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磊跳下卡车,来到樱子身边小声问:“怎么了,不顺利?”
“他们真的想要取消我们的参拍资格,还愿意双倍退还保证金。”樱子俏眉紧皱地告诉赵磊:“我坚持要参加拍卖,可他们就是不同意。”
出面和樱子交涉的,就是拍卖会的负责人福田英夫。他也是一脸为难之色,愁眉苦脸地对樱子道:“水原小姐,我们也真的是没有办法,请不要让我们为难,拜托了!”
樱子则寸步不让道:“可你们已经接受了我们的报名,拍品都已经运来了,现在才取消我们的资格,哪有这样的道理啊?”
福田英夫咬牙道:“这样,运输费用也由我们承担,拍卖会另外还会给予贵公司一笔补偿费用,你看这样如何?”
没等樱子回答,赵磊已经对福田英夫道:“我觉得还是先别把话说死了,先看看我们的拍品再说!”
福田英夫深深地看了赵磊一眼,默不作声地跟着他来到了冷藏卡车前面。
赵磊刚刚打开冷藏卡车的门,福田英夫就惊讶地瞪大了双眼,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我的天啊,这中国人真,不对,这条中国鱼……算了,这位先生,这两条鱼就是贵公司的拍品吗?”
“当然。”赵磊淡淡地对福田英夫道:“你看看这两条鱼有没有资格上你们的拍卖会,有的话一切照旧,没有的话我们立刻带着鱼走人,不需要一分钱的赔偿!”
福田英夫已经顾不上其他了,身手矫健地爬进冷藏卡车,先在金枪鱼的尾柄处切下薄薄的一片鱼肉,然后又用一个特殊的工具,从鱼的背部取出一条直通体内的鱼肉,分别放在白瓷盘子里,用强光电筒照着仔细端详起来。
“啧啧……看看这鱼肉的纹理、颜色,还有脂肪形成的花纹,简直太漂亮了!”福田英夫一面观察鱼肉一面啧啧赞叹,那表情就像是多年没碰过女人的老色鬼,突然看到了不穿衣服的美女似的。
赵磊只看福田英夫的反应,就知道这件事已经成了。于是悄悄向樱子眨眨眼,朝她竖起大拇指,称赞她所做的一切。
樱子红着俏脸摇摇头,表示自己根本没做什么,事情能有这样的转机,全靠这两条鱼的品质足够好。
与此同时福田英夫也已经得出结论,满脸笑容地对赵磊道:“贵公司的拍品简直就是完美,在我将近四十年的职业生涯里,还从没见过品质这么高的金枪鱼呢!”
赵磊似笑非笑地问福田英夫:“那么……我们有资格参加拍卖会吗?”
福田英夫老脸一红,讪讪地点头道:“当然,如果连这么好的金枪鱼都没资格的话,那就没人有资格参加拍卖会了!”
赵磊意味深长地笑道:“其实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所以,我希望拍卖会方面能对这件事暂时保密,到了拍卖会上再公开,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这也正和福田英夫的心意,连忙点头道:“没问题,我立刻吩咐下去,要所有人都守口如瓶。另外……贵公司的拍品实在太好了,我打算把这两条蓝鳍金枪鱼作为压轴拍品,还请两位不要拒绝啊!”
赵磊当然不会反对这样的好事,当即点头答应下来。
于是福田英夫满脸笑容办好交接手续,亲自监督工人把这两条鱼运到拍卖会的冷库里。就这样他还不放心,直接在冷库的门上挂了两把锁,钥匙则时刻不离地带在身上。
做完这一切后,福田英夫小心翼翼地从办公室里的冰箱里拿出刚刚取样的鱼肉,充满期待地搓着双手道:“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的鱼肉,也让我来尝尝是什么味道!”
按理来说取样的鱼肉会被直接丢弃,然而赵磊送来的两条金枪鱼看上去实在太棒了,就连福田英夫也忍不住耍起了小动作,偷偷把鱼肉藏了起来,现在终于有机会大快朵颐了。
福田英夫熟练地切下一块鱼肉,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凝固了。他瞪大双眼细细咀嚼嘴里的鱼肉,连大气都舍不得喘,仿佛要把鱼肉的味道全都锁在口腔里似的。
过了好一会之后,福田英夫才依依不舍地咽下鱼肉,忍不住小声赞叹:“这鱼的味道比想像中的更棒,我还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金枪鱼刺身呢,实在是……太好吃了!”
开了个头之后,福田英夫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很快就把盘子里的鱼肉吃得干干净净,然后皱起眉头喃喃自语:“该死的和田株式会社,害拍卖会差点错过这么好的极品金枪鱼,真是混蛋!和田信男还说他们送来的金枪鱼是最好的呢,哼,真是大言不惭!”
两天之后,拍卖会正式开始。
赵磊和樱子早早来到了鱼市,等着看分公司在日本市场的首次亮相。
这次拍卖也是圣诞和新年前的最后一次大型拍卖,不但各大食品公司都送来的拍品,而且还有更多的酒店和餐馆也派人参与,都希望能买到上好的食材,以供应节日市场。
所以拍卖会上也是十分热闹,人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谈论很快就要开始的拍卖会。聊得最多的话题,就是今年哪家公司的金枪鱼能拍出最高价,成为这次拍卖会最大的赢家。
在拍卖会开始前好几天,和田信男就已经放出风声,表示送了一条极品金枪鱼参加拍卖。所以很多人都认为,和田株式会社将会是这次拍卖会的大赢家。如果他们送的金枪鱼,真能拍到最高价,不但能够大赚一笔,更重要的是可以提升公司的声誉,对目前处于困境的和田株式会社来说,无疑是个利好消息。
赵磊和樱子是这一行的新人,自然也没什么人搭理他们。两人只是安静地听其他人聊天,当听到大多数人都说,和田株式会社将会是这次拍卖会最大的赢家时,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就在这个时候,赵磊发现周围的声音突然变小了,许多人都朝门口张望。
赵磊顺着众人的目光望过去,立刻就看到和田信男出现在会场的门口。而长谷川雄则是一副典型的狗腿子形象,亦步亦趋地跟在老板身后,两人一起走进了拍卖会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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