瞧去。
说书的是个年过不惑的中年男子,只见他敲了敲面前桌子上放置的醒木,发出一声“嘭”的响声。
果然,许多注意力不在他那里的老百姓,都将视线转向了说书的老先生的身上。
说书人清了清嗓子,便开始用浑厚的嗓音道:“上回咱们说起这孟旸终于是得偿所愿的娶了这高门大户的顾小姐,有了权倾朝野的顾大人做自己的岳父,这孟旸想要在科考中取得个前三甲的名次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却说这孟旸成了新科榜眼之后,身价自然也就长了一个层次,平日里交往的人也从从前的村头王二狗子,成了达官贵人。
这其中,一来二去的竟就和一户侯府千金看对了眼,奈何这孟旸已经成婚,侯府千金即便是再喜欢他,也根本就不可能去自甘为妾。
但这男人嘛,总是得不到的便是最好的,这侯府千金都快要将这孟旸的魂儿给勾走了,便是在此时,孟旸想出了一个大逆不道的想法……
孟旸在大街上辗转了多家药馆还有医馆,终于是在一家管理的十分松懈的医馆里面,买到了两包砒霜。
这砒霜乃是剧毒,只要沾上一丁点便是必死无疑,更可况这孟旸将这两包一并的下到了顾小姐的饭菜之中,几乎是顷刻间,顾小姐便七窍流血的倒在了地上,可怜这顾小姐,便是死,也不得吃上一顿饱饭……”
说到此处,原本显得有些沉闷压抑的气氛,在说书人这略带着幽默的语调中,竟烟消云散。
说书人还在继续,“孟旸当真娶了这侯府千金为正妻,但同时,顾小姐的三魂七魄,竟生生的又重新的拼凑了起来,竟是重回前少时。
彼时,孟旸未曾来到京城中,依然待在他的穷乡僻壤里面,做他的穷小子,寒窗苦读,悬梁刺股,渴望着有一日能靠着金榜题名来光宗耀祖。”
听到这里,季倾歌的身子猛地就顿住,眸中闪过一抹震惊与不可置信,这……这说书人是从哪里得来的故事。
怎的……
“怎么了?”封誉注意到她的脸色发白,伸出一只手去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语调忍不住带上了一丝担忧。
季倾歌沉默了一会儿,才渐渐回过神来。
这个时代,坊间已经流传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故事,大禹治水、精卫填海,还有一些是聊斋异事。
这般想着,季倾歌微微放下心来。
或许只是巧合罢了,她对着担忧的封誉一笑,唇边勾出一丝浅浅的弧度来,摇了摇头,“没事的。”
退一步来说,自己能在绝境中得以重生,这也代表其他人亦可,这般想着,倒也不是那般的愕然了。
封誉仍旧有些不放心的又看了她几眼,见她果真再没什么异样,才微微放下心来。
不远处的封玄尧,见到这一幕时,他死死的盯着那交握在一起的两只手。
他那双素来清润的眸子,几乎要喷出火一般的,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一幕。
季倾歌回过了神来,便听着说书人继续说着,已经说到了这顾小姐重回少年时,是怎么样一步一步的将这孟旸引入自己的圈套之中,听的当真是大快人心的很。
一楼与二楼的观众席上时不时的发出高声的叫好声与喝彩声,封玄尧本就心情不好,听着这般的吵闹声,更加的烦躁起来。
刚想起身走开,却又脚步一转,走到了季倾歌与封誉的这里。
“皇叔,”人前的封玄尧,又恢复了和若春风的模样。
季倾歌蹙了蹙眉,他怎么来了?
怎么到哪里都能看见他?!
这个封玄尧当真是阴魂不散的很,和那应乐蓉简直一模一样,当真不愧是上辈子能组成“狗男女”的两人。
封誉也是忍不住蹙了蹙眉,倒不是他不喜欢眼前的侄子,只是这般的时候……
这个侄子也要凑过来,当真是煞风景的很,封誉握在季倾歌手上的那只手下意识的就想收回来。
却不知季倾歌是吃错了什么药一般的,反手扣住封誉的手,紧紧握住。
封誉顿时怔住,眸中闪过一道喜色,然后便有些出神。
或许是方才说书人口中说的那顾小姐的一系列的复仇方式,影响到了季倾歌,季倾歌勾起唇角,讥讽道:
“二皇子叫完人了吗?叫完人可以离开了吧?您在这里当真是煞风景的很呢!”
她早已不是前世的那个任由他拿捏的季倾歌了,索性活的肆意洒脱一些,即便自己此刻讽刺了他,想必他也做不出什么来。
就算他真的想做,自己的身边还有……
她向身旁望了一眼,眸中嘲讽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轻轻浅浅的笑意,温和的犹如一只小兔子一般。
也让封誉以为,自己方才见到那般冷漠的季倾歌,是不是只是眼花了还是自己产生错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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