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晚上经历的,可比我这一辈子经历的都要刺激,若不是厚着脸皮结交小哥你,我哪能有这般奇遇?”马老头非但不害怕,反而还十分兴奋的说道。
“跟我这样的人做朋友,这种经历都不算什么。”我轻声笑道。
女尸临门,阎王送子,纸人牵马,黄三求活,柳郎索命,名堂净水,棺中锦鲤,哪一件不比这开悟的老鼠和得道的黄仙刺激?
此时,我们跟在这几只老鼠的后面,这些老鼠真的是神出鬼没,每一个洞和缝隙都有可能是它们的通道,问题是我们越走老鼠就越多,白老鼠的气势就是这洛阳老鼠王,不停地有小弟过来加入阵营,就这样,我们绕开了每一波可能遇到的人和危险,最后沿着消防通道来到了地下室的一层。
湖景花园的地下室总共有两层,一层是储物间,二层是车库,因为天气炎热,地下一层十分的凉爽,建筑工人晚上的时候把这里当成了宿舍,我们来到这里之后,便听到了一阵热闹的打牌声。
湖景花园不是停工好几天了吗?
建筑工人们还没走?
而且在今天晚上都还没有清场,这些工人们竟然在这地下一层居住着?难道他们就不怕鬼吗?
白老鼠指了指前面的那个房间,然后悄悄的站在了旁边,我虽然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可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房间里亮着不算明亮的灯光,走过去之后就看到了五六个人围在一起打牌,打的是乡下经常见到的诈金花,这几个人光着膀子,坐在简易杂乱的铺子上,有人生气懊恼的丢牌,有人则是深藏不露,还有人在故弄玄虚。
诈金花的精髓,在于一个诈字,此刻在这五六个人的牌局上,诈字在他们脸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跟!”
“跟!”
“我就不信你把把抓大牌,懵谁呢!我跟你拼了!”
……
他们打的热火朝天的,中间堆了一堆的票子,完全不知道我跟马老已经站在门外。
我干咳了一声,他们也吓了一跳,同时抬头看向了我们,其中一人道:“找谁哩?”
“不找谁,只是路过,过来看看,湖景花园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不是早就放假了吗?几位大哥没回家啊。”我道。
他们对视了一眼,那开头的道:“钱没赚到,有个屁的钱回家,回家媳妇儿不把脸给抓花了?”
我几步走了过去,看了看屋子里的环境,当我看到一个工具箱子里放着木匠的吃饭家伙,斧子,刨子,鲁班尺,卷尺,凿子之类的工具之后,我若无其事的道:“几位也不害怕啊?今天晚上要出事儿。”
“怕毛线,穷鬼吗?我们几个不是鬼吗?穷鬼!”一个人哈哈大笑道。
“几位大哥真幽默,对了,我家里想要打一些家具,几位大哥谁是木匠啊。”我问道。
开头的那个人指着一个有些木讷的年轻人道:“小王就是木匠,手艺好的很,你请他去打家具,肯定是没有错的。”
那个叫小王的人脸有些红,抬头问我道:“打啥?组合柜还是啥?”
“沙发,柜子什么的都打打。”我道,说完我继续道:“咱们这就一个木匠嘛?活儿有点杂,我爷爷催的紧,尽量多去俩师傅。。”
“就一个。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找两个人。”小王道。
“那好,就拜托这位大哥了。”我尴尬的说道。
我有满腔的话,此刻却不知道怎么问,因为我也不确定这几个人在这里跟整件事到底有什么关系。
就在我尴尬无比的时候,马老头忽然抓住了我的手,然后疯狂的用眼神示意我看向牌桌,我以为他是在提醒我他们打牌的赌资大,因为我刚看到了都是红彤彤的纸币,可我此刻看过去的时候,却赫然发现,那牌桌上放着的钱,竟然都是冥币!
他们五个,此刻不约而同的抬头看着我,他们的脸变的惨白惨白的,那个小王更是发出了阴冷的笑容道:“真打家具吗?你真的请我去打家具吗?”
说完,他们五个同时站了起来,把我跟马老头围在了中间,他们的七窍开始往外流血,当他们把我们俩团团围住的时候,他们猛然的张开了嘴,而他们嘴巴里吐出来的,竟然是混凝土!
