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娇娇紧张地抱着谢樱来到谢修身边,总觉得陆煊看谢樱的眼神不太对劲:这人该不是有什么怪癖吧?
谁知谢樱直接从她怀中拱了出来,落在榻上,趁机收回了香香。
香香化作精纯的木系能量钻进她的小手心,在场除了司徒渊,没人知道这个谢樱究竟做了什么。
即便是距离极近的屠娇娇和谢修,也没有丝毫察觉。
随后屠娇娇抱起谢樱,屠勇背起谢修,跟着陆煊出了国子监,坐马车回了谢宅。
谢允、陈芳和谢仪也趁机回了谢府。
等进了杜衡院,屏退下人,谢允立刻质问陈芳:“他们说的蛊虫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陈芳心中慌作一团,面上却仍旧嘴硬道:“还能是怎么回事?你那好儿子想干什么,你还看不出来吗?
我看他压根就没有失忆,只是故意挑在这个时候说出来,觉得翅膀硬了,想要跟你撕破脸罢了!
他们说的那些话,你都听见了,谢修可不止怨恨我这个继母,他连你这个亲爹也恨!
还故意在国子监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他们想要做什么?你那么聪明,难道想不出来?
他们故意设局,先是诬陷仪儿推他下水,接着又诬陷我给他们送蛊虫。你不赶紧想法子应对,反倒来质问我!
难不成,你还真信了他们的鬼话,觉得我给他们下了蛊?”
谢允目光冰冷地看着她:“现在的关键,不是我如何想,而是陆煊和陛下如何想!
屠氏说你给的盒子里藏了蛊虫,就引来了陆煊,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这里头的缘故?
甚至就连长公主,听到蛊虫后也是脸色大变!
倘若陆煊和陛下当真认为你在盒子里藏了蛊虫,你以为,陈家会保你吗?”
谢允说到这里,就看见陈芳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眼里全是彻底藏不住的心慌。
他心下一沉,连忙逼问道,“到了这种时候,你还不肯跟我说实话吗?告诉我,那盒子里究竟有没有蛊虫?你又是从何处得了那东西?”
陈芳脸色惨白,嘴唇颤抖,却始终不肯说出实情。
谢允死死抓住她的手臂想要继续逼问,却被谢仪拦了下来。
他劝谢允:“父亲,长公主和陆煊的反应的确蹊跷,宫中怕是出了什么变故,此事还需尽快查明,咱们才好有下一步的对策。
母亲现在已经十分为难,不如您先找人打听消息,让我来问母亲。
母亲并非有意瞒着你,只是她这段日子本就沉疴不退,如今又被那些人当中羞辱,心里难免不好受,还望父亲给母亲一些时间。”
谢允见他执意要维护陈芳,只能无奈地松开手:“罢了,你自己问吧!一定要让她说清楚,今天这事很不对劲!”
说罢,他转身匆匆走了出去,急着去找人打听消息。
等他走远,谢仪才变了脸色,看着陈芳问道:“母亲当初说,您在那盒子里放的东西无色无味,谢修定然不会发现,原来就是蛊虫么?您是从何处得来的蛊虫?”
陈芳脸色难看:“连你也不信我?”
谢仪表情冷漠:“父亲刚才的话说的很对,到了这种时候,母亲还不肯说实话吗?您也看见了长公主和陆煊的态度,倘若陆煊真在那盒子里找到了蛊虫,整个谢府恐怕都会有麻烦!”
陈芳眉头紧皱,不满地说道:“就算他找到了又如何?谁能证明,那蛊虫是我放心进去,不是谢修为了诬陷我,故意放进去的?”
谢仪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陈芳这意思,显然是承认了盒子里的确藏了蛊虫。
他沉声说道:“母亲难道看不出来,谢修这次乃是有备而来?他既然敢这么做,就会有绝对的把握!母亲始终不肯说出那蛊虫的来历,是因为那蛊虫来自陈家,对吗?”
“你住口!”陈芳脸色大变,突然厉声呵斥,“这话也是你能胡说的?你要记住,陈家是你外祖家,也是你最大的靠山!你怀疑谁都可以,绝对不能怀疑陈家!”
谢仪突然扯开一抹嘲讽的笑:“母亲以为,陆煊若是找到蛊虫,陈家还会护着你吗?那徐茂春的下场,母亲难道没看见吗?
