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歪打正着说中了
姜绾拿到了孟迟捎回来的信，转身去了屏风后头。
屏风外苍杌开始问话，孟岚双从旁相助，姜绾分三分神听着，展开手中的信就开始看起来。
麻团乖乖地窝在她脚边，难得的没有闹腾，没一会儿，她眼前一暗，是陈邵君在对面坐了下来。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就继续低下去看信，陈邵君也没打扰她，默默坐在了对面。
他原也想坐她旁边的位置，那只大狗趴得好好的，突然支棱起来好似瞪了他一眼，这才坐在了对面。
姜绾默默看信，外头问到后方主使以及这次来了多少人的时候，她正好读到孟迟提及在堰北遇上了皇城司陆禹。
姜绾抬眸，“陆禹来了？”
竟然不是安临贺带人前来，陆禹如今越过安临贺，得了重用了？
这人乃阴险小人一个且睚眦必报，比起安临贺，姜绾更加不喜他。
陈邵君点头，这回没有欺她，如实把知道的说了，“是，孟兄在堰北曾见过陆禹，除了他，还有钦天监如今的少监，也一并来了。”
钦天监插手其中，这她也已经知道了，这里头还有孟荣安的手笔，不过他自己倒是没来，派了个少监。
姜绾迅速扫了一遍剩下的内容，信上所提差不多在山上都发生了——皇城司派出的前哨乔装打扮来探山。
这是轩辕云舒带给孟迟的消息，他和轩辕云舒父女二人接上了头之后，便留在堰北盯着陆禹。
如今已得知是钦天监和皇城司得了皇令，专程冲姜绾手中的雪域紫芝来的，除此外，还要借此事探她虚实，如发现她有异动会威胁皇权稳固，将会派出白羽卫将她绞杀，所以才同时散播了妖物一说。
孟迟两头顾不及，他选了留在堰北设法牵制陆禹，只能让陈邵君和孟岚双守好雪山且护好姜绾，不要让她听到那些不该听的，必要的时候带她先行离开雪山。
“小绾？”
陈邵君递过来一杯热乎的甜果茶，“看完了？”
外面苍杌上了沾盐水的皮鞭子，十鞭子抽开，把麻团惊得抖毛立了起来，护在姜绾身前。
姜绾把信折起，顺了顺麻团脖子处的毛，麻团蹭蹭她的手又趴了回去，“嗯。”
她看完了，对孟迟要她先离开雪山的安排直接便否了，没有给任何理由。
她此时离不了雪山，原因也没法跟人解释。
“雪山……我是不会离开的。”
“好，未必到要走的程度。”陈邵君此时好说话得很，竟都迁就着她来，也不细问她不走的缘由，“陆禹那儿有孟兄牵制，想必短时内不会有大规模的围山，这阵子我们逮了不少人，也针对妖物之说让人在堰北散出这儿乃是溪台山所属的消息，不会样样都让他们占了先。”
原来陈邵君和孟岚双早就配合着孟迟开始行动，但姜绾还是估摸着这消息不太容易散得出去，甚至包括她就在山上的事也可能被有意隐了下去。
既然钦天监要将妖邪之名扣下来，定会防着他们打出溪台山的名义，毕竟溪台山如今乃是闻名四海的药山、善地，连带着她也是声名在外的。
若她和雪山有关联这事堵不住，妖邪之说也就不攻自破。
“派去散消息的人，还剩多少？能出得了北境吗？”
姜绾问到了实处，北境地广人稀，消息要散到堰北都不易，北境通往堰北的路上想必早就埋伏好了皇城司的人，这事没那么好做。
陈邵君宽慰她，“这些不用你操心，商行的人遍布大周，只要能入得了堰北，他们想拦也拦不住。”
“何况孟兄还在堰北，这事他也会做的。”
姜绾微微点头，他们突破防线的确不易，但对方也许没料到孟迟提早去了堰北，这也算是扳回一局。
屏风外有人受不住刑，已经开始往外撂了，“别、别打了，我说，我都说。”
“是钦天监观测天象，北境深处雪山上有异像，妖星降世侵占宝地，使得帝星暗淡，故而陆大人奉命带人前来诛、不不不，前来视察、是视察……是否有异，我们不知此地是姜姑娘地盘，定是来错了……”
这种来错地方的说辞显然连苍杌那关都过不了，姜绾蹙眉，停在那句妖星降世上，微微走神。
这种说法不得不说还挺契合她的，她的确本不属于这里，说是异像也不为过。
只不过她并非刚刚出现在此地，若真是因她让老皇帝帝星暗淡以致身体抱恙，更不会拖到现在，早就将他方死了才对。
这说法荒唐，只不过歪打正着的，倒是有些说中她的来历。
脑海里一道声音不屑地哼了一声。“什么妖物！我乃帝江大人——亲自掉的羽毛！”
姜绾见怪不怪了，当着陈邵君的面，对小羽毛的愤懑无动于衷。
只在心里默默道：“说的是我不是你。”
小羽毛不屑起来，“说你不就是说我？有眼无珠，愚蠢的人类。”
姜绾没再与它对话，只默默算了算她从空间里搬出来的东西，若真到了被围山的那一步，她能支撑多久。
她沉默且看起来恹恹，陈邵君看她一眼，听着噼啪的鞭子抽打在肉上的声音有些大，怕她不喜，喊了一声苍杌，“声音小些。”
“是。公子。”
苍杌把鞭子撤了，换了烙铁，并把几个人的嘴堵上了，皇城司的人大部分是涼京城中勋贵子弟，出最远的一趟差事恐怕就是此次来北境四处找他们这座雪山，哪里吃得住这种惊吓，不等烙铁烫热，就一阵高过一阵的呜呜声此起彼伏。
苍杌摘了他们嘴里的布团，不用再问，什么都有人往外说。
“永王！永王殿下也来了！”
“我、我来说，永王殿下奉旨亲临，陛下责令务必要将圣灵之山取回……”
“我知道，这事我也知道！永王殿下领着白羽卫来的，不日便会抵达，陆、陆大人在堰北坐镇，永王殿下有白羽卫互送，多半会绕过堰北，直接过来……”
姜绾眼皮微掀，永王……
陈邵君即时捕捉到她脸上细微的变化，同样惊异地微抬眉毛，“永王殿下这是……”
“不好下定论，只能等人到了再说。”
姜绾收收神，揉着额角，他们此前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说永王会来，包括孟迟在堰北似是也没探到这个消息，还有白羽卫，二者昔日皆是她的故友，只不知道这次都以什么身份上她这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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