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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深719米:一种很难形容的,像死水一样,谁都搅不动的执着    晚上,外面下着点小雨,空气也微微的冷。

        盛西爵要第二天早上才回来,米悦在保镖第三次向她汇报的时候,她还是撑着伞亲自走到门口,隔着铁门看着笔直冷峻的男人,“我老公给我下了死命令,不准我放你进来,薄总,您还是请回吧。”

        站得有点久,细雨打湿了半边身子,连黑色的短发都笼罩在一层湿意里,隔着如浓雾般的濛濛细雨,橘色的光线打出电影效果般的唯美光晕,男人修长的身形有些模糊,但无损他的俊美跟气度。

        薄锦墨虽然有点落魄,但平淡英俊的脸让他看上去并不狼狈,孤冷深暗的色调,“她不接电话,是睡了还是不想接?”

        “她跟小砚在倒时差,白天没睡,晚上九点就睡了,不过,”米悦勾了勾红唇,“她应该也的确是不想接你的电话。”

        他只是看着米悦,淡淡的道,“已经睡了?”

        “睡了。”

        男人微微的低头,“好,我知道了。”

        他知道什么,米悦不知道,但她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道,“这雨虽然不大,但也容易着凉,我看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嗯。”

        “……”

        米悦转身回去了,没再多管,也洗了个澡准备睡觉,睡前给守门的保镖打了个电话,懒洋洋的问道,“他还在吗?”

        “您问之前的那位先生吗?他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

        “您走后没多久他就离开了。”

        这样就离开了?说好的像偶像剧的男主在楼下站一个晚上呢?

        正好还下雨了,多应景啊。

        ………………

        盛绾绾睡得早,舒服的睡了一觉,七点就起来了,习惯性拿手机看时间的时候就看到上面显示的好几个未接来电。

        全都来自薄锦墨。

        她脸上没什么明显的表情,搁下手机,便起身洗漱换衣服。

        吃早餐的时候,薄砚看着盛绾绾,俊秀的小脸上有些犹豫。

        盛绾绾主动问道,“小砚,怎么了吗?”

        薄砚放下叉子,“爷爷昨天说……爸爸过来找我们了,他还没到吗?”

        盛绾绾看着他稚嫩清秀的脸,在他长大的这些年来,夏老大概没少给他们说好话,所以薄砚不仅对他们没什么怨恨,反而很有感情。

        虽然父子两没什么互动,平常对话都显得干巴巴的,但薄砚仍然对他有种不知名的向往。

        她笑了笑,“等吃完饭,你可以给爸爸打电话,你不是也有手机吗?有爸爸的电话吗?”

        薄砚点点头,“好,我有。”

        他的手机是夏老给他买的,开始她还担心孩子太小容易沉溺于游戏,但薄砚完全不会,他对那些好像没什么兴趣,只有打电话的时候他才会用手机。

        薄砚吃完早餐就去客厅打电话了。

        米悦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才道,“昨天晚上薄锦墨就过来了,在门口站了一个多小时才走。”

        “他给我打了电话,我睡着了。”

        “回了吗?”

        “没有。”

        吃完寿司,米悦慢慢的喝着牛奶,望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他昨天来的时候我觉得他会不屈不挠的在下面站一个晚上,但他就这么走了吧,我觉得……”

        她想了一会儿,才找到合适的措辞,同情的看着她,“他比想象中的还难甩。”

        回头一想,要真像偶像剧里那么演,他估计闹腾个把月估计就耗尽心力闹腾完了,像他这种养精蓄锐的,多半是准备持久拉锯战。

        一种很难形容的,像是死水一样,谁都搅不动的执着。

        她们刚吃完,佣人在收拾东西,两人讨论待会儿去哪儿逛街中午在哪儿吃饭,薄砚握着手机小跑了进来,因为走得急,还有点喘,“妈妈。”

        盛绾绾俯身低头看他红红的小脸,“怎么啦?”

        薄砚眼睛很干净,漆黑有神,“爸爸好像生病了。”

        “你怎么知道?”

        “我给爸爸打电话,他的声音……他感冒了,而且很严重。”

        薄锦墨鼻音很重,而且透着一层少见的虚弱,是重感冒最常见的症状。

        盛绾绾看着自己年幼的儿子,抿唇。

        是不是真的啊,二十多年他感冒的次数加起来都不超过五次,这么巧这就感冒了。

        薄砚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很显然有某种期待的情绪在里面,见她久不说话,还是主动的开口了,“妈妈,爸爸他一个人……我们去看看吧?”

        她真的没看出来,儿子看上去小冷,性格这么暖。

        盛绾绾面上是犹豫,她并不想去看那男人,不管他感冒了是真的还是假的,但她也不想直接回绝儿子,让他觉得自己个狠心肠的女人。

        薄砚困惑的看着她,“爷爷说,爸爸跟妈妈离婚了,但还是朋友……妈妈,你不喜欢爸爸吗?为什么他生病了你都不想去看他?”

        成人世界里复杂的感情状况,一个五岁的孩子再聪慧也无法理解跟消化。

        米悦看着薄砚,又看着无言以对的盛绾绾,还是出了声,“我家有备用的感冒药,美国不比国内,挺麻烦的,你们想过去的话,我开车载你们去。”

        盛绾绾看着她。

        “昨天晚上下了点小雨,虽然不大,但他站了一个多小时,感冒了的确在情理之中。”

        尤其是他这一小段时间以来都没有好好的休息,缺乏睡眠体质自然有所影响,他回去后又冲了个冷水浴。

        大概是太久没有感冒,所以这次异常的凶猛,头重得混混沌沌的,发热,咽喉痛,浑身乏力,躺在酒店的床上,连早餐都没有吃。

        薄砚还特意的在酒店旁边的早餐店买了一份粥。

        盛绾绾真是不知道他年纪这么小,心思怎么会这么周到,又是骄傲,又有点心疼。

        他们短信交流,所以他知道薄锦墨酒店的地址、房间号。

        米悦在车上等他们,盛绾绾送薄砚到门口,然后把药跟早餐递给他,在他面前蹲下来,“小砚,妈妈送你过来,就不陪你进去了,好吗?”