他也是陈家人,可陈家有谁承认他的身份吗?他没出事的时候,为陈家出生入死,不知道做了多少脏事。
如今出了事,就被陈家弃若敝履。不仅无人为他奔走,陈世子还公然在刑部衙门外,说他不是陈家人。
母亲难道就没有想过,徐茂春的今日,会是你的明日?一旦母亲出事,陈家怕是要立刻将母亲除族,落井下石!
现在,您却还在维护他们,不肯将真相告诉我,您究竟是我母亲,还是陈家人?”
陈芳心中大为触动。
她目光复杂地看着谢仪,眼底闪过挣扎之色,最后却还是摇了摇头:“仪儿,你要相信,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我不会有事,陈家也不会将我除族,你别多想。”
谢仪只觉得浑身发冷:“都到了这时候,母亲还心存幻想吗?”
陈芳脸色一白,目光复杂地看了他许久,突然落下泪来:“仪儿,我真是为了你好。你要记住,只有陈家好了,你才能好!
我只得了你们三个孩子,你爹却不止你和信儿两个儿子。
我若真是出事,他未必会真心待你们,你们只能靠陈家!
只要陈家不倒,他即便有再多儿子,也不敢苛待了你们。
所以你别问了,那不是什么蛊虫,只是普通虫子,也跟陈家没有关系,是我意外得来的。”
陈芳说完,指甲用力掐入了掌心。
她当然知道,长公主和陆煊的态度很不对劲,可她根本没得选!
若是承认蛊虫来自陈家,她和陈家都会万劫不复!
到时候,以谢允的狠心凉薄,她的儿女哪里还能有好日子过?
谢修为了报复她,也不会放过她的儿女。
所以,她绝不能扯出陈家!
只有陈家屹立不倒,她的儿女才能有靠山,以后好好地活下去。
陈芳看着面前高大的儿子,突然体会到了当年洛笙在产房里的抉择。
她曾经一直不明白,洛笙为何能够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甘愿生生被人剖开肚子。
现在,她终于体会到了洛笙当时的绝望和选择。
原来做了母亲后,真的能够为了孩子付出一切。
只要能够让她的孩子好好活下去,她愿意做任何事情!
陈芳心中有了决定,于是再次说道:“仪儿,你回国子监吧,不必担心家里。”
谢仪却是苦笑:“闹出那样的事,我现在回国子监做什么?让人指指点点吗?母亲不必担心我,我会留在家中安心温书,准备明年的春闱。”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母亲若是担心我和弟弟妹妹,就该清楚,你若是不好,我们也不会好。”
陈芳是他们母亲,他们注定是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陈芳苍白着脸,嘴唇颤抖,心中已是悔恨不已。
她不该顾忌影响,让谢修苟活了这么多日。
谢修刚来京城的时候,她就应该将他除掉!
是她错了,总想尽善尽美,保全名声。
结果给了谢修反戈一击的机会!
她此时还不知道,在谢樱出生之后,她就再也没有除掉谢修的机会。
……
另一边,谢修等人先一步回到了谢宅。
一起回来的,还有陆煊。
他跟着屠娇娇等人进入谢宅,看着满府的雕梁画栋,花团锦簇,不禁也有些泛酸:难怪那些人都在嫉妒谢家的小丫头,这座宅子的确修得十分不错。
他眼馋地看了谢樱好几眼,直到屠娇娇将她交给丫鬟,丫鬟抱着谢樱走远,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跟着屠娇娇去了库房。
屠娇娇一副害怕的样子,远远指着一个用布包起来的小箱子说道:“有件事情,民妇之前没敢说。
其实当时夫君收到盒子后,就怀疑里头被人动了手脚,所以我们没敢打开那盒子,直接装进了这口小箱子里,还用蜡油封住了所有缝隙。
担心被人发现箱子上的蜡油,民妇还特地找了一块包布,将箱子包了起来。
从谢府搬出来的当晚,民妇就做了那个噩梦。之后我们更不敢动那盒子,一直让它封在了这口小箱子里。
所以民妇也不确定里面究竟藏了什么东西,如果是蛊虫,又会不会饿死在里头。不过大人若是找人验看,还请千万小心!
民妇虽然从未见过蛊虫,可在梦里,夫君刚打开盒子,就有一只可怕的怪虫从里面飞了出来,撕开夫君的心口钻了进去!”
陆煊看着那口用布包裹的小箱子,挑了挑眉:“此事本官自然会小心。”
说罢一挥手,“把箱子带走!”
一名下属赶紧上前,硬着头皮抱起了那口小箱子。
因为里头只装了一个小盒子,整个箱子并不重,所以他抱得并不累。
只是想到里头很可能藏了一只蛊虫,他就感到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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