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一下子便怀疑到了公子哥儿的身上,然而后山的现场,却看起来与山贼作案一模一样。
但凭借着妇人锲而不舍的精神,还是在她女儿的怀中,找到了一枚玉佩,那玉佩很小,十分的不起眼,但却是将凶手指向公子哥儿的重要证据。
因为玉佩上面,雕刻着“应”字。
公子哥儿全名应天昊,正是当时应府的二少爷。
当时的应府,还是从前的吏部尚书应文淼当家,这个应天昊,正是他的庶出二子,也就是应乐蓉的二叔。
那妇人将此枚玉佩交给了刑部的官员,刑部的官员当真顺着这枚玉佩,查到了此乃应天昊佩戴了多年的配饰,于是,刑部的官员将应天昊抓了起来。
倒是拷问了一段时日,但应天昊一口咬定那是有人蓄意陷害,他是被冤枉的。
他倒也是个能忍的,刑部的酷刑用在他的身上,愣是没能撬开他的嘴,承认自己做过的恶事。
一时之间,刑部的官员也有些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判好了。
后来,无论这应家究竟能不能拿出来证据,来证明这件事情与应天昊无关,大理寺的少卿大人,却是明明白白的判定了,应天昊是无罪的。
这对夫妇只有一个女儿,从小便如同宝贝一样的宠着,爱着,宠到这么大,人却忽然说没就没了,这让两人如何接受得了。
况且真正害了两人女儿的人,还被判为了无罪。
一时之间,两人寻死的心都有了。
但一想到真正害了自家女儿的凶手,还逍遥法外,活的有滋有味,夫妇二人就觉得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两人就算真的要去陪女儿,他们至少也要将害了自己女儿的凶手绳之于法,两人才能安心的走。
经过这件事,夫妇二人深刻的明白了“官官相护”这个道理,两人知道,靠律法,是根本就无法将恶人送到他该去的地方的。
于是,夫妇二人便开了这家面店,想着或许有一日,或许那些害了女儿的凶手,能到自己的店里来。
那么他们便用最原始的方法来为自己的女儿报仇,匕首、砒霜,夫妇二人都准备好了……
但夫妇二人却根本就没有想到,应天昊这种终日流连于高档的酒馆茶楼的人,又怎么会来这种小破地方来。
这一等,就是十年。
今日听见季倾歌说季羡儿还有季怀然是大理寺少卿的女儿与儿子,妇人当真是等不及了,她不想放弃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虽然大理寺少卿不是那个真正害了她女儿的人,但他帮着一起徇私舞弊,放过了真正害人的应天昊,那么他,也是他们夫妇的仇人。
季倾歌沉默了一会儿,才问季羡儿,“羡儿,你还记不记得,你父亲做了多少年的大理寺少卿?”
季羡儿哪里会记得这种事情,她懵懵懂懂的看着季倾歌,摇了摇头,还是季怀然接着道:“堂妹,父亲他今年是第八年。”
不比季倾歌的父亲季翎天赋异禀,一考完科举考试,便凭借着连中三元的成绩,当上了宰相大人。
季倾歌的二叔季栩却只是个进士出身,一开始也不过是大理寺的一个小官而已,现如今大理寺少卿的位置,是辛辛苦苦的熬了多年才升上来的。
所以做到今日,也才是第八年而已。
季倾歌记得这一点,心里隐隐的猜到了,季栩应当是没有做上十年的大理寺少卿,所以她才问了这么一句。
在听见季怀然的话后,妇人的表情也变了,她不可置信的望着季怀然与季羡儿,脸色十分的苍白。
八年,那么就是说,自己女儿的案子,根本就不是现在这位大理寺少卿大人判的……
所以自己还是,无法为女儿报仇。
意识到这里,妇人的眼泪又“哗哗”的掉落下来。
季倾歌也想到这里了,她轻蹙秀眉,八年前的事情,她不过八岁,就算她重活一世,也不可能知道那时候究竟是谁任着大理寺少卿一职的啊。
而对应文淼这个二儿子,季倾歌亦是没有什么太多的印象。
她只隐约记得应文淼的正房妇人年轻时是个手腕极其狠辣之人,在她生下应文淼的长子,也就是应乐蓉的父亲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应家都是没有庶子庶女出生的。
因果报应,或许是这位应夫人作恶太多,后来生了好大一场大病,之后终日缠绵病榻,而应文淼的庶子庶女们,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相继出生的。
若是季倾歌没有猜错的话,十年前,应文淼的庶出二子应天昊也不过是二十三四岁的年纪而已。
“走吧,”季倾歌忽然道。
妇人的丈夫此时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碗,从后院走了过来,当看到眼前的场景,顿时就愣在了原地,双腿仿佛是灌了铅一般的,定在了原地。
好半晌,他才恍过神来,将手里的面随便的放在一张桌子上,就快步走到了妇人的面前,他看看季倾歌,又看看封誉,“这……两位客官,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季倾歌却没理会他,而是道:“既然大理寺误判了案子,那便去大理寺问清楚事情的原委。”
季倾歌不是喜欢多管闲事,而是这件事情牵扯到了应家,这无非是一个绝佳的拉应家下水的机会。
况且还牵扯到了二叔,岂能让二叔如此的被人冤枉。
于是,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去了大理寺,妇人的丈夫连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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