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湘湘回谢府连春玲、夏花都没敢带,她害怕谢府门进不去,以后在侯府被下人看不起。
然而,没想到,门口的小厮看见她,热情地招呼:“二小姐回来了?”
谢湘湘一下子有些惊讶:“啊,你们都还好吧?”
“都好,快请进!”
门房一个小厮不吭声地飞速跑去了二门。
谢湘湘马车停在前院,想先去梧桐苑给谢老夫人请安,才走到二门,颖儿出来堵住了门。
笑着说:“今儿府里在议事,老夫人说了,二小姐请自便。”
谢湘湘顿时冷笑,说道:“祖母这是躲着我吧?”
颖儿正色道:“二小姐说哪里的话,老夫人忙得很。”
谢湘湘直接去了梦溪书院。
梦溪书院的夫子并不知道谢湘湘被逐出谢府的事,看见她还很热情:“二小姐来了?”
“清秋夫子,侯府有个亲戚的孩子,挺机灵聪慧的,想在咱们书院读书,可以吗?”
“看您说的,二小姐推荐来的孩子,哪能不行。”
谢湘湘没想到如此容易就达到了目的,心里极其高兴,领了一套书院统一的衣冠服装,高兴地出了书院。
颖儿一直在二门守着,谢湘湘心里知道,谢家没有原谅她。
无所谓,只要自己的儿子能进梦溪书院读书,将来能考上状元,位极人臣,这个二门,请她都未必肯进。
回到侯府,整个芳华苑一片欢腾,屠氏还抱着顾月白去了老夫人的院子,悄悄给老夫人说这是顾承彦的亲生子。
老夫人气得半死。
这都办的什么事?
大房就一天都没消停过。
“外面那个女人,不要叫她进府,无论谁问,就说这孩子的母亲死了。”老夫人叮嘱道,“时间久了,他就不会再认亲生母亲了。”
梦溪书院,那可是老三开蒙的地方,当年是老侯爷求着进去的。
老夫人看着顾月白,又是叹息又是高兴,好好栽培,府里兴许又出一个状元呢!
开蒙仪式前一天,谢瑜来侯府接谢昭昭,说府里新排了戏目,请妹妹去听戏。
老夫人自然不会阻拦,亲家大舅子亲自来接,哪有不去的道理?
顾少羽下值,谢瑜也邀请他一起去府里,顾阁老连客气都没客气一下,就立即答应了。
像个小蜜蜂一样,把自己要用的东西都收拾了一个小包裹。
眨巴着眼问:“昭昭,这些够了吗?”
谢昭昭哭笑不得:“你这是想着住在谢府不回来了吧?”
顾少羽笑着又把东西拿出去一些:“现在可以了吧?”
谢瑜在一边看着闷笑,他万没想到朝堂上不能说令人闻风丧胆吧,最起码思维缜密到令人恐惧的顾阁老,私下和妹妹是这样相处的……
相爱!
对的,只有这个令人羞涩的词儿能形容。
谢府里把谢昭昭和顾少羽都接来,别提多高兴了。
得空了谢老夫人才问她为什么要带信让谢湘湘进府?
谢昭昭笑着说:“我听见侯夫人叫她安排那孩子进梦溪书院,想着总归是姐妹,还是叫祖母给她一些脸面。另外我也闷得慌,想看看开蒙仪式,体会一下当年做孩子的快乐。”
谢老夫人心疼地拍拍她的手,说:“你放心,明天的开蒙仪式,府里请了柳阁老、国子监的孙祭酒来主持开蒙仪式。”
“祖母,这仪式也太隆重了!”谢昭昭有些不安,她心里隐隐觉得祖母是为了自己才如此隆重。
“明天你父亲和族老们都在,”谢老夫人说,“谢氏的蒙学私塾在整个京城数一数二,顾阁老、你阿兄哪个不是这里出去的?请柳阁老和孙祭酒来,并不会辱没他们。再说,柳首辅的长孙柳贤、孙祭酒亲戚的孩子,也到梦溪书院来学习。”
次日一早,顾阁老、谢瑜、谢安奉都请了假,参加梦溪书院的秋季开蒙仪式。
谢湘湘、屠氏和顾承彦带着顾月白一起来的,顾承彦极力掩饰自己与顾月白的父子关系,而谢湘湘巴不得别人说一句:“这是你儿子啊?”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顾月白是他俩生的呢。
看见谢昭昭,顾承彦客气地喊了一声“三婶”。
谢湘湘得意地看了她一眼,抱着顾月白,耀武扬威地走过去。
满满看不惯,气愤地说:“嘁,得意什么,又不是自己生的。”
谢昭昭都懒得计较,上高台观礼。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蒙学开蒙仪式,今天西城好多大户人家的主母、私塾夫子都来了。
就一个词,隆重!
第一个仪式是正衣冠。
学童们穿好院服,清秋夫子亲自给他们正衣冠,带领他们进入学堂。
谢湘湘再三叮嘱顾月白:“月白,你要乖乖地,听夫子的话,夫子最喜欢听话的孩子。”
顾承彦也蹲下,摸着他的头说:“你若得先生夸赞,回去给你一个大大的奖励。”
顾月白咧开小嘴说:“我可以坐大马车吗?”
“可以!”顾承彦和谢湘湘同时承诺。
在穿戴整齐进入学堂后,开始行拜师礼。学童祭拜孔子,双膝跪地,九叩首。
其次,再跨过泮池,拜谒自己的恩师。师父坐上座,学生行三叩首之礼,然后跪献六礼束脩。
谢昭昭坐在观礼处,这里荫凉,视野开阔。
今天顾承彦、谢湘湘、屠氏都来了,给顾月白也准备好了六礼束脩。
屠氏激动地说:“柳阁老朱砂开智,孙祭酒唱赞诗!你看看,今天来的都是大人物,月白的同窗可了不得……”
“谢府的私塾一向规格很高。”
拜完师,学童接受恩师训话,要尊祖守规,做人清白,学艺刻苦。
这时候,谢家那一支的孩子谢星河指着顾月白说:“夫子,他不清白。”
顾月白第一个念头就是要骂街:“你个驴吊日的,张口喷粪,我哪里不清白了?你清白,你爹娘@#%…”
谢星河一下被骂傻了,愣了一下,哇地哭了!
夫子严厉地训斥谢星河:“小小年纪怎么污蔑同窗?”
又训斥顾月白:“你怎么张口就是污秽之词?”
柳阁老皱眉,从点朱砂的桌前走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谢星河指着顾月白说:“他叫屠月白,可他的父亲姓顾,他母亲姓谢,他肯定不诚实!我说了一句,他就骂我。”
秦管家是个直肠子,批评谢星河道:“他父母已经没了,你要多关爱他!”
顾月白气坏了,指着顾承彦,大声说:“我爹没死,我爹叫顾承彦!我娘也没死,我娘叫屠浅月。”
柳贤看看顾承彦,又看看顾月白,认真地点点头:“他俩长得一模一样,肯定是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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