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丫头很聪明。
姜凡那眼神，不就是最原始的渴望吗？
“知道就好。”
姜凡冷笑道，“你应该感到庆幸，你还有点用处！毕竟，能被我惦记，是你的荣幸。”
“呼！”
鬼丫头倒也没有对这种说法恼怒，只是神情担忧。
“暂时不行，你必须治好我弟弟，要不然，一切免谈。”
“你别想逼我，我死也不从。”
“神经病。”
姜凡瞪了她一眼，“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说你胖你还肿了？别跟我讲条件！”
“我还有更要紧的事情。”
“好，我明白。”
事到如今，鬼丫头他们连个落脚之地都没有，金陵是回不去了，除了信任姜凡，别无选择。
“那好，以后，你们就住在我家。”
“喂……”
此时，鬼丫头突然道，“你跟凌家的那个女孩，关系匪浅吧？”
“嗯？你想说什么？”
姜凡瞪了眼宁无花，他之前总觉得这老家伙的话没有说完，好像故意在隐瞒什么。
如今，鬼丫头的提醒，让他的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你，你敢？！”
宁无花顿时急了，哪怕伤成这样，还在虚张声势。
“你知道，背后涉及的因果有多大吗？哪怕是你家古爷，也承担不起。”
被她这么一威胁，鬼丫头还真是欲言又止。
“犯贱！”
姜凡毫不留情冲上去给了宁无花几个大嘴巴子。
“故弄玄虚！不就是聂家的事儿吗？什么狗屁因果，冲我来！”
“你，你知道了？”
姜凡不敢说全然知道，可自从他踏入炼气期之后，感知能力，尤其是神眼的洞察能力，得到了一种质的飞跃。
只是愁那人一眼，就能判断出关键信息。
“啪！”
又是一记狠抽，宁无花的嘴巴都快变形了。
“别挑战我的耐心！”
“咳咳……”
她吐出了两口鲜血，再也受不住折磨，“我说，我全都说。”
“其实，今日是聂家来迎亲的日子！凌汐雪，要嫁给聂铎！”
宁无花残破的身体，不断抽搐流血。
“现在，怕是已经到了。”
“什么？！你不早说？”
姜凡断然没想到，这一切将会来得这般猝不及防。
什么狗屁聂铎？他一概不惧，只要凌汐雪不愿意，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呵呵。”
宁无花此时倒也无惧，佝偻着身躯，不断颤抖，“告诉你又如何？聂家是你能招惹起的？你可知，今日前来接亲的，是什么存在吗？”
“少特么废话，快说！”
愤怒，与焦急，正在吞噬姜凡的理智。
“唉！”
没想到，此时连鬼丫头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别想了，姜凡！世界上的女人多的是，何必自取灭亡？”
“连你都这么说……”
要知道鬼丫头刚才可是见过他炼气期的圣人异相。
“你待在江州这种地方，眼界实在有限！你可知，聂家真正的底蕴是什么？是武盟！聂家有位族老，是武盟的创始人之一，哪怕在帝京都能横着走，就是炎黄院的那几位大佬，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炎黄院，是龙国最高决策机构！更是最高权力中心！
“而金陵聂家，有八千金吾卫镇守，此次迎亲，派出了五千八百八十八名金吾卫，姜凡，哪怕你惊才绝世，又如何？”
鬼丫头无奈摇头。
“在真正的世家豪族面前，宛如蝼蚁！”
“金吾卫又如何？我照样杀给你们看！”
姜凡远眺凌家的方向，此时已经等不及了。
他甚至有种预感，凌汐雪正在经历非人痛苦。
“桀桀桀……”
宁无花扛着破锣嗓子在那儿阴笑，“你根本不知道金吾卫是什么，就敢在这儿大放厥词，真是可笑。”
“哦，不，是可怜！”
“姜凡啊姜凡，原来，你也有真无助的一面？”
“这就是底层人的宿命，你认了吧！”
“就算你能击败八千金吾卫，你斗得过聂家十三太保吗？他们每一位都是炼气期的高手，上面更有十大长老，五大太上长老，三大老祖！”
鬼丫头想来对金陵豪族的体系特别了解。
此时，如数家珍。
“姜凡，不要自误！以你的前途，只要躲起来，好好修炼个十年，将来势必一鸣惊人，何必为了一个女人，断送自己的前程？”
鬼丫头苦笑道。
“人啊，不要有那么的执念，活得通透就好。”
“更何况，你要面对的人，是聂铎！聂家三百年不出的绝世天才，实力早就达到了炼气九重！”