        薄砚看着她,抿着小嘴。

        盛绾绾白希柔软的手摸着他的脑袋,轻轻的道,“你现在还太小,大人有些事情妈妈没办法解释给你听,你只要记住,不管妈妈跟爸爸之间怎么样,都不会妨碍我们爱你,好吗?”

        薄砚觉得懂了一点,但又好像没懂,但他还是似懂非懂的点头,“好。”

        盛绾绾笑了,“那就这样,你现在敲门进去,你想送完药就走妈妈就在外面等你,你想陪爸爸一会儿呢,等你准备回去的时候给妈妈打电话,妈妈过来接你,好吗?”

        “好。”

        薄锦墨的房间离电梯口很近,盛绾绾摁响门铃后便走到墙后。

        过了半分钟,门才被打开。

        她听到薄砚的声音,“爸爸。”

        薄锦墨穿着的是宽大的黑色浴袍,顶着微乱的黑色短发,俊美的脸呈现出淡淡的病态,他低头看着出现在门口长相精致的小男孩,再听这两个字,薄唇忍不住扬了扬。

        他沙哑的出声,鼻音很重,“妈妈呢?”

        薄砚仰着脑袋看他,老实的道,“妈妈已经走了。”

        他抬头,扫了眼空荡荡的走廊,视线最后落在那处拐角后。

        不看着他出来把薄砚带进去,她是不会放心就这么走的。

        “爸爸,舅妈给你拿了药,我给你买了早餐,吃吗?”

        男人的喉结上下的滚动,视线始终盯着那无人的转角,脑海中已经想象着她站在那里听着他们的对话。

        最后,他沙哑的嗯了一声,带着薄砚进了总统套房。

        盛绾绾听到关门的声音,探出身子看了一眼,这才转身进了电梯。

        套房里。

        薄砚把粥先拿了出来,勺子放在里面,推到男人的面前,稚嫩的嗓音一板一眼,“先吃早餐,过半个小时吃药,还要量体温。”

        薄锦墨看着小而老成的儿子,唇侧染了点笑,“爷爷教你的?”

        薄砚摇摇头,“我参加集训的时候,教官告诉我的。”

        这个他是知道的,薄砚在那场车祸中伤的没有盛绾绾重,但还是遗留了点体质的问题,所以夏老很早就开始了对他的体能训练。

        现在已经比同龄的小朋友健康很多了。

        薄锦墨拿起勺子,低头舀着粥喝,他不太舒服,喝也喝不出什么味道。

        薄砚就挺直着背,严肃的坐在他的对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喝粥。

        他抬头看他一眼,“妈妈带你过来的,还是舅舅送你们过来的?”

        “舅舅不在家,是舅妈开车送我们过来的。”

        “舅舅不在家?”

        “出差了,舅妈说今天上午就回来。”

        “你跟妈妈这两天在舅妈家干什么?”

        薄砚想了想,“舅妈带我们出去,买东西,吃饭,看电影。”

        他嗯了一声,随即又问,“你妈妈这两天开心吗?”

        开心??他蹙着小眉头,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回答,“没有不开心。”

        没有不开心。

        薄锦墨咀嚼了一会儿这句话的意思,但也没咀嚼出什么特别的意思。

        他又问,“你们出去,有陌生的叔叔跟你妈妈说话吗?”

        薄砚点了点小脑袋。

        薄锦墨抬头看他,停下了喝粥的动作。

        “昨天吃中餐的时候,好像是舅妈的朋友,他一直夸妈妈漂亮,问妈妈要电话号码。”

        “然后呢?你妈妈给他了?”

        “给了。”

        男人一下子把勺子放了下来。

        原本只有淡淡的甜味的粥刹那间变得无味。

        他用他鼻音又重又沙哑,甚至说一句话都能扯得嗓子疼的声音问,“什么样的叔叔?”

        薄砚似乎不太擅长如何去描述一个人,从哪个方面入手,只能尽他单薄的认知跟还算卓越的记忆叙述,“是个美国人,比爸爸你年纪大,很高,但有一点胖,一直叫妈妈跟舅妈跟他们一起吃饭,后来被舅妈赶走了。”

        他想了想道,“他走了之后舅妈跟妈妈说,他不是好人,叫妈妈别理他,妈妈说好。”

        说完这句话后,男人阴沉难看的脸色好了点。

        重新拿起勺子喝粥,几口后,他又问,“你们今天早上吃的是什么?”

        薄砚眨眨眼,不懂为什么问这个,但他还是很快回答,“寿司,也有粥,牛奶,还有小笼包,小笼包很好吃。”

        “妈妈今天穿的什么衣服?”

        衣服?

        “裙子,很长,有花,很好看。”

        “嗯,好看。”

        “爸爸,妈妈为什么不来……看你?”

        薄锦墨没再继续喝粥,只是用勺子不断的搅拌着剩余的粥,过了好半响才淡淡的道,“以前做过很多让她不开心的事情。”

        薄砚仍是似懂非懂,但也没再多问。

        等他把粥都喝完,薄砚严谨的开始计时,并且调了闹钟,过半个小时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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