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二夫人晕倒了,季老太太一边让人喊大夫,一边训斥季东盛。
季东盛的院中一时间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先把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关起来。”季老太太手中的拐仗敲在阮玉的头上,当即疼得阮玉嗷嗷直叫。
季东盛看了,急忙上前拦着季老太太:“母亲,到底是大哥的夫人,您手下留情啊。”
“你还知道她是你大哥的夫人?”季老太太的拐仗调转了“枪头”对着季东盛一顿乱戳,“你早知道还跟她鬼混,我们季家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季东盛现在根本没有办法替自己解释,阮玉赤身果体在他的床上被季二夫人发现,他就算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明明阮玉应该在季棠渊那里被抓现形,怎么突然间就跑到了他的床上。
季东盛像是想到什么,忽然看向已经来了有一会儿的季棠渊。
这个男人长身玉立,半隐于夜色之中,微垂的嘴角噙着一抹冷酷。
他好像一个旁观者,一个操纵者,一个戏台下尊贵的看客。
“你……。”季东盛手指着他,一张脸涨得通红。
季棠渊对上他的目光,眼梢挑出一抹疑问,似不太明白季东盛所指。
季东盛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他这个好侄子搞得鬼,可是心里清楚不代表证据也清楚,更何况今天这件事是他策划在先,如果真的调查起来,他也得不到好。
这个哑巴亏他只能和着血咽下了,心里想着将来一定要加倍的讨回来。
折腾了好一会儿,季二夫人才醒,季老太太安慰了几句,季二夫人却一直哭个不停。
她本来也不是心胸宽阔的人,对于丈夫三妻四妾早有怨怼,只是不敢发作。
她只是没想到,丈夫的手竟然伸到了亲大嫂的身上,每每想到这点,她便心痛如绞。
“母亲,先把药吃了。”季棠宾和妻子正在床前侍药,季东盛的几个姨太太也在一边帮忙。
不过帮忙是假,看季二夫人的热闹才是真。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就像躲在季棠渊身后的闻溪,此时正看得津津有味。
只是她爱热闹,还要考虑季棠渊的感受,他这个人可不喜欢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环境,此时怕是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我们走吧。”闻溪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衣角。
一行人出了季东盛的院子,外面的空气果然安静清新了不少。
直到离得远了,季棠渊才和闻溪并肩而行,两个丫鬟以及副官远远的跟在后面。
“你二叔有的忙了。”闻溪踢着脚下的石子。
季棠渊道:“阮玉从前隐藏的极深,所有人都认为她贤良淑德,不争不抢。”
他跟她的接触并不多,就算是偶尔同框,也因为继母继子的关系有所避讳,他所听到的大多是下人和季东礼对于她的夸赞。
她本就长了一张慈颜善面,如果伪装的好,很难让人看出深浅。
如果不是今天这件事,季棠渊不会把她跟季东盛联想到一起,这本该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
不管怎样,这个阮玉,他一定要深查,在她的身上,或许能找到他一直想不通的答案:季东盛是如何知道残谱的存在!
“父亲现在跟陆茜住在别苑的事情,她应该已经让人透露给了老太太,如果老太太知道陆茜还活着,以她的性格,是不会放过她的。”季棠渊想了想:“我不方便通知陆云九,如果你有时间就约吴四爷见一面,除了警示陆云九,再替我带封信给吴四爷。”
他与帮会之间的关系暂时还不能公布于众,所以由闻溪来办这件事是最稳妥的。
而且让闻溪跟吴四爷处好关系,将来对她有百利而无一害。
“放心吧,一定给你办妥。”闻溪拍了拍胸脯。
季棠渊笑着弹了下她的脑门,只是没弹到就被她躲开了。
被弹了那么多次,如果再轻易中招,闻溪可就没脸了。
“没弹到。”闻溪冲他做了一个鬼脸。
季棠渊道:“注意你现在的身份。”
“我什么身份啊?”闻溪瞪着一双懵懂的眼睛。
季棠渊上下打量着她,小丫头穿着一身丫鬟的衣裤,头发还很配合的挽成了双髻,稀薄的刘海下,那汪清泉般的眼睛毫无防备的看着他。
想到之前她主动吻他的情景,某人的小腹突然一热,有种难以控制的情绪向上翻涌。
闻溪还在想着他的话,人已经被他一把抓到了怀里,“你是哪个院子里的小丫鬟,嗯?”