“轰隆！”
姜凡脑海中宛如炸响了一道惊雷。
这就是大城市与小地方的差距吗？
同辈，炼气九重？这该有多么妖孽？
他自认已经进步很快了。
可现在，倒是像个小丑。
“人，要找准自己的位置！不要逆天而行，姜凡，你懂吗？”
“我不懂！”
姜凡深吸了口气，收拾起心情，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你们，想毁我道心？没门！”
宁无花；“……”
鬼丫头：“……”
这家伙，脑子有问题吧？
敢情说了半天，等于放屁啊？
“任他权势滔天，绝世天才又如何？我姜凡并不比他们差，我只知道，我爱的女人，曾经无比信任我，愿意将所有的一切都交托于我！”
“她如今受人挟制，不开心，不快乐，我就是要管！”
“哪怕真的逆天而行，我也要将那苍天撕开一条口子！”
“我命由我不由天！”
“你真是不知死活……”
宁无花还想多嘴，直接被姜凡一脚踩爆了脑袋。
“乱我道心者，死！”
鬼丫头：“……”
这家伙，铁定脑子有问题。
“聂家又如何？只要抢了我姜凡的东西，我势必让他们付出代价！”
“虽千万人，吾往矣！”
他的身形如电，朝着聂家的方向弹射而出，一下子就突破了音障。
“唉！”
鬼丫头望着那远去的残影，嘴角轻扬，哭笑不得。
“我不知，该说你是愚蠢，还是自信呢？”
“希望，你能活着回来吧！”
此时，凌家别墅，已经是张灯结彩，人满为患。
聂家娶亲，此等排场，几十年难得一见。
甚至，连金陵凌家都派遣下来很多专业人士，共同打造今日的良辰吉日，确保不会丢了面子。
凌鸾，就是其中之一。
她一直在做凌汐雪的心理疏导工作。
可惜，没什么效果。
红妆，化了又哭花。
不知道，已经多少次了。
可这一次，凌鸾相当耐心，因为，她很清楚，凌汐雪是为了他们整个家族去联姻，往后，深宅大院，怕是再也没了自由。
聂铎此人，性格古怪，占有欲极强。
他的女人，不被允许接触任何人异性。
“那是一种监牢般的生活。”
“你恨我吗？”
凌鸾苦涩一笑，“若不是我闯入你的生活，你大概已经跟那个混蛋，双宿双飞。”
“呜呜呜……”
提到姜凡，凌汐雪的眼泪更是忍不住。
她幻想过这一天，她明白，迟早回来，可没想到，居然来得这么快，不给她半点转圜的余地。
她还可笑的幻想过，等姜凡实力提升，救自己脱离苦海。
或者，只要他一句，“我们私奔吧！”
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扔掉红妆，从此跟他浪迹天涯。
可是……他现在死活不知。
“你心里虽然不说，但我能感觉到，你是恨我的。”
凌鸾眸底沁出了泪花，她很少哭，尤其是在外人面前。
如今，却在凌汐雪面前展现出了脆弱。
“你更恨家族对吧？”
“其实，命运真的好可笑，明明，怎么都不会轮到你，明明，大家都以为会轮到我。”
“可是，人家偏偏就挑了你的照片啊！”
“我很庆幸自己逃脱了劫难，可又觉得自己太自私，如果可以交换，我希望是我。”
“可是……他决定的事情，就是自家的族老，都没法改变。”
“所以，只能委屈你了，明白吗？”
凌鸾深吸了口气，泪水止不住打转。
“无论幸福与否，结局已定！你既然反抗不了，何不去好好享受呢？他不差的，而且是绝世天才，就是脾气古怪点。”
“但总体来说，应该比姜凡强。”
“更重要的是，你的家族，能因为你一个人的付出，而飞黄腾达，平步青云！”
“这也是我们这些大家族女子的宿命，你不认，也得认。”
凌汐雪还是一句话不说，只是一味地抹着眼泪。
化了半个小时的红妆，再次花了。
化妆师已经吓得瑟瑟发抖，额前冷汗直冒，距离约定的吉时，已经不到一个小时了。
“够了！”
凌鸾终于怒了，忍不住捏着她的脸呵斥道，“你摆这副臭脸给谁看？你难道要拉着整个家族给你陪葬吗？”
“家族已经答应你，会保姜凡一命，让他活下去！你还想怎么样？”
“难道，非要让聂家人看到你这副死人脸，引发不满，酿成惨剧，你才肯罢休吗？”
“我告诉你！”
凌鸾威胁道，“今日，前来接你的事可是金吾卫，整整五千八百八十八名金吾卫，哪怕他姜凡有三头六臂，都不可能来救你。”
“你，给我死了这条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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