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封一诺,他自然是要留在这里,他不能离开。
慕辞非的安危固然重要,只是封沁抒的安全,也是他要守护的。
洛仟妗给慕辞非胸前的伤口上了药,用的金疮药乃是在封沁抒那药箱里面的,出自封誉之手。
封誉制出来的金疮药,非那种平平常常的金疮药,他用的乃是十分名贵的药材,能解百毒,但已经扩散到慕辞非体内的毒,这药就“鞭长莫及”了。
包扎好伤口之后,洛仟妗又在他身上的几个穴位点了几下,封住他的穴道,以免毒素在他的体内扩散,攻入五脏肺腑。
届时可真就是药石无医了。
然后,洛仟妗便站起身,打算出发了,与人命相关的事情,一刻也耽误不得。
汀尘担忧的望着榻上的慕辞非,虽然满心都是对慕辞非的担忧,但汀尘最终还是一咬牙,跟着洛仟妗出去了。
毕竟,现在陪着洛小姐找到红背竹竿草才是最要紧的。
洛仟妗几人离开之后,封一诺也出去了,他是去寻那几个黑衣人去了。
那几人很明显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冲着慕辞非而来,就是不知道幕后主使乃是何人,封一诺现在,就是要去弄清楚这件事情的。
屋内只剩下了封沁抒,以及床榻上紧闭着双眸,没有了生气的慕辞非。
不复以往那般的朗月清风,此刻,他俊颜紧绷着,剑眉蹙起,面色苍白的吓人。
封沁抒凝视着他胸前缠着的透出来血迹的纱布,心里面仿佛是被针扎了一般的,抽痛着。
她不自觉的伸出手,想将慕辞非蹙起来的眉头给抚平。
但在她刚刚碰到慕辞非的眉头的时候,慕辞非眉头一下子就拧的紧紧的,下一刻,他翻了个身,昏迷中,冲着地上吐了一口黑血出来。
封沁抒吓坏了,但见慕辞非吐的那血的颜色,明显是带着毒素的血,她隐喻意识到这应该是个好兆头。
于是,她喊了下人进来收拾,而她则坐在慕辞非的身边,一只手扶着慕辞非,以免他磕到碰到哪里。
另一只手轻柔的为他拍着后背,不过,慕辞非只吐了这一口血,便又陷入了昏迷之中,封沁抒将他身子放正,免得他压到胸前的伤口,她眉眼中染上担忧的看他。
此刻封沁抒只能祈祷,洛仟妗能快些将那红背竹竿草给取回来。
封沁抒注意到,慕辞非唇上的颜色这时候似乎淡了一些。
她想,应当是慕辞非方才吐了那口血的缘故,再往前追溯,应当是仟妗给他吃的那颗黑色的丸药起了作用。
只是此刻瞧着,慕辞非的唇色仍是有些泛紫。
封一诺走进来,封沁抒看他一眼,“问出来了吗?”
封一诺摇头,叹了一口气。
封沁抒收回视线,陷入了思考之中。
一年前,她刚刚认识慕辞非的时候,慕辞非也遇过类似的事情,那次……封沁抒记得,是慕大老爷的一位姨娘的娘家侄子做的。
她记得,这位慕大老爷生性风流多情,满后院的姨娘小妾……
那么,会不会又是他那些小妾姨娘搞的鬼呢?
不过,封沁抒很快就将这种可能给否决了,因为没有动机,而且也没听说慕大老爷哪个小妾姨娘有儿子的。
况且慕辞非的祖父还在世,哪怕慕辞非真的出了什么事,按照老宣平侯爷的习性,也断然不会让个妾室的孩子,继承了侯府的爵位。
这些,那些小妾们都是应该清楚的。
这条线索断了。
封沁抒又想起来,慕辞非现如今担任的职务,乃是大理寺少卿一职,听说他一上任之后,不仅仅是将手下的案子处理的很好,连许多陈年的旧案都被他给翻了出来。
难不成,是仇家寻仇?
封沁抒觉得,很有可能。
但她又不知晓慕辞非办过哪些案子,所以一时又陷入了死胡同。
“抒儿,天快亮了,你回房去休息吧!”封一诺走过来,轻声与封沁抒说话。
封沁抒望了一眼窗外,这才注意到,此时已经是丑时了,真的是天快亮了。
折腾了大半夜,她还真是没睡多久。
但她却固执的摇了摇头,“一诺,你去我的那间屋子吧,我就在这里将就一下好了。”
非常罕见的,封一诺被封沁抒的话给惊得呆住,好半晌,封一诺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抒儿,你还未出阁,怎可与成年男子独处一室?”
封沁抒勾了勾唇,笑得有些无力。
她懒洋洋的看了封一诺一眼,反问,“一诺,你瞧慕辞非如今都这般了,哪里还有败坏我名声的能耐?”
封一诺眉眼挣扎了片刻,终于还是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出了这间屋子。
留下的封沁抒,打量了一眼这间屋子。
她看见了在窗户下面,有一张贵妃榻,于是,封沁抒走过去,十分费力的将那张贵妃榻,给拽到了慕辞非的床榻前。
她蹬掉脚上的鞋子,将身上的外衣脱了,只穿着里面的一套寝衣,然后爬到贵妃榻上,也是这个时候,封沁抒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衣裳都穿反了。
封沁抒躺下去,在黑暗中,用眼神描摹着慕辞非的轮廓。
封沁抒的眼神里面有一丝茫然,一开始,她接近慕辞非,是带着目的性的接近的,可是后来,是如何就演变成了……她假戏真做的,喜欢上他了。
喜欢了便喜欢了,有的时候感情就是说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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