无数的混凝土从他们五个嘴巴里像是罐车倾倒一样的朝着我俩涌来,粘稠冰冷的混凝土把我们俩给围住,很快就把我们俩淹没,我只感觉四周变的一片漆黑,混凝土钻进了我的七窍,堵住了我的呼吸…
白老鼠把我们领到这里的目的,就是要这五个恶鬼把我们俩杀了?
那是不是黄如意此刻也凶多吉少?
狗日的李家,到底在洛阳城有着多么深的关系网?!
我此刻绝望又愤怒,我心里记着的那么多的捉鬼镇邪的法子此刻一个都想不起来,就在我即将窒息晕倒的时候,我脑子里这才记起爷爷说的定魂法,这是缝尸匠在缝尸的时候防止魂魄闹事的法子。
我手中掐着诀,嘴巴里念着,魂去来兮,百鬼伏藏的咒语,随后更是咬破舌尖,一口阳血便喷了出去。
下一刻,我只感觉周围都变的轻松了许多,那种被混凝土缠身淹没的窒息感猛然的消失,我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儿,而马老头则是趴在地上直接吐了起来。
我缓过了神。
再次看向四周,周围哪有那五个人?
只有那简易的铺盖,补了无数个补丁的被子,脏兮兮的大水杯,还有散发着脚臭味儿的解放鞋。
有一个破瓷砖,上面摆着散乱的扑克牌。
我忽然意识到了白老鼠带我来这里的原因!
“小哥,咱们快走吧!这里不对劲儿!”马老头道。
我心里非常难受的坐在其中一个铺盖上,我翻开了枕头,看到枕头下面压着的零钱,还有一张全家福的照片,照片上一家三口,男人是我们进门的时候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女人看起来胖胖的,孩子的脸蛋脏兮兮的,照片上的一家三口背后是一个破旧的草屋,可他们一家三口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脸。
“马老先生,我错了。”我红着眼睛道。
“小哥你糊涂了?这时候说什么对错?咱们还是先走。。”马老头道。
我摇了摇头道:“放心吧马老,他们不会害我们的,我说我错了,是因为我判断错了,那九具尸体所摆的邪阵,不是为了喂饱白虎衔尸,真正的白虎衔尸喂养,潭秋言早已经做了。”
“我们刚才,只不过是在白老鼠的安排下,闯入了一个类似于幻境的空间,这个空间,是他们五个残留的怨念构建的,你可以理解为我们见鬼了,也可以理解为白老鼠给我们提示,事情的真相是,有一天晚上,五个忙碌了一天的工人们回到了宿舍,他们在一起打牌消遣,就像是我们看到的场景一样。”
“随后,有人叫走了他们,他们给我们俩的痛苦,就是他们最后所承受的苦难,他们被装入了混凝土中,活活的埋在了里面困死了,这其中就有一个木匠,小王。埋葬他们的罪魁祸首,就是潭秋言。”我道。
说完,我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口。
我对着那空旷的一层空间道:“先生,出来见个面吧。”
黑暗之中,一簇火苗升起。
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随后,一个脸看起来只有五十多岁,头发却已经花白的,一身穿着十分朴素的老者从黑暗之中走了过来。
他看着我道:“你怎么猜到了我在这里?”
“我不仅猜到了你在这里,我还猜到了,您就是那个木匠小王的师父,鲁班门的门人。”我道。
他笑了笑,随后却一脸哀伤的道:“你说的没错,你刚才说的话,我也都听到了,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却有如此的见识,小王是我的徒弟,其余的四个人,都是我的同乡,我们是安徽阜阳人,一个多月前,有人找到我们出来干建筑队,本来要来当木匠的人是我,我刚好生了点病,就让小王替我过来,他上个月才结完婚。”
随即,他咬着牙道:“建筑工人啊,最苦最累的人了,一天累死累活只有两百块,可没人嫌累,不出来干活儿家里人怎么养?可忽然有一天,有人打回了村子里电话,说他们五个,因为违规操作掉入了窨井里,随后被混凝土活埋了,还说他们自己违规跟公司无关,公司出于好心人道主义,一家赔了一万块,家里的顶梁柱啊,说塌就塌了,小王这次是替我来的,也是替我死的!”
“我来了,我查了出来,这个湖景花园的风水不行,是那出了名的白虎衔尸地,根本就不适合盖阳宅!有个风水先生给他们出了主意,就是你说的喂饱白虎让白虎低头,其实这在风水局里有另外一个说法,打生桩!活人祭!他们五个,就是被那风水先生选中打了生桩!活埋在了这地基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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