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梦魇
夜间一室静寂，月光被窗帘隔绝开外，晕染开的光圈蒙上了层层的朦胧的白纱。
陆季庭这一觉睡得并不安慰，少见的陷入了梦魇。
白的粉的红的紫的，桃花梨花海棠竞相开满园。宜人的春让人倍感舒适，桃园也还是一如既往地热闹。
他一直都有跑步的习惯，这个习惯也一直坚持到了现在。依稀间他看到有人在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绕过了乒乓球场，那抹轻快的身影突然把他甩在了身后。
距离越拉越近，只要自己再稍微快一点点就能赶上对方，也不知道这股好胜心到底从何而来。
速度被控制得很好，一切都被控制很好，距离不远不近但就是差了那么一点。
陆季庭看不清对方的脸，人一直冲在他前面。被束起的长发，随着动作的摆动肆意摇晃。
画面一转到了景观湖，泄气的大黄鸭被层层水波推向岸边。看来校友会捐助的东西，质量似乎并不怎么样。
径直向他走来的人，身影依旧不清晰，宽大的校服把人衬得更加瘦弱，越是模糊越是让人努力想看清。
画面乱糟糟的，校道、教室、走廊、职工宿舍……明明主角是他，可在梦里他却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再次经历了所有。
课间只有十分钟，提前三分钟预备铃，实际能用的只有七分钟，遇上老师拖堂，实际能用为零。二楼楼梯口。
他记得这个画面，意外的是他当时并不知道身后有人，自己无意中也挡了别人的路。
衬衫式的校服，洗过几次后质感变薄，能清楚的看到里边的衣服。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差一点儿就往他身上撞上来。他下意识想出声提醒，但这是在梦里。
不过好在这人及时抬头，眼前站了这么一号人，她也不能真当看不见，很快绕开他转弯进了卫生间。
只是一个侧脸，陆季庭觉得很熟悉，似乎在哪见过。
突然的梦醒打断了这场窥探，大汗淋漓。掀开被子下床冲了个冷水澡，醒后再也无眠。抽屉里的止痛药已经用完了，咚的一声被关上，看来真是年纪大了，身体越来越差。
香烟的味道熏得他头疼，很快又被丢进垃圾桶。酒柜里新添了几瓶酒，都是从牌友那赢来的。
他给自己倒了半杯，脑子也愈发清醒了。
焦糖睡得正香甜突然被人一脚踹醒，连带着一旁的黑糖都被吵醒了。
陆季庭哪能让它们睡得如此舒服，于是凌晨四点，一人两狗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
前段时间他出差，小朋友又特别喜欢这两个小东西，于是就把它们都送回了老宅。但他没想到是再接回来时，两只听话的宠物变成了只会拆家的畜生。
这才几天，连主人爸爸都不认了。
焦糖是小短腿的柯基，圆润滚滚的。陆季庭觉得有必要给这家伙控制控制饮食，再胖下去这小短腿该看不见了，更别提站起来。
黑糖是黑白双色的边牧，这可比那小短腿听话多了，就是不知道哪学来的毛病喜欢咬他的腰带。
小侄子不听话，给两个小玩意染了奇奇怪怪的颜色，气得他更是火冒三丈。
刚接回来的时候，这丑了吧唧的模样差点没让他给丢出去，谁爱要谁要，丑得难以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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