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好像真的一样。
闻溪心下暗笑,脸上却配合着他演戏,“督军要干嘛,人家只是厨房里烧火的丫鬟,督军不要乱来啊。”
不就是玩角色扮演嘛,她可是高手。
季棠渊本来只是逗逗她,没想到她立刻就入戏了,白皙的小脸上那又惊又惧的样子着实逼真。
“厨房里有这么好看的小丫鬟?”既然她喜欢玩,他就陪她玩吧。
他刮了一下她的脸:“每天烟熏火燎,还有这么白净的脸?骗人的。”
他的指节落在她的唇上,低头就要吻她。
闻溪见他要玩过头,立刻往后退去,结果身后是墙壁。
“督军,你来真的?”这次她不是演的,而是真的紧贴到了墙壁上,退无可退了,“后面那么多人呢。”
闻溪友情提示,“让人看到怎么办?”
“你当我的属下都那么没眼力见吗?”季棠渊进一步靠近,一只手臂越过她的耳侧撑在墙壁上,高大的身形完全将她笼罩在他的臂弯之下。
闻溪偏过头,果然在他身后看不到人,只有一片浓浓夜色。
“是不是没人?”这份自信,季棠渊还是有的。
“督军平时看起来正人君子,竟然欺负一个小丫鬟。”闻溪仰起下巴,“原来是个衣冠禽兽。”
“我是君子,但也要看对谁。”季棠渊一低头,呼吸就蔓延在她的唇边,“对你只想耍流氓。”
闻溪:“……。”
这是堂堂季棠渊能说出来的台词吗?
喂,督军,你真的演过了啊,人设,注意下你的人设啊。
闻溪刚要发表她的抗议,他的唇就压了下来,她只觉得唇上一热,就有软软的东西探了进来,动作熟练的撬开了她的齿关。
男人在某些方面天赋异禀,一回生二回熟,从他的动作上已经看不出初学者的痕迹了。
闻溪被他吻得几乎喘不过气,却又十分享受这样的亲密,情到浓时,忍不住圈住了他的脖子,学着他的样子认真的回应他。
得到回应的某人吻得越发激烈,好像把她当成了可口的食物,恨不得一口吞进肚子里。
两个人吻得忘情,却没注意到两个提着灯笼的丫鬟正好路过。
那两个丫鬟也不知道是哪个院里的,经过月亮门时就看到墙角有人。
月光明亮,季棠渊的身形又极为修长好认,其中一个丫鬟顿时满脸羞红,拉着另一个人迅速离开了。
直到走远,她才暗暗吁了一口气,“你刚才看到了吗,是督军啊。”
“看到了。”另外一个丫鬟,心还在砰砰的跳着,“真的是督军。”
“被督军压在墙上的那个丫鬟,你认识吗?”
“没看清脸。”当她认出那是督军的时候,只感觉腿上发软,想要快速逃离,免得发现主人的秘密而被处罚。
匆忙间,她哪里顾得上去辩认另一个人的长相。
“都说督军是正人君子,不近女色,也不知道是哪个丫鬟这么命好被督军看上了。”
“可是督军的院里没丫鬟啊,不都是清一色的副官吗?”
“或许是别的院里的呢?”
两人大胆的猜来猜去,猜到最后也只是羡慕那个好命的“丫鬟”。
“要是督军真的喜欢她,一定会给她名分,让她做姨太太的。”
“能做督军的姨太太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小丫鬟甚至开始幻想,自己要是有这样的命就好了。
季棠渊和闻溪都不知道,第二天,就有督军爱上丫鬟的故事流传了出来,在下人里面传得不亦乐乎。
只是那个丫鬟的身份却很神秘,大家猜来猜去也猜不出个所以然。
经过一段时间,这件事便也不了了之了。
闻溪第二天就让河柱去宏兴帮送信,吴四爷知道闻溪要见他,立刻让手下安排。
最后两人约在富贵茶楼。
吴四爷包下茶楼的二层,坐在这里临窗的位置,可以一饱钱江风光。
闻溪到达时,吴四爷早就到了,同吴四爷一起来的,果然是陆云九。
陆云九乍看到她时,恍惚了一下。
她依然那样明艳,好像清晨带着露珠的蔷薇,每一片花瓣都透着粉嫩与娇贵。
有些日子不见,这花开得似乎更加鲜艳,跃然于枝头,艳压了一树的花蕊。
吴四爷与闻溪寒暄,陆云九的目光也一直没有离开她。
闻溪把信交给吴四爷后,吴四爷十分高兴,他同宏兴帮的大爷不同,他是主张与州府这边交好的,有些事情只是州府没有插手,一旦州府有所动作,吃亏的只会是帮会。
所以,能先攀上督军这份交情,吴四爷自然倍加珍惜。
“四爷,我有些私事想跟九爷单独谈谈。”闻溪客气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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