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设监的位置,陛下给了我,日后还请安公公多多包容。”
吉宝微弯着笑眼。
安公公扫了一眼他掌心中的那枚牌子,心中已然有了思索。如今皇上让他升了官,想必是自有用处。
虽然对此人不喜,但在此人还无露出马脚时,自己还是莫要多言。
因此点了点头,他将令牌收下。
扫了面前人的表情,哼了声,“跟我来吧。”
吉宝升了官,立刻从一名籍籍无名的小太监,越然成为宫中掌管司监的顶职,一时间不知受了多少人的红眼和讨好。
不过他这人耐的了性子,依旧与平常一般无二。
……
太医终于将要熬制好。
寅肃连续好几日衣不解带的照顾着甄六兮,看着她迟迟未醒。
心里头有些许焦急,将药碗重重的砸向地面,“为何这几日连续喂药,姑娘迟迟未醒。”
太医听到瓷片碎裂在自己脚边。
身上像一瞬间被抽干了力气一样,软了半边,连忙跪下,“凡事都有一个进程,这药方走的是精练,养神护体,这才慢了一些。”
听到太医的这番话,寅肃脸色才变得好看一些。
用手揉捏了一下因为几夜未睡安好,而肿痛的太阳穴,“你估摸着个时间最晚多久才能醒。”
“姑娘虽然晕着,但每日进食正常,喝着流食。不会超过五日必定会苏醒过来……”
太医说这句话的时候底气十足。
这药方,他仔细翻寻过医书,其中的药物药性根本不会对人有害。
眼前这被陛下放在心尖上的娘娘醒来,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指尖点了点太阳穴处,寅肃还是有些许放心不下,动了动喉结,朝外面呼了一声,“传吉宝进来。”
外头的人立马应了一句,便连忙去换吉宝。
匆匆赶来的吉宝,身上还套着新换的官服,丝毫不见之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太监影子。
“不知皇上宣奴才过来,是有何事吩咐?”
“你再带我去一趟知天命那里。”
寅肃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没有表情。
吉宝也不敢多加揣测,连忙点了点头。
让底下的人送了一套衣服过来,寅肃换上之后,便吩咐安公公和太医好生照料着甄六兮。
还从精练的侍卫中拨了一部分的兵力驻守,下令,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
将所有的安排妥当。
寅肃便率着吉宝去知天命所在之地。
“你是究竟如何认识知天命的?”
快要到目的地,寅肃突然慢下来,手上不紧不慢的牵着缰绳。望向吉宝的眼神带了几分锐利,“朕实在好奇,你一个小小太监怎么会知道,这宫外有一个知天命的存在?”
喉头一梗。
吉宝吞了吞唾沫,实诚答道:“奴才小时候也是在宫外生活过一段时间的,生活的那地正好与知天命游历过的一个地方相近。亲眼看见过她谱褂算命,能推算出许多。”
“你就凭着以前小时候的记忆,敢过来告诉我这个消息?难道不怕我要是扑空,你项上人头不保吗?”
寅肃一双眼睛锐利至极,仿佛一眼就能够穿透所有人的想法。
吉宝自然知道眼神不能闪躲,直直的对视,点了点头,“我自然怕……”
倒是意外吉宝会这么直接的说出来,他挑了挑眉。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过来与我说知天命的事情?”
“只是贵人之位,要胆大的人才做的起。您有勇有谋,这天下是您的,我凭着自己这猫一般的胆子,也为自己挣了一个前途罢了。”
男人听到倒是笑了,眼神绕有意味的放在吉宝身上。
但不过一下便又移转开眼神,牵动着马匹以最快的速度继续赶路。
被远远抛在后面的吉宝,擦了擦额角上的汗,这才继续跟了上去。
依旧是那间屋子,从外头看有些许破落。
门口还挂满了铃铛,寅肃撩起一角时能听到零零当当的声音。正准备进去时,他突然停住了步子,转头看向门口挂着的鸟笼。
这鸟笼精巧,虽然只是用普通的普木藤丝做的,但形状流畅。
“这里头的鸟怎么不见了?”
他好看的眉毛拧了小结,指尖轻轻点了点鸟笼上的藤丝。
之前来这一趟,还听到过鸟叫声。想必那鸟就是居住在这笼子之中,为何此时这鸟却不见了踪影。
吉宝看到寅肃一直盯着鸟笼,斗胆启了唇,“这鸟不见,想必是顽皮跑出去了吧。”
指尖点了点笼子的小门,门确实松动了。
寅肃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踏步走了进去。
屋子里一片灰暗,依旧能够闻见炉子里烧着的禅香,悠远意长的味道闻着让人舒心不少。
只是在这原本坐着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连书桌上都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个物件留存下来。
“知天命人呢?”
