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瞬间,他身上的精神气像是被抽干了似的,两眼空洞无神,茫然若失。
“姚老,您认识我这位长辈?”我轻声问道。
姚神医被我的声音惊醒,回头望向洞外,长长地叹了口气,悲声说道:“你这位姓吕的长辈,应该是我从未见过面的师叔”
我听得有些奇怪:“从未见过面的师叔?”
姚神医在原地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怅然说道:“的确如此。”
他回头仔细端详着我,说道:“小友,你们两位应该都是易了容的吧,我能不能看看你的本来面目?”
我有些不好意思,去外面找了些雪块融开,把脸上的妆容给卸掉。
“在下陈平,见过姚老。”我重新上前见礼。
姚神医盯着我端详了一阵,大笑道:“好好好,我师叔后继有人!陈平师弟,从今以后你可得叫我一声师兄了!”
他这样说,不就是承认,他就是长生殿那位韦长老的弟子。
老吕先生和那位韦长老,同样身为萧观音的亲信,两人又是至交好友,从上一辈论的话,姚神医的确可以称呼老吕先生一声“师叔”。
他误把我和小石头当成了老吕先生的传人,这样牵扯起来的话,我倒是真和他成了师兄弟。
不过我和小石头,的确得过老吕先生《十八镇魂狱》的传承,说是传人,勉强也不算扯谎。
于是我重新见礼道:“陈平,见过姚师兄。”
姚神医哈哈大笑,同样朝着我一礼:“姚广圣,见过陈师弟!”
听到“姚广圣”三个字,我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位姚师兄,不是名叫“姚三修”么,怎么成了“姚广圣”了?
“陈平师弟,你听着是不是觉得有点奇怪?”姚神医笑道,拉着我在边上坐下。
我的确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只见他微微皱了皱眉,摇头叹道:“其实真正的姚三修,在多年前已经死了。”
我大吃了一惊。
就听他接着说道:“其实,从辈分来说,我算是姚三修的四爷爷。”
我真是完全被他这番话给震住了。
“一百五十多年前,药王集一带突然出现化骨黑疽,以至于天降病灾,一夜之间附近尸横遍野,这事师弟应该听说过。”姚神医慨然说道。
“对,这事我知道。”我点头。
“当年,我是家里排行最小的,不过几个兄弟姐妹中,以我的医术天分最高,所以父亲就把我带在身边,作为下一代神医继承人培养。”姚神医回忆道。
“如果没有发生那一次意外,我应该是在父亲退休之后,接替他继续行医救人。只可惜在那一年,药王集一带,突然出现了化骨黑疽。”
“我跟着父亲,为了救人,费尽了心思,可那化骨黑疽实在是太过诡异,以前从未见过,而且中了化骨黑疽的人,几乎活不过一夜,事发仓促,就连我父亲也是束手无策。”
“看着不断有人死掉,我父亲差点急白了头发。我们两个在药王集一带到处搜寻,因为我父亲说,这化骨黑疽,不是一般的病灾,更像是一种蛊。”
“如果是蛊的话,就不太可能是自己出现的,很有可能是被人豢养出来的。”
“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们在药王集的后山里,找到了化骨黑疽的源头。”
“那是个建在山谷里的草屋,里面住着一个面目黧黑的老妇,穿得破破烂烂,头发花白,而且看着有些神志不清的样子,神神叨叨。”
“在她的脚下爬满了各种毒虫,密密麻麻,有些甚至还爬到她脸上,从她嘴里耳朵里爬进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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