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当赵毅从他们身旁经过时,他们才能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嗖”的一下从自己身旁经过。
当然,具体是什么,他们就不知道了。
因为等他们反应过来时,赵毅早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距离察觉到他的人,说不定已经有几百米,几千米远了。
而在这般狂奔之下,赵毅与金国之间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近,几个时辰之后,赵毅停下来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景色,随即道:“芳芳姑娘,我们距离金国已经很近了,应该只差半日的功夫就能够抵达。”
“以往距离金国这么近时,应该早就已经能够遇到一些过往的马贩了,怎么今日却一个都见不到?”芳芳姑娘跟赵毅一样正在打量着四周,随即问出心中的疑问。
赵毅苦笑,金国都已经被人灭掉了,还能有马贩?
但这种话在心里想想也就算了,万万不可说出来,免得又会让芳芳姑娘承受一些没必要的心理上的刺激。
“我说的半日的功夫,放在普通人身上,那就至少是七八天的脚程。”
于是,他便想了一个听上去似乎十分合理的解释来安抚她:“换句话说,我们距离金国还很遥远,见不到马贩,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哦。”
芳芳姑娘点点头,催促道:“那我们继续赶路吧,尽快回金国。”
此时她心中仍然抱有侥幸,那就是金国还在,还没被灭掉。
“行吧。”面对如此急躁的芳芳姑娘,赵毅也只好答应下来,打消了想停下来休息一下的念头,很快便带着她重新上路。
而在接下来的路上,他们同样是没有遇到哪怕一个活人。
而且,随着他们距离金国越来越近,空气之中,仿佛已经弥漫出一股破败的味道,甚至还伴随着什么东西被烧焦的味道。
尽管还很淡薄,可是,也足以让芳芳姑娘的心情越来越沉重,神色也越来越恐惧。
因为即将面对已经被灭国的金国,因此芳芳姑娘感到无比的恐惧,她很难想象自己在见到金国废墟之后,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至于赵毅,随着渐渐靠近金国,他的心情亦是好不到哪去,对于被自己背在背上的芳芳姑娘的处境,可谓极其的担心。
多次想要劝劝她,只可惜眼下的芳芳姑娘心中只有金国,却是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没过多久,他们眼前便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城池。
这里,便是金国的都城。
曾经也算得上是一座相当繁华的城市,具有一种独特的异域风情,可是现在,远远看去,这座城市,却是仿佛已经变为一座鬼城,极为的静谧。
城门大开,城门当中堆满了尸体以及一些没被人拾走的兵器、弓箭之类的东西。
“果然,赵文帝曾攻过城。”芳芳姑娘远远望着这一幕,她主动从赵毅背上跳了下来,然后靠近那些尸体。
“小心。”赵毅站在她身边保护着她。
一来是因为芳芳姑娘乃是一个孕妇,闻不得此地刺鼻的血腥味,二来则是因为这些尸体在经过长时间的暴晒之后,已然开始腐烂。
上边各种苍蝇乱飞,不知沾染多少细菌,说不定已经孕育出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传染病。
想到这,赵毅随即便将一根指头放入嘴中咬破一块皮,然后将渗血的部位放到芳芳姑娘的嘴边道:“我的血具有祛毒的功效,你吮吸一点,如此一来就不怕染病了。”
芳芳姑娘没有说话,再稍微吮吸了一点赵毅的血液之后,便继续朝着城内走去。
赵毅连忙跟上。
一路走来,所见所闻,更是触目惊心。
只见到城内到处都是尸体,老少妇孺应有尽有,这些人看来应该是四散奔逃时被人追杀所致,因此尸体堆放的位置颇为零散,挤满了整条街道。
绝大部分尸体都是面朝下,但也有一些面朝上的,虽然双眼紧闭,可是从他们脸上那恐惧的神色可以看出,在临死之际,他们一定经历过一幕极为惨烈的画面。
“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啊。”赵毅哀叹,他脑海中似乎已经浮现出当时的画面。
设身处地的想一下,假如自己也是金国的一名老百姓的话,当面对大举入侵的大安王朝军队时,自己将会何等的绝望。
那种绝望,用语言完全无法准确的描绘出来。
临死的一瞬间,他们一定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恐惧,以及对这个世界的依恋与不舍。
“满城都是尸体,满城都是。”芳芳姑娘向着四周张望,她已经流不出眼泪,忽然笑了起来,笑的异常的凄美。
“赵公子你看到没有,全死了,大安王朝好狠的手段,哪怕是一个孩子都不愿意放过。”芳芳姑娘蹲下来,在她脚边,躺着一个两岁大的孩子。
正是吃奶的年纪,只可惜,那些入侵金国的人并没有因此而心软,依旧一刀砍在这个孩子的脖子上,然后把他的性命带走。
“他们还是人吗?怎么下得去手的。”芳芳姑娘时而哭时而笑,心中承受着巨大的刺激。
赵毅攥紧拳头道:“那些入侵金国的人,都该死。”
“我要杀了他们。”芳芳姑娘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杀意无比强烈,甚至说话时表情都近乎狰狞了:“赵公子,我要杀了他们。”
赵毅点点头:“血债血偿,这是应该的,等回去之后,我立马派人查清楚,看看赵文帝派来金国的,究竟是哪一支军队。”
“等到搞清楚之后,我就会让他们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嗯!”芳芳姑娘重重点头,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她知道,只要是赵毅亲口承诺的事情,他就一定会办到,无论那件事有多难,有多曲折。
“谁?”这时候,赵毅耳朵动了动,忽然脸色一变,冷冷的望着自己跟芳芳姑娘的身后。
然后,就见到一堆尸体的底下,有着一道娇小的,稍显单薄的身影艰难的从里边爬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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