怪不得外面挂着鸟笼却没有鸟在。
寅肃用力的拍了拍桌子,扫了一眼屋子。见那烛光还亮着熹微的,炉子里还烧着些许熏香,想必那人是刚走没有多久。
股指泛白,紧紧捏着。
自己终究是来晚了一步。
“你可知知天命之后还会去什么地方?”身旁也只有吉宝一个人知道一些知天命的事情,寅肃自然是少不了问他。
没有预料到知天命会走这么早,他身子又有些冒虚汗了,心里头暗道伴君果然如伴虎。
吉宝面上却依旧从从容容的道:“知天命一向不在意世俗,恐怕……”
心里头有些烦躁。
寅肃将目光放在这间屋子,直觉告诉他,这其中一定还留下什么东西。
“你去将这屋子的幕布拉下来。”
这间屋子并未透进光亮,所有的窗都被幕布密封了起来。
吉宝听言不敢多加耽误,将整间屋子遮蔽着的幕布,全部拉扯了下来。
顿时整个房间大亮。
透亮的空气中,氤氲飘着些细微的灰尘。
先前因为屋子较暗,因为完全看清整间屋子里的格局。
寅肃这才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屋子墙壁最早出一个像隔层的东西,上面摆放着流离光彩的玻璃罐。
旁边的烛火起起灭灭,在如今已经透亮的屋子,没有甚多存在感。
只余蜡油滴在隔层木板上。
“这里面必定还有什么东西,你带着几个人仔细搜查一下……”寅肃摆了摆手,让吉宝领着几个人到屋子别处去烧茶,自己独留在这间隔层面前。
吉宝没有多想,速速领命,便带着几个人去屋子别处搜寻去了。
寅肃指尖触碰了一下蜡油,放在自己鼻尖闻了一闻,大概也是被屋子里拦着的熏香浸染久了,连融化的蜡油都泛着股淡香。
他仔细的扫过,隔层木板上放着的琉璃瓶。
突然发现这些琉璃瓶颜色有些不同,从头到尾都是依照着五种颜色顺序以此摆列。
细细的思考了一番,他转动其中一种颜色琉璃瓶。
便看见眼前的隔层墙,由轻微的渐渐松动,变成如同一扇门一样。
似乎可以拉开。
“这里面果真有天地……”
寅肃当手上已经干透的蜡油,摩挲成粉末,嘴角勾了一勾,便走了进去。
里面像一个偌大的藏书室和奇物收藏的之地。
头顶是一个塔尖的形状,还铺着些流离的瓦片,点燃几根烛光瓦片便可以映射光亮。这处地方,与外面那先前昏暗的场所相比,亮堂的不像话。
架子上摆放着许多藏书,大多都是古迹字文。
寅肃扫了一眼,便没有将多余的精力放在这些图书上,直接将眼神定格在屋子最中间摆放着的一顶炉。
这个炉子大约有一米多高,上面雕刻的要是一些有意思的。
指尖滑过中间刻着的鹿蜀,这东西他曾经在山海经翻阅到过。绕着炉子走了一圈,才发现其中镌刻着的都是山海经里的动物。
“有意思极了……这么偌大的一间藏室,既然能够弃之而跑。”
寅肃没有了心情,正预备转身时,突然看到那炉子把手处夹着一张字条。
取了下来,徐徐展开。
“命之所从,授之所受。”
只是简简单单的八个字。
寅肃用力的将那张纸条捏在掌心之中,看来,知天命早就已经预料到自己还会来找她,并且会发现这个藏室。
“皇……皇上!”
吉宝看到这间突然打开的藏室,眼神微微一愣。
寅肃不耐的转过了身,将手里的纸条丢在一旁,薄薄的唇线松动,“怎么了,有什么发现没?”
“这间屋子留下的都是经书,还有一些算卦用的物件,并无不正常。”吉宝快速的将这段话说完,脸上扬起笑意,“太医刚刚派人过来传话,说是姑娘已经苏醒了过来。”
原本半垂着的眼帘,此刻已可见其灼亮的瞳眸,寅肃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欣喜,“此话当真?”
吉宝点了头。
男人看见后便迅速的走了出去,“速速回宫。”
知天命的这片天地便被他抛在了脑后。
他此刻满心满眼都想要快速见到他的兮儿。
一路飞驰赶回了宫中。
他推开房门前的一刻,手还微微有些打颤,他的兮儿醒来了,会不会怪他?
怪他将她处于那种境地,怪他让他们失去了一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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