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立刻驳斥了陆向东的说法:“陆都督的表述有误,那个不叫混沌体,正确的叫法是混沌观。”
混沌观,是无想天大后期才能解锁的一个高维特性,该特性既是向上晋升的必要条件,也是支撑整个小黑天生涯的重要基石。
混沌观的原理和大道类似,却又远远凌驾于大道之上。
任何流派,任何技巧和手段,在突破大道所能承载的极限,连六道都被其所惊艳时,那么该流派也就具备了【神位】,成为了混沌观。
我的幻术,我的刀法,我的青瓷神通,这些手段都可能晋升为混沌观,而混沌观又不仅仅局限于流派和手段,它同样也可以是思想境界。
比如三宝印,比如对六大本源的理解,甚至哪怕心中突然升起的一个简单的念想,如果它能打破生死轮回的桎梏,那么连这个念想都可以成为混沌观。
以前我们说某高僧突然顿悟,肉身坐化,灵魂飞升至极乐净土,这个顿悟指的正是混沌观。
可以这样粗暴的理解:如果一个人能把他擅长的某个领域升华成混沌观,那么这个人本身就已经是神灵了。
当然,该领域一定要有修行的意义,你说你擅长吃饭睡觉发呆,这些只是维持生命的动物习性,它们本身没有意义,自然也成为不了混沌观。
无想天之上,就再也没有小重天这一说了,而是改用混沌观的数量来区分实力,打个比方:这位三品灵师以花朵入道,她把花之道升华成了混沌观,该混沌观帮助她实现了从无想天到小黑天的晋升,可是她只有这一条混沌观,所以她只能是小黑天初段。
她的实力将随着所持有的混沌观数量来增长,据说小黑天只需要收集到三条混沌观,就可以晋升至大黑天了,这看似很少,可混沌观的获取难度极其变态,它代表着凡人在某一个特定领域所收获的成就和感悟,足以比肩神灵。
就连天资,努力,机缘,所有这些看似有关的前缀在混沌观面前,也统统变得无关紧要了——混沌观是沧海桑田,是天荒地老,是生死轮回蹉跎出的一个小小漏洞,纵观六道内外,无数世界的亿亿万众生,能获得一条混沌观的有几人?
更别提三条了。
所以女灵师强大的不是道行,她是什么天其实没那么重要,她强大,是因为她掌握着花朵的混沌观,困难点在于,这玩意她有,我没有。
“没用的,别做无谓的尝试了。”女灵师一丝不挂地站在那,冷冰冰看着我:“哪怕被炸的粉身碎骨,被打成一滩骨灰,我也能通过鲜花复活。”
她说的对,但这件事并非如她说的那样无解,这世上永远不存在【她摸得到我,我却摸不到她】的情况,物理世界的接触和毁灭永远是公平的,这种公平性不该被混沌观所改变。
我的神色变得不详起来,眨眼的间隙,我对女灵师使用了自由表达式,又在其中加入了六部封天里的封神,在幻术的干预下,女灵师忘记了自己的过往,她的眼眸变得迷茫起来,下一秒,世界变了,变成了烈焰的海洋。
深红色的火焰在天空和地面同时燃烧着,把两者都烧酥化了,天空的流火如粘稠的雨点般下坠,坠落在下方的花海之中,娇艳欲滴的鲜花们在毁灭高温的炙烤下,快速蔫吧,枯萎,在烈焰中发出凄惨的叫声。
站在火海中的女灵师披头散发,神情恍惚而恐惧,嘴唇止不住地颤抖着:“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她一生与花为舞,把鲜花视作生命,所以我刻意用幻术营造出这凄杀的惨剧,我要让她眼睁睁看着她深爱的一切被烈焰所毁灭。
现在,她失忆了,她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连混沌观也一并被遗忘了,而随着这片花海的死去,她的生命也将迎来终结。
火海中,我杀气腾腾地向她走去,女灵师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陌生男人正不怀好意地向她靠近,她害怕极了,用手臂捂着要害转身就逃,我追上去,从后面一把扯住她的长发,刀尖从后背贯穿了前胸。
血喷涌了出来,女灵师痛苦地呜咽一声,摔倒在地,死在火海之中。
她的人死了,可她的魂儿却没逃出来,这说明她的死亡只是一场假象,我的喜悦瞬间灰飞烟灭,心也冷了下来,转身瞧向后方。
一个全新的女灵师出现在浓烟弥漫的远方,她白皙的双脚不疼不痒地踩在火焰和焦炭之上,她心口的血洞正在被花瓣急速修补,顷刻间就愈合如初了。
“你的幻术对我无效。”女灵师冷清地冲我笑着:“它们或许可以暂时蒙蔽我的意识和感官,却无法改变结局。”
“你根本没有资格杀我,我却可以轻松杀死你,我想,这就是无想天和小黑天的区别吧。”
我曾用自由表达式成功欺骗了捞尸人,我制造了海水被瓷化的假象,捞尸人信以为真,道心崩塌后死在了我刀下,显然女灵师的强度比捞尸人高了不知多少倍,我以为封神的失忆能让她忘记混沌观,我错了。
在无边的火海中,我拿出全部手段,一式式幻术,神通,轮番往她身上招呼,火焰轮止凝结出小太阳,更是雨点子般朝她倾泻,连环爆炸让幻境世界地动山摇,白色的佛火形成了一道接一道的浪潮,女灵师逆着佛火前行,身体在花朵混沌观的保护下,在毁灭和新生两种叠加态中反复切换。
阴畜生改变了她的四肢分布,她跌倒,又重新爬起来,四肢破碎成花瓣,一秒内就完成了再造,血歌在她体内引发了可怖的爆裂,她的肉身一次次破碎,一次次重组,她的脚下升腾出大量的白雾,假丧,阿鼻地狱,阿难村……这些由固定模型组成的幻境,每一次把她拖拽到其中,却都能被她的混沌观破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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